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你一宿未睡,不如合個眼,我在一旁守着呢!”傭人安慰我。
我現在哪裏還睡得着,那隻死貓我只要一想到就噁心,想吐。
而且這到處泛着白晃晃的醫院,彰顯着濃郁的死亡氣息,我在這裏更加睡不着。
蔣天御這次算是第一次和我陷入冷戰,先是不給我的身體得到滿足,再是在我昏迷的時候他沒有選擇出現。
我想肯定是韓芊蕪給使了絆子,要麼他是真的不想過來看我。
隨便。
如今,我認爲能夠依靠的也只有我自己而已。
傭人守着我直到天亮,天亮後,她去辦理出院手續,我洗了把臉,穿上大衣離開了病房。
司機等在醫院大門外,我們上車,車子一路向前行駛前往離園。
到了離園之後,我沒有上樓,而是在客廳裏休息,傭人幫我拿了枕頭和被子到客廳裏。
對於放死貓這件事,我聯繫了蔣天御的律師,問他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當時我在畫廊出事的時候,蔣天御給了我一張律師的名片,今天離園發生這種驚悚的大事,我沒有理由不爲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
律師要我做報警處理。
雖然把事情鬧大不是一件明智之舉,但是爲了殺雞儆猴,我決定報警。
萬幸樓上的臥室裏還沒有破壞現場。
警察來了之後都是律師在招待,我坐在客廳裏,不想前往案發現場,只要想到我腳後躺着一隻穿腸爛肚的死貓,我的心就一陣顫抖。
死貓事件已經立案,假如離園裏還有人想要做手腳,我想那個人很快就會被逮住。
律師臨走前暗暗交代我,想要抓出兇手,一勞永逸,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到房間去休息,到時候自然能抓到那隻“鬼”。
裝神弄鬼的罪魁禍首一旦抓住,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廬山真面目。
蔣天御從昨晚離開到現在還沒回來,這已經是中午,看來今天他一樣不回來住,我坐在飄窗上,回想當時他說不給我柯凡密碼的理由,是因爲他回去給吳楚琳送葬時,我沒有發短信給他。
我的手裏拿着手機,解鎖了又鎖屏,鎖屏了又解鎖,手指停留在蔣天御名字那一欄,但我就是沒有辦法去撥通那個號碼,或者是給他發短信息。
我清澈的雙眸望着窗外,心裏感到一陣迷茫。
發,還是不發?
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我正要發信息的時候,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來,我看了一眼手機號碼顯示是外地的,我心裏一陣狐疑,最後才選擇接起來。
“喂,蘇如,我找到新工作了,在一家公司當文員,有時間你來蘇州找我。”
張瑤在電話那頭情緒高亢的說道。
我想,她彙報的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
挺好的,展開新的生活,選擇權利在自己手裏。
“好,我會的。”我回答張瑤的邀請。
中間我們斷斷續續的聊了幾句,等我掛斷電話的時候,我發現手機裏竟然顯示有一通未接來電。
蔣天御。
我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胸口難免有些沉甸甸的。
他居然主動找我,甚至給我打電話。
我手上握着手機,手掌心冒着冷汗,不安涌上了我的心頭。
手機再次想起來,我接起了蔣天御的電話。
“你剛纔和哪個野男人在通電話?”
電話那頭他磁性的嗓音冷冷地反問道。
我哪裏有和野男人通電話。
那個和我通話的人只是個女人而已。
我不想和蔣天御解釋那麼多。
“只是個打錯的推銷電話。”我隨口敷衍。
和他說那麼多,彙報的那麼詳細幹什麼?
“我打電話是要和你說,今天我也不回來。”他性感的嗓音低沉醇厚。
我握着手機,心裏竟然劃過一絲疼痛。
他說不回來。
這不是在意料之中嗎?
“嗯,知道了。”我淡淡地道。
對於他不想回來一事,我不想發表太多的意見,畢竟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掛了蔣天御的電話,我坐在飄窗上,欣賞着窗外的景色,午夜的陽光,明媚,燦爛,寒風冷冽,刮在樹上,樹枝丫輕輕晃動着。
他不來就不來,爲什麼還要特地打電話來通知我?
腹黑的男人,這到底安的是什麼居心?
午餐,我沒有喫,那張大牀我也不想睡,我趴在飄窗上曬太陽,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夢境非
常真實,但也令我感到內心恐懼。
醒來是下午四點,我決定出去逛街,沒有人在家,我又何必一個人獨自守着離園。我習慣性坐公交車,不願意乘坐司機開的車。
蔣天御不回來,我也可以自己找節目。
我前往唱歌的KYV,我們部門那位體型微胖的同事正在大堂打電話,一見到我就熱情揮舞着手臂,我和他們的相處算不上親如姐妹,可至少還算相敬如賓,客客氣氣。
一起聚會的是一羣女同事,其中一個人過生日,我事先並不知道,現在很流行微信紅包,我就給她發了紅包,碰巧現金沒有,可是我有蔣天御送的那張卡。
我點了一首《美麗心情》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寢室裏有個女孩特別喜歡這首歌,當年她失戀的時候唱這首歌唱到最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
後來,我也喜歡上了這首歌,倒也不是失戀的心情特別有感觸,而是歌詞讓我覺得特別有意境,無論一段感情是開始還是結束,到最後我們就要一個人堅強的去過。
我沒有想到在我唱這首歌的時候,我同事居然把這首歌給錄下來了。
“蘇如,這首歌你唱的特別有感情。”我同事抱着我說道。
我接收了她的藍牙傳送,那首歌我設置成了鈴聲,確實,唱的特別有感情,很投入。
和他們唱完歌,我們一起去喫宵夜,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我打車回到離園。
特地讓司機在路口的方向放下我,我一個人步行回到離園大概徒步走了五分鐘。
這一片地,住在這裏的人都是有身份,有頭有臉的,就算再晚都不用擔心龍蛇混雜,每一個路口都設有監視器,並且有人巡邏。
我回到二樓,打開門,臥室裏有一股味道,我沒有仔細聞,認爲傭人可能做過清理,消過毒而已。
我回到浴室洗了個澡,走到大牀邊掀開被子躺下。
那一夜我睡得很沉很沉。
朦朧間感覺到天花板上好像有什麼在流下來,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臉上,液體溫熱,帶着粘稠感,黑暗中我驀然睜開雙眼。
天花板上好像有個人趴在那裏,黑髮長長的披散着。
“啊……”我放聲大叫起來,打算去打開牀頭的燈,手碰到牀上的什麼,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個人,還會發出陰笑,“受死吧。”
我從牀上滾下來,人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我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只覺得好痛,渾身冰涼。
房門打開了的時候,房間的燈也被點亮,我看到一個人,那個人回來了。
“蘇如,蘇如。”
蔣天御抱我入懷中,他磁性的嗓音連續輕喚着我的名字。
我的雙手扯住他的外套衣袖,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
“天花板上有人,牀上也有人。”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嗓音顫抖的道。
他抱我坐到沙發上,當我偷偷擡頭看去的時候,天花板上確實有個人,牀上也是。
那是超大號的人形娃娃,頭髮很長很黑,黑夜中看着,確實像一個人。
“總裁,人抓到了。”
走進來的是歐克。
我有些錯愕,這是爲什麼?
“先把人帶到客廳,我給她收拾收拾。”他扶着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先去浴室把臉上的血擦掉。”
我站在那裏,擡着頭,看着蔣天御淪落深邃的俊龐,我的心突然有了一種羈絆,他的眼眸黝黑,深沉,冷如寒潭,冷幽之極。
他不是留在蔣家嗎?不是陪着韓芊蕪嗎?不是營造夫妻之間的鶼鰈情深嗎?
可是,爲什麼會出現在離園,還出現的那麼及時。
恍然間,我盯着他英俊的俊龐,心裏劃過很多的狐疑。
我臉上的血清理乾淨後,蔣天御抱着我下樓。
這麼多人站在樓下,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別人怎麼看待抱在懷裏的我。
其實在這一刻,沒有人會覺得我們是在秀恩愛,畢竟我確實是嚇壞了。
我走到客廳,看清楚跪在地上的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是那個司機。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對我出手?
“你還記得藍咪咪嗎?”
蔣天御看着我。
我輕輕頷首,“記得,她跟着部長去南方生活了。”
他掏出手機,調出一則新聞報道,內容非常驚悚。
「男朋友帶客人回家讓女友接客,他在外面望風。」
“那又如何?”我一頭霧水。
“藍咪咪在半個月前跳樓自殺。”蔣天御宣佈了真相。
我感到驚訝,這怎麼可能?
部長對她明明很愛,而藍咪咪的自殺實在讓我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