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真往事 >第四十七章,敲竹槓
    可惜自己下不了手,難道要把他弄成和自己一樣,人不人鬼不鬼嗎?心中悽苦難忍,又不願再跟和尚多費口舌。女子想起了做人時聽過的一首歌謠,遂合着夜風清唱起來:

    追尋百年

    僅換今生輕擦肩

    幾世等待

    終卻相顧默無言

    ……

    歌聲幽怨動人,卻根本打動不了如石化了一般的和尚。

    女子早知如此,第一聲起時身形已如空中輕羽一般緩緩倒退,漸行漸遠,又唱道:

    隔窗遠眺雙飛燕,

    嬉戲無忌鬧瓦檐

    君不見凌空逐覓攜雙剪

    莫等閒

    豈能斯情將它怨

    只道酸風悄入眼

    無力昂問天

    ……

    如此詞句,如此歌聲,劉三兒便是再過魯鈍,都知道那形似鬼修的女子跟自己的老相識必定相識過一場,甚至幾場都說不定。

    女子是個非人類修真者,又和和尚有這般交集,正好可供自己拿捏。想到此處,劉三兒心中甚覺痛快,心境隨即不穩,周身靈壓一時間發生了輕微波動。

    “咦!”和尚身形不動,但手已迅捷的探至了儲物袋旁。

    壞了!鐵定被和尚發現了!

    既如此,不若大大方方的現身算了,於是一個鯉魚打挺,弄出老大動靜。又腳步浮誇的走了數步。劉三兒本也打算藉助最近大有進步的身法,跳上五針松樹枝上與和尚攀談,但看了眼樹枝的粗細後,還是打消念頭,行至和尚所在樹下的不遠處,擡頭笑說:“空空道友,好久不見呢!”

    和尚聽見了,卻一言不發,身形也紋絲不動。

    見此,劉三兒也不惱,畢竟剛剛經歷的事情太詭異,發生在誰身上也不會跟沒事一樣,靈機一動,說:“你還不知道吧,扇子出問題了!”

    咔!

    樹枝折斷。

    和尚本高人一般的身形頓失風度,像猴子一般在林間彈跳數次,勉強落在劉三兒跟前,似笑非笑說:“道友不會在開玩笑吧?扇子真出了問題?”

    言罷,自有一股龐然靈壓襲來。

    我擦,這是要動手了!

    劉三兒雙手往腰間儲物袋一插,左手摺扇,右手木劍,周身法力全部調動,雖知勝算不大,卻絲毫不懼。起碼氣勢上不能被和尚壓倒了,要不然就真的要輸了。

    對方修爲如今雖已是練氣八層,但不到十五步的距離,劉三兒不相信一劍擊出會無絲毫收穫,更不相信和尚會因爲一句玩笑之言冒險對自己出手。

    靈魂契約豈是玩笑?

    想必和尚比自己更清楚那契約一成所具有的可怕約束力。

    哼哼!

    裝樣子,誰不會?

    劉三兒一臉嚴肅的看着和尚,心裏絲毫不慌。他要跟和尚比比那勞什子佛門定力,看誰先開口說話。這和尚見了摺扇後,眼中精光閃動,心中必然在做些權衡決斷。

    嘿嘿!有契約在前,我會怕你率先出手嗎?

    和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終究在敗下陣來,先摸出張劉三兒修煉陰符經到練氣後期才能製出的隔識絕念符,用法力引燃,生出一層薄薄靈氣護罩,將兩人圍住,防止有人探查,確定無誤後,才稽首宣了句佛號:“阿彌陀佛!纔多久不見,道友的玩笑就開得這般大了!又殺氣騰騰,莫非看貧僧哪裏不順眼,要毀約出手?”

    “不敢,不敢!”劉三兒笑着雙手一動,對和尚的氣機鎖定暫時解除。練氣四層對上練氣八層,實在勝算不大,即便深信無名劍譜在十五步以內絕難失手,信仍感覺哪裏不對。

    究其原因,只能是自己與和尚訂立了契約的緣故。有靈魂契約在,打心底裏就知道和尚不敢對自己出手,自己又何嘗敢率先搞事情!並非處於絕境當中,無名劍法的威力自然打了折扣。

    無名劍譜邪門啊,劉三兒心說。這劍譜裏,信心對成敗勝負的影響居然龐大如斯!

    見對方並不收劍,只是殺氣稍減,識海中的危險感覺弱了許多。和尚有些後悔當初把對方領進山洞,更後悔看書太多,聽聞太多,計較太多,終究沒敢親自嘗試那洞壁上的劍法,反而便宜對方。

    一部能讓練氣四層修真者威脅到練氣八層的劍法,是否太逆天了點?副作用真有傳聞裏那般恐怖?

    算了,多想無益!

    本以爲憑藉進階之後在靈壓上的優勢或許可以一舉逼對方交出摺扇,現在看來,計劃要胎死腹中了。和尚自然不會甘心,隨即又生一計,周身靈壓收斂起來,笑說:“貧僧本想深夜無人,出來見個舊識,不料道友竟早在一旁隱伏,結果看了出笑話。”

    “嘿嘿…那個女人是個鬼修吧?”劉三兒不爲和尚的話題轉移所動,笑着試探說。

    和尚神色不變,也並不理會劉三兒的話茬,稽首道:“阿彌陀佛,佛家以慈悲爲懷,貧僧不過渡人而已!”

    “但她不是人!就算不是鬼修也是屍修一脈。”劉三兒笑眯眯說。

    和尚眉頭微皺:“她與我淵源頗淺,萍水相逢,不過想請來幫忙而已。”

    “結交鬼修、屍修乃九地大陸修真者大忌,凡遇此類修真者,檢舉有獎,抓獲雙方者獎勵翻倍!”劉三兒搖頭晃腦的背了段雲海宮規。不說施主、道友,反稱女子爲“她”,這和尚與那女子干係定然不小,正好可以敲敲竹槓。

    和尚神色果然一變,再不自稱貧僧,也不宣佛號,不安說:“我與道友相識一場,不算朋友,也不是仇人吧?道友莫非真要做那絕情之事?”

    “嘿嘿…我非絕情,是現實無情呀。”劉三兒一手握劍不動,卻把摺扇收回,誇張的捻了捻手指,大有深意說:“這太昊坊物價高,花銷大。我雖是門派中人,有點身家,但喫的多,又不喜歡節制自己,近來手頭實在緊巴,道友可否先借我些花花?”

    “借靈石,你竟然來找我?”和尚一臉火氣:“難道不知出家人一般都窮的叮噹響嗎?”

    “哈哈…道友是出家人嗎?是一般出家人嗎?”劉三兒大笑。

    “你…”和尚氣的臉色泛紅,深吸口氣,道:“罷了,你說個數,別太過份了”

    劉三兒對和尚身家還是有所瞭解的,但也這麼久沒見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之財,於是奸笑着比了五根手指。

    “五百?”和尚試探問。

    劉三兒笑着不答,其實心裏已經默認,和尚也就這點油水了,想着再氣下,就見好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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