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但見女巡查從身上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青色銅鏡,雙手合十於胸前,嘴裏開始唸唸有詞起來。
女巡查的口訣說得極快,便是劉三兒豎直了耳朵也根本聽不清一句半句的。她念了不到片刻,青色銅鏡上便有了明顯的變化,一圈圈青色光暈自鏡面上如水中波紋般朝四面蕩去,周圍靈氣卻只有極輕微的波動。
光暈離開銅鏡之後並不能向整個廂房盪漾,僅離開半尺不足,便消散了。
對此,女巡查卻不以爲意,見怪不怪了。便見她腳踩蓮花步在廂房的各處緩慢的走上一遍,連劉三兒和波波的身邊也不放過。
青色光暈靠近身體時,劉三兒並未感到任何異樣,但靈獸袋裏的鐵背蜈蚣卻異常的躁動,若不是靈獸袋有靈力封印,怕就要悉數爬將出來了。
好在女巡查只是路過,很快便轉到了別處。
光暈一旦遠離,鐵背蜈蚣的躁動頓時緩解,不久便全部沒了動靜。
這期間男巡查一直虎視眈眈的盯着劉三兒和波波,想是要從兩人的神色變化中找出點什麼。
但顯然沒有收穫,不免有些失望。
終於,女巡查用銅鏡將廂房各處探詢完畢,面上汗如雨下的搖了搖頭:“不在這裏,我們走吧!”
男巡查忙上前關心一番,又有些氣惱的回頭瞪了劉三兒一眼說:道友還真會給我倆找麻煩!”
“這話從何說起?”劉三兒莫名其妙的聳了聳肩。
“今晚這個時候,好好的香泉班你不去,偏偏窩在這裏讓我等白白檢查一番,你說是不是找麻煩!”
“這……也算找麻煩?”劉三兒仍舊沒有想通男巡查話裏的具體所指,特別是他給兩人找了麻煩這點。
“今晚香泉班盛會,長春街裏客人幾乎全部到那去了。但凡留宿其他妓館不去的,大都是危險分子……”
“師弟,無需多說,我已沒事了,走吧!”女巡查首次開口,聲音裏仍有些虛弱。
男巡查立即噤聲,小心的扶着女巡查往外走。
終於走了,劉三兒深呼口氣,上前重新插好了門栓。但這時,他卻聽到還未遠去的女巡查說了一句讓他極爲不爽的話。
“師姐說的是,這矮胖子也就好些庸脂俗粉、爛菜棒子什麼的,原本想着香泉班門口安置了一十八塊盜火鏡,無有死角,今晚在其他妓館裏躲着的多半就是那藏東西的,不料淨被這種人給攪和了……”
我去你大爺的,我哪裏庸俗了?我喜歡庸脂俗粉有問題嗎?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拿你們淺薄見識來評價我的深厚品味?
臥槽!關好房門,劉三兒是越想越覺得窩火,面色自然不好。這倆突然冒出來的太昊坊巡查不僅掃了他興致,還攻擊了他的審美觀。
對面繡牀邊波波見劉三兒不樂,只怕因此少了接下來的打賞,媚態再生,扭捏了幾下,也不等劉三兒上前,就自去了着在身上的薄衣,只留了個肚兜堪堪包裹住雪白嫩肌,一對玉兔上下抖動,呼之欲出。
還在惱火男女巡查剛剛的一番說辭,是以,羔羊在前,劉三兒也沒了猛虎撲食的興致。
波波一直離廂房門遠,自然聽不到男女巡查離去時的損話,以爲矮胖子不喜歡情情調調的,爲了靈石,乾脆豁出去了,手往後背上一摸,竟自己退掉了身上僅存的遮羞之物。
這下不僅玉兔顯出全貌,連草地也一覽無餘了。
波波卻以爲還不夠,唸了首自己的拿手好詩,曰:“平原兩小峯,山下一小坑,泉水日日涌,翠草四季青。”
劉三兒眼裏放光,身體陡然一挺,便覺兔子和翠草葷素搭配,這餐怎麼也要喫個八成飽纔好。但一想到離去男女巡查的話,頓時如鯁在喉,又想到連魯莽那種品味的人都往哪個什麼香泉班附庸風雅了,自己好歹也是賬房出身的讀書人,怎麼能比他低上一頭?
瞬間做了決定,強自壓下喫兔嚼草的衝動,不管正在默默抗議的身體,也不管一臉驚詫波波,摔門出了廂房,邊走邊略顯不甘說:“倒是塊風水寶地,適合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