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真往事 >第二十章,脫險
    “還會再有攔路的當兵的?”殷濤膽顫。

    “八九不離十,我們之所以昨天一夜沒遇上,是因爲我們走的慢,現在離九家坊才六十多裏,離邊境還有近百里,這纔剛剛進入他們活動的區域。”劉三兒冷靜分析:“再順大道走下去,肯定不行,剛剛那隊兵士還算是有底線的,但難保下次還這麼幸運,所以還是小路好些。”

    “哦!小路不好走吧?我出閣之前走過一回山路,走了一個時辰,當時沒什麼感覺,但回來後五六天都下不了地。”不知不覺間,殷濤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和自己的距離縮短了不少。她願意在邊上說話,甚至開始講起出嫁前的事以緩解緊張:“我阿爹說我命不好,要是生在普通人家,就我這身子骨弱的成人都難。”

    “那你阿爹他…怎麼捨得把你外嫁到千里之外的蔡國呢?”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困擾着劉三兒,現在正好問問。

    殷濤走着走着拍了拍腰,苦笑起來:“我阿媽去的早,就生下我一個就去了,後來我阿爹又娶了二阿媽,二阿媽對我還好,但不會生。沒幾年我阿爹又娶了三阿媽,生了對龍鳳胎。從此三阿媽在家裏的地位一下高到連我阿爹都要事事讓着的地步。三阿媽對我和二阿媽都很刻薄,但阿爹知道了剛開始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不管,後來看我實在可憐就想着把我趕緊嫁出去,本來不是嫁到蔡國的,但三阿媽從中插了一槓我就糊里糊塗的嫁給沈旺了。沈旺是個好人,就是好人沒好報…沒想到他…”

    說着說着殷濤眼圈就紅了,畢竟夫妻一場,一方橫死另一方不傷心的很少見,何況她是女人,水做的女人,哭是她與生俱來的特權。

    “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是現在哭,聲音一大難免把那些兵匪招惹過來。”馬上一想,劉三兒覺得也只有這樣解釋才能遏制殷濤即將爆發的哭泣。

    果然,殷濤聞言連連點頭,強忍着又把眼淚憋了回去。

    劉三兒沒有明說的話,是他已動了殺心,不打算迴避散兵,大股官兵他對付不了,但拿捏三三兩兩的的散兵遊勇還是問題不大的。

    沒有車沒有馬,帶着婦孺,根本沒機會也沒可能暢通無阻的脫離這片危險區域,既然如此,再畏首畏尾的就等於自縛手腳,將殷濤母子送入危險的境地。

    ……

    才半個時辰不到,殷濤就累得不行了。如她自己訴說的那樣,她的精神和身體都不是在崎嶇小路上行走的料子,一連連續摔倒了幾次。

    天!以這種龜速,怎麼去找暫時容身之地,眼見天過不了多久就會黑了,劉三兒焦急起來。

    天黑後的情況肯定比白天更加危險,殷濤清楚這點,努力再走了半里,終於還是支持不住了,萬分沮喪道:“我走不動了!”

    “她盡力了!可不走行嗎?”劉三兒愁雲滿面,心道依眼下這種情況,和死了區別不大。

    “瞧!有煙!”

    劉三兒用手指遠方。

    “什麼?對,是煙!”殷濤肯定。

    “有煙就有人家,我們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劉三兒笑着說,希望那煙可以給殷濤些支持。

    “嗯!”不知從哪來了力氣,殷濤竟一下站起來,快步走起。

    “走穩了!”劉三兒跟在後面提醒道。

    沒過一會,殷濤就又不行了,直欲跌到。

    無法,劉三兒三兩步衝上前,把手搭在殷濤纖細柔軟的腰上。他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她走更平穩更長久一些,無意中竟將法力都輸出了一些。

    似有一股異樣的暖流從劉三兒手心流入了殷濤體內,讓她的疲勞沮喪睏乏感大爲消除,精神振做了點。

    走了大約近一里,隱隱約約的看到遠處山腰上有一座村落,上面冒着一大股漸漸變淡的黑煙。

    “不好!”劉三兒低叱一聲,顧不得太多一把按着殷濤,一同伏倒在山坡上。

    “什麼啊?”一下失去支持的殷濤很舒服躺在山坡上,藉以休息身體。

    “恐怕那不是炊煙,是有人洗劫後放火的煙!”劉三兒解釋說。

    “啊!”殷濤花容變色:“他,他們…”

    “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劉三兒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看看究竟:“你和崇道先呆在這,我潛過去看看。”

    “不!可…”殷濤極爲緊張。

    將身上的沈崇道放了下來,不理會殷濤的阻止,劉三兒借地形向村落潛行了過去。

    “小心!”過了好一會,殷濤才低聲對已在眼前消失的劉三兒說了一句。

    理論上,以劉三兒如今練氣中期可御使法器的修爲,大搖大擺的上去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算只用木劍和無名劍譜一下襬平三五個兵士也應該無差。可他之前已下了決心,一有機會就毫不留情出手將攔路的兵匪殺個乾淨,全不放過。離村落三十步左右,劉三兒已確定不僅村落內絕對無人,連周圍半里之內也沒有別的生命存在。

    挺起身體,劉三兒走近了村落。視線才一接觸,血液就幾乎要凝結了。

    太殘忍!

    悲慘血腥的場面!

    村落裏房子幾乎都被燒完了,唯有一座較大的還冒着煙,就是劉三兒和殷濤遠遠看到的那道。

    村口倒着幾個手持鋤頭被打得腦漿四溢的青年男屍。

    在往裏走,幾名中年農夫模樣男子被箭釘在牆上,身體都半懸着,腳下是已凝固的鮮血。幾家完全塌了房子那都有被燒成焦炭分辯不出性別屍體。

    “這些人死的冤枉呀”劉三兒縱使見過血腥,也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這事兒青衣巡查怎能不管?凡人是修真者的根基不是嗎?難道只有強者纔會被人尊重,弱者只能等待命運無情的裁斷?修真都只是爲了一己之私,爲了那虛無縹緲的長生大道?如果凡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是修真者利益中的棋子,那麼凡人存在意義又是什麼?爲修真者提供資源?成爲修真者名副其實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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