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真往事 >第一百零八章,紙條
    午後的太陽從來都是刺眼和討人厭的,對劉三兒來說,這個時間點本應該是呼呼大睡的大好時光;就算不睡覺,待在屋子裏養養神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但這些現在他一樣都享受不了,卻連同着黃櫝櫝在遠朋客棧斜對面的飽仙居,對着一桌子喫不下的飯菜心事重重的發呆。

    自一大早醒來後,劉三兒就沒見着田冪貞的人影。他發現自己整個人衣着完好的躺在草叢中,和昨晚有關的一切痕跡都被抹去的乾乾淨淨,像從未發生過一樣。他圍着園子轉了幾圈,不僅沒有看到學東的屍體和血跡,或者那個叫留香的傢伙的屍體和血跡,就連他自己的血跡和與人打鬥過的痕跡都找不到分毫。喫驚之下,他不禁扒開身上衣服,駭然發現渾身上下也沒有一點受過三老頭重創過的痕跡,簡直不可思議。

    劉三兒深知從他見到學東到與三老頭惡戰都是再真實不過的經歷,甚至在他受到不治之創、生命危在旦夕的時候跟田冪貞講過的話,田冪貞跟他講過的話,每一句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作爲修真者,他能很本能的分辨出夢境和真實的區別,但當真實發生的事情的一切痕跡都被人刻意抹去後,失去了參照物,他也不得不懷疑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記錯了。

    在在園子裏沒有任何的發現後,劉三兒果斷回到了先前第一次見到田冪貞的那座小院。裏邊果然如想象中的一般空空如也,那羣以田冪貞爲首的孩子消失了,且同樣被抹去了幾乎所有的痕跡,僅僅剩下的一些,也只能證明這座院子曾經住過人,但究竟住過什麼人,住過多少人,住了多久根本無從查證。

    這個女人怎麼能有這般大的本事呢?一夜之間做出的事情自己五六天不分晝夜的幹恐怕都完不成啊,她還僅僅是忘情道里的一名練氣期存在,若那宗門中的人各個都如她一般逆天,別的宗門也不用活了。

    難道因爲她還是龍魚一族的,天賦異稟嗎?

    心中想着這些,劉三兒開始挨家挨戶的拜訪巷子裏面的其他住戶,想從中找到一些田冪貞離開的線索。

    這些住戶做的都是天真坊市裏最下賤的差事,又苦又累,平時回來已經是筋疲力盡,根本沒有精力串門。再者對於一個正常的凡俗中人來說,跟那羣孩子打成一片是沒有一點便宜可佔的,反而還會被時常的揩油。

    所以,巷子中的其他人家跟田冪貞都只是面熟,平常根本沒有走動交流的之類。他們很多人都只知道田冪貞是那幫孩子的頭,大家雖然是鄰居,卻很少有見面的時候,便是迎頭碰上了,也都是對這個打扮十分另類的女子請而遠之。

    對於田冪貞和那幫孩子的突然消失,鄰居們的反應都很平淡,就像誰家的貓狗丟失了一般,根本不足爲奇。也許在他們看來,那幫孩子都不在了更好,空出來的院子正好可以被他們作爲他用。

    在拜訪了近半的鄰居以後,劉三兒已經清楚的認識到繼續追查田冪貞的下落不會有任何的收穫,何況對方走的那般乾脆和不留首尾也似乎是不想讓自己找到。既然如此,關於自己的傷是如何神奇的在一夜間恢復的且修爲絲毫不降,以及夢境中發生的一切都只能當做未解之謎先暫時放下了。

    ......

    回到雷聲旅店的客房,劉三兒驚的發現黃櫝櫝、竇凝和小星都在,且三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一問才知道三人都在擔心他的安危,原來他已經整整三天沒有任何消息了,比他想象中的只是在那園子裏睡了一夜多出了兩天多,也難怪三人會如此了。

    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着實有丁點的感動。又很快想到黃櫝櫝身上還有焚神丹的毒沒有解開,劉三兒當即囑咐竇凝和小星在客棧安生的待着,便拉着黃櫝櫝就往外走。他們先去了趟大熊館,本想着大梁門的人也該到了,和程藝先暗地裏通通氣也好,誰曾想在附近花了十塊一階中品一打聽,還沒到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太清齋早早的在這裏預定了大量的客房。

    等趕到遠朋客棧的時候,上午已經過去了一大半。黃櫝櫝大搖大擺進去的提議被劉三兒一口否決。

    一方面雖然丁長老自稱是他的師父,按照目前的情況分析,他對於丁長老還似乎有很大的用處,但一個敢於對自己的徒弟下毒以逼迫其就範的女人,能是好對付的嗎?

    另一方面,快靠近遠朋客棧時,劉三兒心裏突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或者說危機感,且越是靠近,這種感覺越是強烈。可當他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問黃櫝櫝,那傢伙卻表示一切如常。

    這就更加詭異了,也不得不令劉三兒加倍的小心。

    在遠朋客棧斜對面的飽仙居二樓靠窗雅座上,劉三兒很痛快的把他與丁長老相識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但諸如他爲什麼不怕堪比築基修爲的古獸蟾蜍之類的自然是李代桃僵,一筆帶過,不然光這些就夠他解釋一通了,何況這也算是迄今爲止他的一點小祕密,怎麼能輕易示人呢。

    黃櫝櫝聽完以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本來

    有些笑意的臉上也逐漸凝重起來。他已經意識到了這次取回解藥並不會如想象中一般簡單,甚至能不能取回都是兩說。

    他們一直商量到午後,才決定先找人再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先試試代爲取回解藥的辦法是否可行。於是,把飽仙居的看上去還算機靈的凡人跑堂叫過來,給了五塊一階中品,外加安放解藥的位置。對方高高興興的去了,並排着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見那跑堂的進了遠朋客棧以後,劉三兒和黃櫝櫝本提起的心漸漸放下了大半。

    黃櫝櫝吃了一口菜,道:“兄弟,莫不是我二人臺太杞人憂天了些,你那個便宜師父本身也沒什麼惡意,對你下毒也不過是對你的一種督促,可能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呵呵…但願如此吧。一會兒如果那跑堂的能安然帶解藥回來,自然最好不過了。但說句實話,自從剛剛我們靠近對面那客棧開始,我就一直心神不寧,感覺那客棧裏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等着我。黃兄卻毫無感覺,你說奇怪不奇怪。哎...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劉三兒如實說,卻沒什麼胃口的懶得動筷子:“如果…我是說如果,那跑堂的一直不出來,咱們就先撤吧!”

    “先撤?”黃櫝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般的問。

    “對,先撤!”劉三兒肯定的點了點頭,說:“兄弟,那焚神丹的毒雖然厲害,卻不會讓你立時斃命。但那對面客棧裏給我的不安,卻讓我覺得一旦靠上去了就會被吸進去,馬上萬劫不復!”

    “可我沒有沒有一點感覺呀,按理說我的修爲沒有兄弟你高,實力更是比你差了一大截,難道說那個什麼感覺是修爲越高的人感受越強烈,像我這種修真者,或者那個凡人跑堂的根本感覺不到?”黃櫝櫝半調侃半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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