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勁有點大,我感到臉頰火辣辣地疼。
“你別太得寸進尺。”我怒瞪着她的雙眼。
她的眼睛盯着我微腫的嘴脣,似乎要盯出窟窿來。
“蘇如,你真下賤,我都說了讓你離開蔣天御,你聽不懂嗎?”吳楚琳那張擦着厚厚粉底的臉龐透着一絲陰鬱。
我爲什麼要聽他們的話。
蔣天御要我留下,吳楚琳要我離開。
我又不是他們手中的風箏,也不是他們的傀儡。
“茶水間裏有監控,你要是再敢有下一次,我不介意做報警處理。”我瞪着吳楚琳,咬着牙慍怒的道。
臉頰感到火辣辣地疼,我想還手,可是她肚子裏有孩子,整不好孩子有點什麼三長兩短,我就得背黑鍋。
吳楚琳一直推我,她見茶水間裏有監控不能打人,就改用推的。
“你別以爲有蔣天御罩着你就能肆無忌憚,蘇如,識相的最好早點滾蛋。”吳楚琳目露兇光的威脅道,“我可不是隨口說說,讓一個人徹底在這個世上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種。”
“甚至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我站在原地,沒有還手去推她。
“我認識你,你不就是那天在總會門外和蔣天御親吻的那個女孩。”我的話音涼涼地。
我從她的眼裏看到了驚愕。
她以爲那天晚上的事我不記得了。
當晚的她妝容妖豔,穿着清涼,最重要的是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掛在蔣天御的身上,我從他把吳楚琳介紹到部門,說她是我們部長的那一刻我就認出來了。
這麼久忍着不說,是因爲我始終記得我的身份。
我和蔣天御那個男人,除了睡覺生孩子之外,不會產生第三種關係。
自然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鹹喫蘿蔔淡操心。
“你懷孕的事我還沒告訴蔣天御,不過今天晚上我們上/牀的時候我要是不小心說出口了,那可不敢保證。”我冷笑道。
吳楚琳肚子裏的孩子真要是蔣天御的我也不怕。
這孩子,他高興讓她生,那麼就能還我自由。
要是他不高興讓她生,就不可能有機會留下。
而且,憑我和蔣天御接觸這麼久時間以來,但凡是要在他面前耍點小聰明和小手段的,將會得到很慘痛的教訓。
總之我嘗試過,吳楚琳那邊,她只能自求多福。
“你……”吳楚琳被我氣的直跳腳,“蘇如,你別得意。”
我一點也沒有得意。
“吳楚琳,拿走你放在我辦公桌上那堆超過一天工作量的文件。”我警告她。
她勾脣冷冷一笑,雙手抱臂,盛氣凌人的說道,“就不,我是部長,你是我的下屬,我讓你做你就得做。”
我其實就等着她這句話。
“你可別後悔。”
我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出了茶水間。
一個巴掌加上做了三天的大量工作,我決定要向她討回這口氣。
就賭蔣天御迷戀我的身體,捨不得讓我走,那麼我讓吳楚琳看看,給我大量的工作來進行折磨,這舉止到底有多幼稚,多失算。
我回到部門開始新一天的工作,今天的午餐又與我無緣,我已經連續加了三次班,沒有好好喫過午餐,大量的工作致使我精神緊張,疲累,胃痛的實在熬不住。
加上晚上還要伺候蔣天御,他一旦要起來就沒有節制。
我常常懷疑,人家說上輩子欠的債沒有還,我一定是欠了蔣天御肉債,纔會被他一折磨就是一夜。
臨近午餐,我處理完所有的事,連擡起的時間都沒有。
我胃痛的已經在冒冷汗。
吳楚琳走到我的座位前,“蘇如,這一疊文件處理一下,今天下班前交給我。”
“好的,部長。”
我起身朝着吳楚琳走去。
我伸出雙手接過一摞文件,就在這時,我整個人往她身上倒去。
辦公區這麼多人可以爲我作證,在吳楚琳來到我們這個部門的一段日子裏我用幾天的時間完成了差不多一個月半的工作量。
甚至犧牲了午餐,上廁所,喝水的時間。
我醒來是在醫院,蔣天御坐在病牀邊,護士一直在教訓他。
說什麼照顧不好女朋友之類的,他倒也不解釋,也沒有生氣,反而擰着劍眉低眸睨着我。
這個護士小姑娘挺可愛的。
她訓蔣天御的時候,他繃着俊龐不出聲的樣子,讓我有點想笑。
當時的他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護士走後,病房恢復了安靜。
“蘇如,你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主動提及?”
  蔣天御冷冷地反問道。
“我們不是合法夫妻,沒有必要交代私生活上的細節,何況吳楚琳是我們部門的部長,我是下屬,我沒有資格反駁不是嗎?”
我淡漠的說道。
其實,在那麼一瞬間,我看到了蔣天御在拼命的容忍我的任性。
事實上,我拿他對我說過的那番話堵死他的解釋,這令我感到暢快不已。
合法夫妻,這個他教我的,他不想解釋,我也不準多問,這也是他告誡過的。
那麼,輪到他就能夠頒出那些條令,輪到我爲什麼不可以效仿呢?
“這是存心想氣我,氣我那天晚上的夜不歸宿?”他低眸睇着我清澈的杏眸,放在病牀邊沿的手掌緊了緊,“蘇如,你很可笑你知道嗎?”
我知道蔣天御這句“可笑”指的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暗示我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還是那句話,放我走,不要再來招惹我,你蔣天御想生個孩子,外面的女人排着隊等你召見。”我淡淡地道。
我想脫離他的掌控,太想太想。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他怒喝道,雙眼猩紅。
我見他那麼固執,那麼執着,心有點累。
難以想象究竟是力量驅使着他對我的不依不撓。
身體這東西針對一個人久了,做也是會做膩的。
可是,他似乎不是那樣的,他對我是越做越興奮,越做越想做。
這不是自戀。
是他真的太難纏。
胃痛算是緩減了不少,我不想再和蔣天御爭辯,索性選擇閉上眼。
他看到閉上眼睛,在病房沒坐多久也離開了。
我聽到外面好像下起了一場大雨,淅淅瀝瀝的,下雨天睡覺是最舒服的,我閉上眼沉沉地又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梨園裏的傭人送來了晚餐。
我最近胃不好,只能喫流質食物。
我看到粥就想吐,不知道爲什麼這世界上有人會想喫那玩意兒,黏糊糊,稠兮兮,一看到那碗粥我就沒了胃口。
“蘇小姐,少爺說了,你要是不把粥喫完,他讓我不用再回離園。”
傭人瞅着我,一臉委屈。
那個男人恩威並施,還挺有一套,我不喫粥不打緊,可是無辜的人得受到牽連,能想的這麼絕的,也只有蔣天御才幹得出來。
我低頭端着碗,勉爲其難的喫完了粥,傭人用感謝的目光看着我,算是保住了她的一份工作。
喫過粥,我靠着牀頭隨手翻閱着手上的雜誌。
“嘩啦”
病房的門被人拉開,那人帶着走廊的涼意走了進來。
我面前的人不是那個許久不見的韓芊蕪,又是誰呢?
“看來你還沒死呢!”她冷嘲熱諷的說道。
我對這個韓芊蕪暫時沒有太大的敵意,她對我有敵意我承認,一個女人結了婚,每天看不到老公,老公去外面找別的女人,偏偏我這號女人還不是情人,只是個他想啪的存在。
我沒有合上放在被面上的雜誌,韓芊蕪見我沒有用正眼打量她,氣的一揮手把我的雜誌摔在了地面上。
真是可惜了一本還沒看完的雜誌。
醫院的地該有多髒,那麼多的細菌。
“蘇如,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你想利用住院的事就能趕走琳琳,有我在,你休想。”
韓芊蕪那張妝容精緻的臉龐浮現一絲駭意。
琳琳?吳楚琳?
看來,他們倆的關係非常親密。
我想到吳楚琳和韓芊蕪之間果然是有關聯,那天在咖啡廳見面結束後,正是她來接的吳楚琳。
我拉扯了一下被面,淡淡地道,“開除一個人或招一個人並不是我說了算,要通過人事部和蔣天御,你找我鬧有什麼用?”
我沒有退居到道德底線的那條線上,因爲我不是小三,我沒有必要因爲韓芊蕪的突然闖入而轉變我的立場。
韓芊蕪打開包包,把一支錄音筆丟在了我的被面上。
“住院挺無聊的,不妨聽聽勁爆點的東西,當消遣也不錯。”韓芊蕪得意的笑道。
我的視線落在被面的錄音筆上方。
這裏面的對話會是什麼?我想象不到,這一幕來的太突然。
韓芊蕪拉過椅子在我的病牀前坐下,坐姿優雅,笑盈盈地說道,“別緊張,這可不是什麼不堪入耳的聲音,你想知道的話自己聽就是了。”
說真的,這一刻我心中是有遲疑的,我承認我不敢。
我內心承受的壓力與痛苦實在太多太多,我怕我聽完後會承受不住。
然而,韓芊蕪強行把那隻錄音筆塞在了我的手裏面,她逼我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