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莊子都籠罩在月色下,裏面的燭光搖曳,還能看到燭光下正在挑燈夜讀的倩影,專注認真。
好似不管任何事情,都驚擾不到她一樣。
樓月卿睡不着,所以尋了一本雜記來看,越看越喜歡,所以就一直看着。
莫言勸了幾次,她還是全無睡意,看的津津有味,無奈,怕傷了她眼睛,莫言又多點了幾根蠟燭,因爲出來的時候沒有想過樓月卿這麼鬧騰,所以沒帶夜明珠,所以只能多點幾根蠟燭,以防傷了眼睛。
樓月卿嫌她嘮叨,把她趕去睡了,自己繼續看書。
遠處的山坡上,一襲黑影立於山頭,負手而立,凝視着不遠處的莊子,雖然只能看到屋頂和牆壁,卻從未曾收回目光。
夜風清涼,拂起了他的衣袍,卻終不爲所動,一雙魔瞳猶如浩瀚星空一般深邃無垠,望着莊子,仿若一座面朝莊子的雕像。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影閃身過來,單膝跪在他身前。
“屬下參見王爺!”
是玄影。
容郅一動不動,語氣微淡的問,“她睡了麼?”
看着那邊燭光一直未曾暗下,想起她之前睡覺也是把整個房間弄的亮如白晝,估計就算睡了,也不會熄燈,所以,尚不知道如今人睡了沒有。
玄影低聲道,“郡主還未曾休息!”
雖然樓月卿讓她自行休息,不必守着,可是她自然不可能當真去睡了。
聞言,容郅默了默。
如今已經亥時了,她竟然還沒休息,看來不管不行了。
玄影低聲道,“王爺,郡主好似對屬下不太接受,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她估計會去尋您!”
樓月卿雖然沒有趕她走了,可是作爲一向心思細膩觀察入微的暗衛,玄影看得出來,樓月卿不喜歡她在這裏。
最後能妥協沒趕自己離開,估計也是怕她回去不好交代。
容郅看着她,淡淡的說,“日後保護她,如同效忠孤!”
所以,不管樓月卿怎麼做,她都不能離開,甚至要把樓月卿當成自己來效忠。
玄影十分驚訝,王爺竟然讓她忠於卿顏郡主如同忠於王爺自己?
這可就不是簡單的保護那麼簡單了……
難道王爺當真如冥夙所說,對這位郡主動了情,所以,纔會如此傷心?
不過,王爺會動心,纔是最不可思議的,他們以爲,王爺永遠不會動心,因爲王爺看着不像是會對任何人動心的。
然而這也極好,有個王妃,王爺會多個人陪着,極好。
容郅沒再說話,上前兩步,看着不遠處的莊子,忽地一下,人影消失在這裏,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往莊子而去。
莊子裏一片寂靜,其他房間都已經滅燈了,就她所住的房間依舊燈火通明,容郅走到窗臺外,看着裏面,可當看到裏面的一幕時,臉色一沉。
只見裏頭的書案前,一個倩影單手支着腦袋,就這樣閉着眼睛睡在那裏了,另一隻手壓着一本書。
燭光搖曳,室內點着十多盞燈,所以很明亮。
容郅從窗臺翻身進去,走到她身邊,看着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裏衣,更加不悅。
想到這,容郅直接將她弄好,隨即輕輕抱起。
不過,人剛被抱起來,樓月卿就醒了,下意識的就掙扎了一下,可是看到容郅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懵了。
這廝怎麼來了……
攝政王殿下掃視了她一眼,見她一副白癡的樣子,不忍直視,指甲大步走向不遠處的榻上。
樓月卿反應過來,一臉活見鬼似的看着他,“你放我下來……”
容郅恍若未聞,抱着她走過去。
見他不僅不放,還抱着更緊了,樓月卿一怒,不悅地瞪着他,“容郅,你有完沒完啊,放我下來……”
還真是我行我素習慣了是不是?之前抱來抱去他也就忍了,現在他都跑到這裏來了,這廝竟然大半夜還跑來這裏抱着她。
容郅瞥了她一眼,充耳未聞,打算將她放在榻上,可是……
樓月卿一個掙扎……
本來傾身放下她的攝政王殿下,就這樣一個不慎,整個人都趴下了,然後……
在隔壁察覺不對勁的莫言疾步走來,直接推門進來,就看到一幕讓她以爲自己做夢的畫面。
只見燭光搖曳的房內,正對着門口的榻上,她家主子被攝政王殿下這樣壓在那裏,主子的手,還抓着攝政王殿下的手臂,而攝政王殿下的兩隻手,都承載主子兩側,任誰看了都會誤會的姿勢……
莫言當場石化了。
因爲她住在樓月卿這間房的外間,兩間房連在一起,爲了方便,中間的門自然是沒有鎖的,所以她直接可以推門進來……
聽到裏面有動靜,樓月卿的聲音響起,還以爲有了誰進來了,沒想到……
門被突然推開,響起吱呀的聲音,樓月卿和容郅聞聲看過來,看到莫言站在門口,樓月卿方發覺不妥,急忙推開容郅。
可是容郅紋絲不動,就這樣側頭看着門口的莫言,眸光微寒,他怎麼發現這個丫頭每次出現的時間都是那麼的……
煞風景!
簡直是礙眼的存在!
莫言反應過來,方纔發現自己好像撞破了什麼好事,然後,連自家主子的安危都不顧的……跑了!
看着莫言腳步慌亂的轉身跑了,門就這麼開着,樓月卿第一次發現,這死丫頭真的該好好調教了……
只是……
瞪着壓着自己的某人,樓月卿氣不打一處來,“容郅,你給我起來!”
這麼壓着自己,算怎麼回事兒?
難道沒發現這姿勢很不太合適麼?
可是無論她怎麼推,身上的人就像一座山一樣,紋絲不動,她現在力氣也小,容郅力氣多大她尚且不知道,所以,推了幾下,她就怒了。
容郅俯視着她,眸光微沉,眼底劃過一抹異色,緩緩開口,“孤若是沒記錯,是你自己拉着孤趴下的!”
所以,這就不能怪他了。
樓月卿連一黑。
她哪裏知道……
她只是隨手一掙扎,哪知道就這樣就把他拽趴下了?而且,他真的是她拉趴下的?不是自己心思不純?
樓月卿深深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