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家卻一直深受倚重,沿襲至今兩百年,手握重兵,權傾朝野,樓月卿的地位,可不比一個皇家公主差,只是,出身再好有何用?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如何母儀天下?
太子遲早是要登基的,如今皇上已經是年近遲暮,身子越來越不好,而且常年驕奢淫樂,又吃了不好丹藥,看着都跟個遲暮老人一樣白髮蒼蒼了,估計不出幾年就駕鶴歸西了,而太子登基,他的正妃就是皇后。
所以,自從知道樓月卿和容郅之間如此不清不白之後,成毅就不希望南宮翊娶樓月卿。
聽完成毅的稟報,南宮翊一直沉默着,面色毫無波動,好似樓月卿的出身背景,他並不在意,只是當成毅說到她的事情的時候,才用心聽着。
沉思半晌,才淡淡的問,“容郅何時回楚京?”
成毅低聲道,“應該這兩日就回來,具體時間屬下還不確定!”
南宮翊沒說話。
這兩日就回來……
他該去見見她了,不知道看到自己,她會是什麼反應……
他已經等不了了,如果她身邊沒有容郅,他倒是不會擔心,可是,她身邊有了人。
容郅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這一點,南宮翊能肯定,所以,必須在他們剛開始的時候就出手……
想了想,他淡淡的說,“派人看着,她什麼時候出樓家就來稟報我!”
成毅頷首,“屬下知道了!”
繡了一個下午的衣袍,看着才繡了兩個袖子的袍子,樓月卿伸了伸懶腰,揉了揉肉手腕,重重的呼了口氣。
“呼!”幸虧她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然這樣折騰真是要命,坐了一下午,腰都僵了……
莫言見她扭着身體活動筋骨,便自覺的上前被她揉,樓月卿也不拒絕,坐在那裏任由她給自己揉着後腰。
嫺熟的手法和手勁兒,讓樓月卿舒服的嘴角微揚,喟嘆一聲。
以前她埋頭看書一看就是一整天或者幾個時辰,莫言都會爲她揉捏一下,不過,躺了三年,加上這一年來她身子不好,常常臥牀病榻,便也不需要了。
看着自己累死累活也才繡了一小部分的袍子,樓月卿撇撇嘴,一聲哀嚎,“要弄到什麼時候啊?”
都擺弄了好幾天了,可是還是隻弄了一點點,早知道那廝提出的時候,她當即拒絕就好了,要不給他繡個荷包就好,也不知道現在各種傷腦筋。
莫言一邊給她揉着後腰骨,含笑道,“主子前幾日還興致沖沖的,如今就不耐煩了?可還有一大部分要弄的呢!”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主子以前不是一向很有耐心的麼?”
以前一件事情做不完,哪怕是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完成她都不會煩躁,如今倒好,這才幾天,就這樣了。
樓月卿撇撇嘴,沒好氣道,“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做什麼,我這手以前是用來握劍的,現在握繡花針……要是我師父知道,估計要氣個半死!”
不過,師父怕是不用多久就知道她和容郅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面對,她從來沒有讓師父失望過,可這次,師父定然會生氣。
可是,她能如何?她和容郅之間的事情,並非不曾退讓過,只是一再的退避,卻還是逃不出他的溫柔,也許這就是命吧,命該如此,又如何能避開呢?
想到這些,樓月卿眉梢一擰,心又亂了。
放下手裏的東西,樓月卿看着莫言輕聲道,“好了,陪我去看看大嫂吧!”
“是!”
日暮西山,整個寧國公府都籠罩着一層金輝。
樓月卿在岔口處遇到了剛從松華齋出來正要回宜蘭院的樓琦琦。
樓琦琦也是去看藺沛芸的,雖然她和藺沛芸沒什麼感情,更是和樓奕琛生分,但是,她卻不能不去看看,所以,今日上午去看過了,現在又去,不過也沒呆多久,早上去的時候正好人多,她只待了一炷香就離開了,所以,後來纔到的樓月卿沒有遇到她,現在沒想到剛好遇到。
自從昨日在宮宴上之後,樓月卿就沒有和樓琦琦說過話,也沒機會單獨相處,倒是沒想到現在會遇到。
現在外面議論紛紛,都是在說她如何容不下樓琦琦這個異母妹妹,樓琦琦成了受害者,而她卻惡名罩住,如今在這裏遇到,仇人見面的那種既視感,倒也是有趣。
四目對視,樓琦琦本來想避開也避不開了,只好硬着頭皮走過來,微微行禮,“見過姐姐!”
“不必多禮!”
樓琦琦聞聲站起來,卻不敢直視樓月卿,袖口下的手微微擰着拳頭,好似很緊張。
樓月卿看着她一副不安的樣子,挑挑眉,“好巧,妹妹是從大嫂那裏過來?”
樓琦琦頷首,“是!”
“原來如此!”樓月卿瞭然,隨即緩緩走近樓琦琦,樓琦琦立刻退後一步,臉上極度不安。
好似怕樓月卿會對她如何似的。
樓月卿嘴角輕揚,似笑非笑的看着樓琦琦,“妹妹怕我?”
樓琦琦連忙搖頭,扯了扯嘴角低聲道,“姐姐說笑了,您是琦兒的姐姐,琦兒怎麼會害怕呢?”
樓月卿聞言,挑挑眉不解的問,“那你爲何……不敢看我?”
剛纔一看到她,樓琦琦就沒敢再正眼看着她,而是一副恭順的樣子低着頭。
呵,若是有外人在,怕是真的是坐實了自己欺壓她的謠言了。
樓琦琦身子一僵,咬了咬脣,這纔看着樓月卿。
眼底,有些不安,隨即斂了下眉,輕咬着脣畔,沒吭聲。
樓月卿驀然一笑,無奈道,“看來我真的要檢討一下自己了,把妹妹嚇成這樣,若是被人誤會了,還真以爲我如何的欺負妹妹了呢!”
說實話,她對樓琦琦這樣的女子,是嫉妒不喜的。
她和樓琦琦,是兩個不同的人,完全不同,所以,樓琦琦不會喜歡她,她也不會將這樣的人放在眼裏。
樓琦琦一驚,連忙解釋道,“姐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可是,樓月卿沒有心思在這裏聽她掰扯,淡淡的說,“妹妹什麼意思,我很清楚,所以,你不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