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的夜晚溫度很低,我冷的瑟縮起來,蔣天御察覺到房門並沒有關嚴實,抱着我的雙臂鬆開後,又折回去把房門關上。

    我站在那裏,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不該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他實在沒有必要再出現。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我有點賭氣。

    誰不記恨那三天三夜下不了牀的慘痛教訓,何況我有什麼錯?只是吃了一粒避孕藥,他就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這個瘋子,這個變態。

    “蘇如,不要和我使性子,聽話。”他又走過來抱住我。

    “放手。”我冷冷地道。

    “不放。”他無賴的說道。

    “蔣天御,你強了我二次,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不想見到你,我有權利不見你。”

    我情緒失控的大喊大叫起來。

    客棧隔音設備比較差,蔣天御的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他低下頭霸道的吻上我柔軟的紅脣,我開始掙扎,我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我知道我不該心軟,可是我愛他。

    女人愛上男人的時候是情伊始,男人愛上女人是性伊始。

    這也註定了男女在情傷方面所承受的程度各不相同。

    我們要的是肉/體也要靈魂,可他們要的是肉/體不要靈魂。

    麗江的客棧,是我陪着蔣天御度過了他的新婚之夜,說起來也可笑,我居然又淪陷在他編織的情網之中。

    這一次,我似乎相信了一句話,他看到我確實有想做的欲/望。

    這樣一句話我現在基本可以理解爲褒義。

    他擁着我,指腹在我柔滑的手臂上畫着蜿蜒往下的直線,我困得不行,加上旅途的勞累,困得不想說話,任由他胡鬧。

    “蘇如,回來我身邊,徹徹底底,不要帶着你的恨意。”

    蔣天御低頭靠近我的耳畔,性感的磁性聲音在我耳邊縈繞着。

    我的眼角有些溼潤,但沒有哭,我抽出被他握住的小手。

    “不要,我決定了要離開你。”我堅持我的原則。

    這場新婚夜就當作是我能夠給他的最後溫存,也當作是我所收穫的最後幸福。

    我們不應該再有任何的牽扯,更不應該藕斷絲連。

    蔣天御突然翻身把我壓在下面,我困的不想動,任由他壓着,那道清冷的嗓音在我頭頂上方炸響,“如果我要你,就算你逃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我都能揪出你。”

    我確實想逃。

    我也不想在報仇,比起對柯凡以及宋漪瀾的痛恨,現在的我更痛恨蔣天御。

    我現在對這個男人是又愛又恨。

    這該死的混蛋。

    我相信蔣天御有找出我的能耐。

    “蔣天御,我們之間沒有協議,也沒有立下任何的字據,我真的不想看到你,那三萬塊就當作是你給我的分手費,反正你現在不睡也睡完了,求你放過我,給我自由。”

    我想要自由,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

    蔣天御是個何等有自尊的男人,當我說完這句話,他已經掀開被子起牀,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臨走前,他咬着牙,嗓音陰戾的道,“蘇如,你別後悔,下次你想要回到我身邊,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

    “呵,不會有這一天的,我保證。”

    我想也沒想的說道。

    蔣天御離去的身影有多黯然我沒有去看,有多受傷我也沒有去看,那些對於我來說統統不再重要了。

    我已經退出了那個男人的生活圈子,而他所有的一切已經與我沒有任何的關聯。

    “砰”

    我聽到房門被甩上聲音,特別響亮,可見他是生氣的。

    那一夜,我失眠了,被子上依然還殘留着蔣天御的氣息,我一直聞一直聞,到最後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下來。

    在天亮後我掀開被子起牀,洗了個熱水澡,洗掉身上有他的氣息,可是雙腿隱隱帶有痠軟的痛覺。

    換好衣服,我紮起頭髮戴上一頂鴨舌帽,背上單反決定去麗江古城採風,散步。

    早餐沒有喫,我堆積到了中午,吃了必勝客,麥叔叔實在有些膩口。

    一個人的午餐很豐富,但是點的東西比較少,我怕喫不完浪費錢,骨子裏我仍是以前的蘇如,節儉,懂得生活。

    午後的太陽光很強烈,這裏的天黑的特別慢,晚上七點還能看到陽光,我站在太陽光下,單反拍攝出一張又一張的相片。

    照片裏陽光斑斕,七彩奪目,暖化了我蒼涼的心。

    原來一個人的旅行有聊情傷的效應,這不枉我山長水遠的跑到麗江來散心。

    之後幾天的行程,蔣天御真的沒有出現,我想應該是徹底得到了自

    由。

    每個睡不着的夜晚,我的腦海裏全部是他那張英俊的俊龐,我知道這個男人我從此以後不會再遇見。

    我們即將成爲最熟悉的陌生人。

    離開麗江古城的那一晚,我去酒吧聽歌,喝酒,點了一杯當地酒吧最有名的調酒,中間有人向我搭訕,被我一一拒絕,愛過蔣天御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我的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的雄性生物。

    回到客棧又是一夜無眠,第二天我起牀洗漱,帶上行李,結賬離開了客棧,走到街口打車離開,前往機場。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決定回去後先去公司辭職,然後買車票回鄉下,外婆年紀大了,我能夠陪伴她左右的時間並不多。

    飛機上一直很無聊,我隨身攜帶着一本《薔/薇島嶼》那本書一直都是我的摯愛,作者的文字和文筆功底考究,我尤其偏愛她的文字,字字打動人心,錐心入骨。

    下飛機後,我走出通道,乘車前往公司,離開前就準備好了辭職報告。

    我把它交給了人事部的同事,又發了信息給我最要好的同事,委託她幫我整理工作臺,寄到我鄉下的外婆家。

    去麗江從回來前前後後一個星期,我似乎有了蛻變。

    有些愛情週期很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仿若曇花一現。

    我打車前往車站,購買了一張當天回鄉下的動車票。

    回去的路上我給我外婆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她我想換個工作環境,順便陪陪她。

    老太太聽到我在電話裏說的話非常的高興。

    她年紀大了,我爸媽又死的早,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鄉下難免會感到寂寞。

    我下車,發現車站口等候着一位身形佝僂,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那瞬間我的眼眶變得通紅,印象裏,我仍是年少無知的小女孩,而她總喜歡在每一年的暑假和寒假癡癡地等候在這個車站口,迎我來送我走。

    “外婆。”我揚起手臂朝着她揮舞着。

    老太太聽到我的聲音,朝着我的方向看過來。

    我拖着行李跑上前抱住了她。

    “蘇蘇,你回來了。”外婆從小就喜歡這麼叫我。

    老人家很喜歡給小輩兒取點小名兒,朗朗上口,方便又好記。

    我挽着她走出了車站,乘着公交車回家。

    外婆家比較平實,是簡單的平房,寬敞的庭院,油漆脫落的大鐵門好多地方生了鏽,她把每一間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收拾的井井有條。

    這一天都在趕路中度過,我們很早用過晚飯,我陪外婆在客廳裏看電視,老人家睡覺比較早,沒多久,她說要回裏屋睡覺。

    進屋之前,她看着我慈祥的說道,“蘇蘇,你沒來的那幾天城裏來了個千金小姐,送來了一百萬的支票,外婆不會聽信流言蜚語,我相信我的寶貝外孫女不會做錯事,這筆錢,你還回去,這些年外婆省喫節用給你準備了一些微薄的嫁妝,以後你結婚,我們也能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我坐在沙發上,那一刻潸然淚下。

    送錢過來的人是韓芊蕪。

    我不知道她對我外婆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但是我可以確定,那個女人一定是記恨蔣天御在新婚之夜拋棄了她。

    “謝謝外婆,這筆錢我明天就還回去。”

    我允諾道。

    她進了裏屋去睡覺,我仍坐在沙發上,一夜悵惘。

    第二天我帶上那張支票坐車進城去找韓芊蕪,我約她在車站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我聞到一陣馨香就知道她來了。

    韓芊蕪剛坐下,我就把支票推到了她面前,“蔣少夫人,這張支票請你收回去,我與蔣天御已經一刀兩斷,還有,不要去騷擾我外婆,人都有底線,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我心裏對蔣天御一千一萬個捨不得,可是我沒有辦法不放手。

    這段畸形的日久生情的感情方式是錯誤的。

    我唯有快刀斬亂麻,否則,只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他。

    韓芊蕪並沒有說話,端起手邊的溫水朝着我潑過來,她咬着牙,那張妝容精緻的臉龐浮現獰色,“蘇如,你真下賤。”

    我不說話,我們這一桌的動靜不算小,惹得周圍的客人紛紛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我老公新婚夜是不是和你過的?”

    韓芊蕪咬着牙低喝道。

    我沒有辦法不承認。

    “是的,你老公的新婚夜是和我過的。”

    我回答這句話的時候一瞬間有了一種報復感。

    韓芊蕪騷擾我外婆就已經破壞了遊戲規則,而我親口道出蔣天御和我過新婚夜的真相,只是要她明白。

    別惹我。

    “蘇如,你會後悔的。”

    我離開前,韓芊蕪丟下一句惡狠狠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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