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像是墜落的風箏,支離破碎,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撞倒了兩個垃圾桶才停下來。
蕭晚哭着跑過來扶起我,“林白……林白……你怎麼樣?你可別嚇唬我啊。”
我被踹的眼冒金星,想動彈一下都沒有力氣。
“你小子活膩了吧?居然還帶着傢伙!”刀疤男伸手抹了抹傷口上的血,怒聲說道,“我他媽廢了你!”
他說罷,往上一闖,一腳踹開撫着我的蕭晚,伸出粗壯的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嚨,怒目圓睜,彷彿下一秒針就可以把我撕碎!
“小刀,”暗影中的那個人慢悠悠的說道:“自己疏忽了,不要怪別人,他現在還不能死。”
那個聲音微涼,語速很慢,但是帶着一種久居上位者與生俱來的霸氣,刀疤男立即收住了招式,慢慢鬆了手。
我大口喘着氣,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轉頭眯着眼睛想看清那個暗影中的男人長什麼樣子,但始終看不真切。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緩緩說道:“我還在等你的答案,二選一,兩個女人,你到底選誰?”
選誰?這個問題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我心頭,蕭晚和南宮雪……
我選誰?我強忍着疼痛木然的轉過頭,
蕭晚的正掙扎着往我這邊跑,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在柏油馬路上摔的四分五裂,她哭的眼睛紅紅的,委屈的模樣讓我心疼不已。
我曾經那麼愛她,甚至想過要一輩子跟她在一起,大學的時候她不嫌棄我窮,最純真的感情,最好的青春年華給了我,我們一起畢業,一起找房子,一起窩在小牀上規劃着我們心中的未來,我們一起度過那麼多美好的時光……
我沒有辦法舍她不顧,我不能說服我自己。
那,南宮雪呢?
機械的扭過頭,她就站在不遠處,此刻正和我對視,就在幾米開外,此時卻像是隔着千山萬水,她眼睛裏的淚還沒有幹,嘴脣緊緊抿着,透出一股倔強。
我和她雖然認識在後,但她給我翻身的工作機會,栽培我信任我,在我住院的時候細心照顧我,就像此刻的對視一樣,我和她之間的默契像是與生俱來一般,可是這次,我能奢望他理解我放棄她而選擇蕭晚嗎?
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做過這樣困難的選擇題,短短的時間內我回憶着這段時間經歷的所有,我不明白我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爲什麼我的生活會過成這樣?
爲什麼我要面臨這樣的選擇?
四周很靜,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用目光飛快掃見不遠處的那把匕首。
“必須要選嗎?”我假裝無奈的問道。
“可以不選,不選的結果就是,她倆都保不住。”男人戲謔的說道。
我心裏的不知所措和爲難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成了怒火,選?與其讓我選,我寧肯和這幫王八蛋同歸於盡!
猛然打了一個滾兒到了那把匕首旁,一把抓起來握在手裏,又順手抄起一根破椅腿用力一掄,朝着距離我最近的一個保鏢扔了過去。
那人閃身一躲,躲開了桌子退,就是現在!
我看準了機會,跳到那個男人的身後,趁他還沒有站穩,用刀尖抵住了他的腰眼。
咬碎了牙也要撐住。
“放我們走!不然我殺了他!”我大聲說道。
整個倉庫裏都回蕩着我的喊話聲,不過一瞬,被我用刀抵住的男人哧笑了一聲。
他微微側首,看着我說道:“小子,你打錯算盤了,你以爲挾持住我就可以了?你以爲,我會乖乖任由你挾持?”
我心生警惕,看着他說道:“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眯了眼睛,那目光讓我心生不安,心裏暗罵這都是一羣什麼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變態。
我還沒有回過神,男人的臉上突然顯現幾分決絕,他的身子突然往後一靠。
我看到他的動作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好,想要往後撤刀,但是動作有點慢了。
“哧。”一聲刀器入肉的聲音。
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了,刀尖上的血瞬間流到我的手上,似乎很燙,燙得我手指都一抖。
“還來嗎?”男人冷笑。
我心中大驚,忍不住一愣,就在這一遲愣的功夫,刀疤男衝過來再次踢了我腳。
“找死!”
我再次摔了出去,頭暈眼花的靈魂都快要被摔出來的感覺。
“林白!”蕭晚哭喊着叫道。
我拼盡全力,搖晃着站了起來,看着黑影中的男人,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讓他們倆都活着,我死!”
暗影中的男人哧笑一聲,“答案錯誤,我要的是二選一,不是你死。不要故意逃避。”
“有種你放了他們,有什麼衝着我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爲難女人算什麼英難好漢!”我近乎吼叫。
“英雄?”男人漫不經心的說道:“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提什麼英雄,廢話少說,你已經耽誤太多的時間了。我數到三,必須做選擇。一。”
我的胸口一緊,猶如壓了一塊沉重的巨石,用力的握住匕首,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男人開口數道,一字一字,猶如催命符。
“三!”
我心中大急,眼角都要瞪裂,幾近要發瘋,恨不能一刀刺死自己算完。
“林白……”蕭晚突然怯生生的開口,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雙手緊緊的揪着我的袖口,她的臉蒼白,嘴脣顫抖着說道:“我……我……我不想死,真的,求求你救救我吧!”
她說着,突然摟住我,眼淚流到我的頸窩裏,近乎崩潰的說道:“林白,我……我懷孕了……”
我腦子裏轟然一響,所有的東西都像是突然消失,只剩下空白一片,這句話一時讓我無法回神。
懷
孕?這是什麼意思?
她懷的孩子是……
我張了張嘴,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聲音都吐不出來,就那麼任由蕭晚抱着,鬼使神差的我卻擡頭看了一眼南宮雪。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但一定不怎麼好看,接二連三的震驚和打擊已經讓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呆呆的望着南宮雪,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