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坊的東家是太清齋不假,但靠山卻是無塵宗和拜日教。拜日教跟儒門走得近,所以在太昊坊開市時就引進了儒門的生意。
儒門的琴棋書畫若直接在太昊坊售賣的話,基本上是無人問津的,恐怕連房租都交不起。
玄門中人誰沒事會整天盯着些非祕籍非寶藏地圖、字畫看個沒完?
畫符有專門的符筆,誰會弄一根胳膊粗細的毛筆沒事了浪費時間練字?
御劍飛行多爽,但站在毛筆或者硯臺上飛。算什麼事?
與人對敵時用飛劍對攻是拉風,可用書本互砸,就像拉屎了!
所以,妓館應勢而生,背靠儒門大樹,在各地開花。據說長春街的後臺是四級門派樓外樓。
姑娘們大都是迫於生計壓力的底層修真者,賺夠了錢就會離開,一批一批的如過江之鯽。也有些常駐的,但要麼是修煉上資質不佳、大道希望渺茫、不想浪費時間在修行上,或者乾脆各種原因絕了再進一步可能的。
所有姑娘們的首要任務都是賣東西,其次纔是賣自己。
各種儒門的東西妓館裏都有售賣,而且售價斐然。但買者中卻一般都是玄門甚至佛門的修真者。
像長春街這樣的儒門妓館似乎整個九地大陸各處大點的修真坊市都有,稱之爲遍地開花一點不爲過。有風物誌上甚至說九天大陸和魔元大陸上也有類似的妓館營業,不過並沒有實質的依據。
男人喜愛美色,女人又何嘗不是!
長春街是一條東西街道,東側集中着四十家左右專門爲男修真者服務的妓館,練氣男客人一律在東街口排隊繳納四十兩入場銀兩後,方可進去,築基修真者無需排隊,但進街銀子繳納翻倍。
西街口只招待女修真者,十幾家專做少爺的妓館就坐落在街道的西側,同樣需要繳納入場銀兩,但價格更高,練氣期就得一百兩。築基女修真者同樣不用排隊,價格翻倍。
少爺館和女妓館中間有法陣隔絕,以免不熟悉的客人會跑錯地方,鬧出笑話什麼的。
到了長春街東側街口,劉三兒發現這裏的人出乎意料的多,隊伍排了近半里。入口處放着一張長條桌,兩個儒生打扮的練氣後期修真者正在收取入場客人的銀子,每收取一筆,便會用紙筆記錄在一本冊子上,相當詳細,然後再給客人發放一隻鐵製手牌,接着就能進街了。
沒好意思詢問街裏邊情況,想來這麼多人等候,其中內容定然差不了。客人素質都這麼高,姑娘們想必個個給力。自從別了殷濤,他也有些日子沒有開葷了,今晚正好放鬆一番,一想到此,心裏就莫名的有點小激動。
剛拿着手牌進街,劉三兒就看到了個熟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卻見,魯莽正從街口處一家名爲“春宵一刻”的妓館中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腳步虛浮,印堂發黑,兩眼困頓無神。
一名三十幾歲的練氣六層老鴇拉拉扯扯的把魯莽送到臺階下,咬着他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眉目傳情達意。他即刻做出迴應,用強有力的大手在老鴇的大腿上狠捏了幾把。
魯莽肯定沒有用力,但那老鴇還是笑罵着,逃也似的跳到了臺階上,和魯莽揮手惜別,待他轉身後才冷下臉,嘴角微微一撇,大有一番意味。
老鴇長的並不好看,身形也到了發福的年齡,有一點胖還平胸,但卻是那種一臉笑的人。從她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悲傷和不愉快。跟魯莽道別完,她又連同幾個練氣兩三層的姑娘送走幾波客人,這才搖着絲巾擺着身體進了閣樓。
這老鴇轉身的瞬間,劉三兒忽然生出一種在哪裏見過這人的感覺,但一閃即逝,再看時卻已然肯定這女人他鐵定是第一次看到。又回頭整準備和魯莽打聲招呼,大家畢竟都在同一門派混,來這裏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沒有什麼不敢見人的,更不用遮遮掩掩。
但掃視一圈,卻見魯莽沒有打算就此離開,反而往街道深處走了去。
期間,排在他後邊進來的幾位也都無視附近門口、閣樓上姑娘們的招引,徑直往裏走去,邊走邊思索着。
再放眼望去,似乎大多數同道都在往長春街深處走,裏邊還摻雜了個別女扮男裝的角色。
裏邊有什麼好的?頂多剛來的,有點新鮮而已。
劉三兒沒往裏去的心思,直接走向了春宵一刻。作爲能在長春街立足的妓館,哪個裏面沒有幾個頭牌?哪家裏面沒個花魁?再者魯莽剛從裏面出來,想必差也差不到哪去。反正自己愛好廣泛,不怕找不到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