蕭正霖卻突然看向門口的方向,提高了聲音:“杵在外頭偷聽了那麼久還沒聽夠還不快進來”

    話音落,外面的樓月卿摸了摸鼻子,走了進來,笑眯眯道:“兒臣只是聽見父皇說得起勁,不好進來打擾,可沒故意偷聽”

    說着話的同時,她已經走到蕭正霖的龍榻邊。

    靈兒當即站起來,湊到樓月卿跟前,仰頭看着她笑得很開心,甜聲道:“姑姑,你來了啊”

    樓月卿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靈兒的頭髮。

    “唔,姑姑都好多天沒來了,靈兒可想姑姑了,嗯”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還有皇爺爺,皇爺爺也很想姑姑呢”

    樓月卿好笑道:“你想姑姑怎麼不去看姑姑而且姑姑這不是來了麼”

    靈兒有些小沮喪的撇撇小嘴悶聲道:“靈兒也想去啊,可是皇爺爺身體不好,哥哥說要有人陪着說話,不然好孤單,靈兒不想皇爺爺太孤單,而且蘭陵姑姑說了,過兩天就帶靈兒去找姑姑,沒想到姑姑今天就來了”

    樓月卿聽出來了,想來也是蕭子禹想讓靈兒住在宮裏和蕭以恆培養培養感情,所以才以蕭正霖身體不好需要人陪着爲由把靈兒留在宮中,讓他們父女倆多相處相處,不過這只是小部分原因,大部分原因還是蕭正霖的身體確實不要好,需要好好陪着,而樓月卿不能時常進宮,靈兒很受蕭正霖喜愛,她多在蕭正霖跟前陪着,確實是極好的法子。

    樓月卿倒是沒說什麼,笑了笑,看向蕭正霖,福身:“父”

    蕭正霖瞪她,沒好氣道:“哪來那麼多禮數,還不快坐下”

    她明明才懷孕不到七個月,肚子卻和尋常孕婦的足月一樣大了,人本來就瘦弱蒼白,挺着那麼大的肚子,看着都覺得喫力,這樣笨重的身子被說行禮,只是走路和站立怕是都不好受。

    樓月卿福身的動作一頓,聽着蕭正霖這略顯不悅的低喝聲,挑了挑眉,並未堅持,淡笑着站起身子上前兩步,坐在榻前的凳子上。

    一坐下,端詳着蕭正霖的面色,淡笑道:“父皇氣色看着好了不少,看來身子有所好轉了啊”

    蕭正霖無奈笑道:“整日喝那麼多藥,還有這麼個小活寶在身邊整日嘰嘰喳喳的,氣色怎麼會不好”

    這話出,靈兒頓時不高興了,大眼一瞪:“皇爺爺怎麼能這樣說,靈兒哪裏嘰嘰喳喳了,是皇爺爺自己嘰嘰喳喳好不好分明是皇爺爺天天和靈兒說姑姑小時候的事情,就屬皇爺爺話最多了,哼”

    蕭正霖:“”

    樓月卿笑了,拉過靈兒問:“靈兒和姑姑說說,皇爺爺都和靈兒說了什麼”

    “皇爺爺說,姑姑小時候特別調皮,上房揭瓦下河摸魚的事兒可幹過不少呢,而且還特別不講道理,二伯父爲姑姑背了不少黑鍋”

    樓月卿聽着聽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憋悶的蕭正霖,挑挑眉沒好氣道:“兒臣竟不知道,在父皇眼裏,兒臣竟然是個蠻不講理的刁蠻公主呢,兒臣還以爲自己是父皇的貼心小棉襖呢”

    蕭正霖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

    這時,靈兒又鬼頭鬼腦的湊到樓月卿跟前,笑嘻嘻的道:“不過姑姑,皇爺爺說了,姑姑雖然很調皮任性不講道理,可是那也是皇爺爺的掌上明珠,無價珍寶呢”

    說完,小丫頭傲嬌的看了一眼蕭正霖,有些小得意,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蕭正霖啞然失笑,無奈至極:“這孩子”

    精着呢

    樓月卿呆愣片刻,心暖之餘不由好奇,小丫頭竟然知道掌上明珠和無價珍寶是什麼意思運用的如此恰當

    嘖嘖

    莞爾笑了笑,她問蕭正霖:“父皇怎麼會想起和小丫頭說兒臣幼時的事情呢”

    蕭正霖嘆聲道:“許是年紀大了,最近總是想起過去的事情,這小丫頭像你,又日日在跟前陪着,看到她父皇就不由想起你小時候,想到了就忍不住叨叨,說了就停不下來了”

    人在臨死前,總會忍不住回顧一生,他自然也不例外,他的一生相較於其他人可謂濃墨重彩,他生在皇家乃天之驕子,征戰沙場百戰百勝,是整個璃國乃至於天下人盡皆知稱頌的戰神,還君臨天下二十多年

    可他回想他這一生,好像唯一值得驕傲的,也只有這一個女兒,自然說的也就多了。

    樓月卿眉梢一挑,倒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蕭正霖也沒多提這事兒,轉了話題問:“容郅今日沒有陪着你進宮”

    樓月卿頷首:“嗯,他本來是不放心我自己進宮的,只是楚國那邊送來一些摺子需要他親自處理,我讓他留在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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