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聞言,眉梢輕挑,看錯了?

    方纔她就站在他跟前,究竟是眼下還是咋地,竟然會看錯,還是說,她和這孩子的奶奶長得很像?

    樓月卿還想問什麼,莫離在一旁低聲提醒:“主子,這裏人多眼雜,不如找個地方再說吧!”

    樓月卿擡眸看了一眼,確實,這裏還圍着不少人呢,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帶回去。

    剛纔這麼說只是不想那些士兵被這個小鬼頭給禍害了,也不希望一個孩子被帶回牢裏,影響不好,再加上這孩子入她的眼緣,但是,這樣帶回府裏麼?好像也不妥。

    擡眸看了一眼兩邊的街道,正好這裏離華雲坊沒多遠,拐過這條街道就到了,她挑挑眉,看着小男孩輕聲問道:“跟姐姐走可好?”

    小男孩似有些防備,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看着除了任性狂妄些,倒是比同齡的孩子心智成熟些,好似並不太相信她。

    可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卻緊緊的看着她的臉,眼底透着絲絲好奇。

    見他絲毫不肯動,樓月卿笑了笑,輕聲道:“如果你不走,我就叫人去找你爹爹把你領回去!”

    他剛纔央求自己不要讓他爹爹找到,想必是因爲他不想見到他的父親,或者是懼怕父親。

    果然,小男孩臉一皺,立刻道:“那不行,爹爹會把我送回家的,我不要回家!”

    這次好不容易央求着爹爹帶他出來,好不容易自己跑了出來,他不要回去!

    笑意漸深,樓月卿挑挑眉問道:“那你可要跟我走?”

    他還能說什麼?

    就這樣,樓月卿沒有上馬車,而是領着他直接走向華雲坊的方向,玄影駕着馬車在後面慢慢的跟着。

    與此同時,勾月湖。

    湖邊停靠着不少船隻,也有不少船隻正在湖面上飄蕩,而此時湖面中間,卻停着一艘船樓。

    那艘船已經在湖中間停着有一個時辰了。

    此時,船上,安靜的詭異。

    除卻茶爐上不停沸騰着傳出來的響聲,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彷彿沒有人一樣,安靜的詭異。

    然而,竹簾下,一個白色的身影負手而立,面朝外面看着湖面,依稀可辨此人身形修長,白色的身影靜立於此,紋絲不動。

    他靜靜地看着湖面,半邊面具覆蓋着他的臉,遮住了他的眸子,所以根本看不清長相,然而,卻能看到鼻子以下的樣貌,薄脣緊抿,棱角分明的下巴彷彿雕刻出來的一般,毫無瑕疵。

    面具下露出的那一雙眸子靜如止水,彷彿枯井一般深不可測,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靜靜的望着湖面,卻又好似並沒有看着湖面,而是透過湖面沉思。

    而他的手上,正握着一個精緻的羊脂玉玉佩,輕輕摩擦,玉佩光滑,一看就知道是經常摩擦。

    此人便是這幾年江湖上令不少人忌憚又畏懼的神醫恆公子,也是千璽島花家如今的花家主花無心座下的徒弟景恆。

    景恆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直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纔回過神來,雖然來者已經盡力輕緩,可是還是能聽得到輕微的聲音。

    眸色微動,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一個玄衣男子走到他身後一

    丈遠的地方便止步,朝着他作揖,聲音恭敬道:“少主!”

    “何事?”聲音冷淡至極,沒有任何感情。

    那玄衣男子低聲道,“屬下已經確認了,九姑確實在楚京,靈狐的下落也已證實,就在攝政王府!”

    聞言,景恆轉過身來,看着他,因面具遮擋,看不出臉色,但是卻能看到他眸間情緒涌動,眯了眯眼,淡淡的問:“你確定?”

    “屬下確定!”沒有把握,他自然是不敢稟報。

    沉默片刻,景恆不再多言。

    既然確定了,他這次來楚,可算沒有白來,只要把靈狐帶回去,一切的堅持也算是值得了。

    看着玄衣男子,他轉開了話題,語氣依舊冷淡,卻與方纔沒有任何情緒的冷漠有些不同,他問:“可有她的消息?”

    玄衣男子面色一驚,忙低聲道,“少主贖罪,還沒有任何消息!”

    聞言,他眯了眯眼,情緒不明。

    手上卻停下摩擦的動作,緊緊握着玉佩。

    那玄衣男子低着頭,沒有敢看他,聽不到他任何聲音又有些心驚,想了想,還是低聲道,“少主,當年夫人……夫人墜崖,怕是已經不在人世,您爲何還……”

    死了將近五年的人,怎麼可能還活着?

    當年夫人墜崖身亡,屍體也找到了,這些年少主也已經接受了夫人的死,爲何如今又讓他們去查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話沒說完,景恆眸色一沉,淡淡的打斷他的話:“她沒有死!”

    這些年,他也一直以爲她死了,那具屍體他見到了,雖然臉已經血肉模糊,可是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脈象,就連身上的胎記都沒有任何區別,所以,他以爲她死了,可是……

    這段時間,隱隱聽到她的下落,他因此特意去看了她的屍骨,發現了當年悲傷太過忽略的一樣東西,他們成婚時他送給她的信物不在了,那是她從不離身的東西,所以,他幾乎可以肯定,此事另有蹊蹺!

    她一定沒有死……

    玄衣男子面色一驚,忙低着頭不敢言語。

    這些年少主一向冷漠孤傲,不管對誰都一樣,就連對少主有着養育教導之恩的家主,他也一樣冷淡,就是因爲夫人的死。

    夫人死後,原本待人冷漠的少主,幾乎沒有了魂魄一般,哪怕對待小公子,也是一樣不苟言笑,誰都知道,少主的心,少主的魂,早已隨着夫人死了。

    景恆沉聲道,“繼續查,一定要找到她!”

    只要她活着,他一定要找到她,不惜任何代價,把她找到……

    那是他的妻子,他們曾拜過天地,互相承諾絕不離棄,她怎麼可以這般殘忍離他而去……

    沒有她,他該如何承受下半輩子的孤單?

    “是!”

    他不再言語,玄衣男子這纔打算退下,可是,他還沒走,又一個人疾步走上樓梯,匆匆走到這邊。

    朝着景恆作揖,沉聲道,“少主,小公子找到了!”

    ------題外話------

    今天……我……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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