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手緊緊的握着勺子,就這樣在她嘴邊頓住。
靜靜地看着她,等着她喫下。
樓月卿瞟了一眼嘴邊的勺子,眨眨眼,他這是要喂她?
然而,喂她……
這個勺子方纔是他喫過的吧?
而且,他剛纔那麼一攪弄,整碗粥都是他的口水了,他卻要讓她喫?這樣真的好麼?
這種事情,應該是最親密的人做的吧,他這樣,她有些不習慣。
正要出聲,可是對上容郅的眼神,她話到嘴邊,只好悶聲道,“呃……我自己喫!”
說完,打算自己盛一碗來喫,可是,她這才發現,整張桌子上面擺着幾盅食物,就一個碗,就是容郅手上那個……
樓月卿,“……”那幾個丫鬟是故意的麼?明知道這裏有兩個人,竟然也不知道備多一個碗……
容郅見她微囧的臉色,笑了笑,“孤餵你!”
樓月卿擰眉,瞥了一眼他端着的粥,悶聲道,“可是你喫過了!”
“所以?”
樓月卿抿脣不語。
她只是有些不自在,這種事情,在如今這個世界,連夫妻之間都不一定會做,她和容郅雖然已經定了情,可是,還是不能習慣這種事情。
容郅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慢悠悠道,“你又不是沒喫過,怕什麼?”
樓月卿聞言,一陣羞惱,瞪了他一眼,“容郅!”
這人真是什麼都敢說!
容郅笑意漸深,“難道不是?”兩人自定情以來,親了那麼多次,脣齒相依,這種事情,哪裏還分得清?
樓月卿,“……”臉頰微紅。
這人耍流氓來着!
以前她怎麼從來沒發現,原來這廝的淡漠無情都是裝的,當初還以爲這人冰山,呵呵噠!
原諒她當初年紀小不懂事!
容郅看着她臉頰掩映不住的紅霞,低低一笑,輕聲道,“再不喫就涼了,你這身子不能喫涼的,趕緊喫完!”
樓月卿沒吭聲。
容郅又道,“而且,你要習慣於……類似的事情!”
樓月卿聞言,耳根子微微紅了,類似的事情……
怎麼聽在耳邊怪怪的?
樓月卿看着他,繼續悶聲不語。
容郅見她依舊不張嘴,殺手鐗就藏不住了,“你若是不喫,孤就吻你!”
到時候,一樣也是要喫他的口水!
樓月卿悲憤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廝這招百試不爽,她明知道他慣會以此威脅,可怎麼辦,每次都只能乖乖舉旗投降。
這個混蛋!
容郅挑挑眉,“莫非你真想……”
話沒說完,受傷的勺子已經被她含住了……
看着她一臉不甘的咀嚼着嘴裏的東西,攝政王殿下心情愉悅,嗯,這招確實有效!
樓月卿兩腮鼓鼓,見他一臉得逞的樣子,忍不住瞪他,那意思就是:你丫卑鄙!
攝政王殿下自動忽視某人的眼神,慢條斯理的繼續一勺一勺的喂她。
樓月卿只好認命的喫喫喫,許是因爲心裏有些彆扭,她幾乎沒注意到自己喫的東西是什麼味道,只知道,裏面有他的味道!
換了衣裙,擦了身子,樓月卿這才感覺全身都舒服了。
沒看到容郅回來,樓月卿看着玄影,玄影知道樓月卿想問什麼,低聲道,“慶寧郡主病了,王爺怕是去看她了!”
樓月卿聞言,挑挑眉,思索片刻,道,“帶我去看她!”
她和慶寧郡主也有幾面之緣,且她知道慶寧郡主在容郅心裏,定然很重要,既然在這裏休養,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是!”
邙山別院的夜晚,很安靜,因爲這裏遠離京城,是皇家別院,所以四周都沒什麼人居住,所以異常的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見後園傳來的溫泉瀑布射入湖中的聲音。
且人又少,平日裏除了大長公主和慶寧郡主之外,全都是下人,兩人都是喜靜的人,伺候的人晚上都不敢鬧出響聲,也不敢出來多走動,所以,樓月卿被莫言和玄影扶着走在迴廊上,竟一個人也沒看到。
只是整個別院到處都點着燈籠。
繞過幾個院落,走了好幾個迴廊,終於到了慶寧郡主居住的地方。
慶寧郡主居住的院子,是邙山別院景緻最好的,走進院門,便依稀可辨裏面一座拱橋,橋下是一片蓮花,且整個院子暖洋洋的,月色下,依稀可見湖面上蕩着縷縷煙氣,這個湖的水,竟是溫泉水,拱橋後面是一座猶如宮殿般的屋子,四下掛着燈籠,整個院落都看的清清楚楚。
樓月卿蹙了蹙眉,她一進來,那邊正在忙活的侍女自然就看到了她,連忙過來請安,“參見卿顏郡主!”
“起來吧!”
幾人這才緩緩站了起來。
樓月卿挑挑眉,“慶寧郡主呢?”
幾個丫鬟中一個侍女低聲道,“郡主正在裏面,花姑姑正在給她施針!”
聞言,樓月卿微微蹙眉,如此,看來慶寧郡主情況不太好。
隨即又問,“她病得很嚴重?”
那侍女想了想,緊咬着脣畔低聲道,“是!”
聞言,樓月卿有些詫異。
不過,沒有多問,而是看着那邊燈火通明的屋子,淡淡的問,“我可以去看看麼?”
頷首,“郡主請!”
屋內,站着不少人,慶寧郡主正躺在牀榻上,任由花姑姑施針,而容郅,站在一旁面色陰沉,看着慶寧郡主,眉頭緊鎖,眼底的擔憂顯而易見。
大長公主也在,也是一臉心疼的看着慶寧郡主,眼角微微溼潤,顯然是流了淚。
慶寧郡主仍在昏迷,臉色蒼白,且臉頰有些消瘦,整個人看起來仿若油盡燈枯一般,毫無任何生氣,許是方纔吐了血,所以嘴角還能看到一絲血跡,且牀邊還有一攤血跡。
樓月卿一進來,屋子裏的人自然都感覺到了,容郅看到她,蹙了蹙眉,走了過來,有些責備道,“這麼晚了,外面那麼涼,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