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謝謝你,贈我空歡喜 >第91章 蔣天御,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我再次睜開眼睛,發現不在二樓,而是在三樓。

    臥室裏一片漆黑,身上不着寸縷,身邊沒有溫度,可想而知,蔣天御並不在。

    我沒有想起牀,只想這樣安靜的躺着。

    一個月內懷孕,這個確實需要好的運氣,還得要好的身體。

    我知道,這個時候,再有負面情緒,只會讓我得不到我外婆的遷墓地址。

    起碼,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我該保持平靜的心情。

    我想到陸致遠,極有可能他會聯繫我,我擁着被子坐起來,打開臥室的燈,當我看到牀尾對面的方向,我被嚇了一大跳。

    蔣天御穿着睡衣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找手機?”他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瞪着我,“睡着了都在想情人?”

    我承認我找手機確實是想看看有沒有陸致遠的信息。

    可是,他不是我的情人。

    我們的交情如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他渴望我,我渴望的只是他身上的溫暖,而我們的行動至於禮,並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爲。

    “不說話就是默認。”

    蔣天御咬着牙,陰惻惻地道。

    我承認我是理虧的。

    “以後自己下去二樓,做完了自己上來睡,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他放下翹着的二郎腿,從沙發上起身。

    蔣天御經過大牀邊的時候,把手機用力的砸在了牀鋪上,他沒有選擇砸到我身上,可是猛烈的砸手機力道不難看出,透着一股強烈的怒意。

    可是,他在拼命的壓制着,控制力道,避免傷到我。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既然這麼不願意和我開口說話,又何必再找上門來?”他雙手抱胸站在牀邊,冷眸斜睨着我,嗓音冰冷。

    “我記住了。”

    我淡漠的道。

    和蔣天御聊天,只會讓我的情緒變得更加痛苦,身心俱疲。

    臥室的門用力被摔上,我沒有馬上去撿起被他砸在被子上的手機,當我正猶豫着要不要去查看信息時,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我拿起手機一看,給我打電話的正是陸致遠。

    “蘇如,你沒有在家嗎?我看你家裏的燈沒有亮着。”他醇厚的嗓音在電話裏響起。

    這男人無不時刻的擔心我,照顧我的情緒。

    我坐在牀上感覺有點冷。

    蔣天御確實變了,以前做完了,他給我洗澡,給我換上乾淨舒爽的內衣褲,穿上睡衣,可是這一次並沒有。

    當他不再愛我的時候,從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透露着“不愛”的訊號。

    不再正眼看我,不再給我擁抱,不再親吻我的脣,不再幫我洗澡……

    他甚至不再願意和我睡一張牀,不會在做完後抱着我入睡。

    每一點,每一滴細小的細節,讓我看清楚他與我之間已經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當我看清楚這則真相時,我的內心竟是那麼的痛,那麼的痛。

    “陸致遠,我不在那邊,還有,短期內我們可以不聯繫嗎?”我無奈的道。

    我握着手機,人躺在牀上,左手握成拳,用力的壓在胸口上,這樣做,可以讓我的心舒服一些,可以讓我的呼吸暫時緩衝胸口的痠痛。

    我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會傷了陸致遠的心,可是我現在猶如隨風擺動的飄絮,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有什麼力量去管他呢?

    電話那頭的陸致遠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須臾,他故作輕鬆的道,“可以啊!我正巧有公事需要處理。”

    他總是這樣體貼,這樣顧及我的感受。

    明明是我的錯,到最後,卻變成了他的不是。

    這種心情,讓我比剛纔更加難過,更加不好受。

    “不過,明天你得送席慕白去機場,她要出國留學,在陳女士沒有過世前,手續辦的差不多了,現在陳女士不在了,她說,想出國呆着,免得一個人留在國內胡思亂想。”

    陸致遠沉聲說道。

    他告訴我席慕白出國的詳細時間,還有具體在幾號航站樓,我記住了他說的每一條細節。

    “蘇如,好好保重身體。”陸致遠再三叮囑,掛電話前他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我的手機24小時爲你開着,有事可以隨時聯繫我。”

    當我掛斷這通電話,我把手機塞到枕頭下方,我閉上眼,安靜的躺在大牀上,閉着雙眼,情緒不受控制的感到崩潰。

    這是我選擇的路,與人無尤。

    晚上,我起牀,走進浴室洗了個澡,既然重新回到離園,重新回到那個男人身邊,我該努力重塑我的心情。

    他買給我的衣服並沒有丟掉,否則,我根本沒有

    衣服穿。

    也許,蔣天御算準了我的心,他知道我會再回來,問他要我外婆的遷墓地址,這堆衣服纔沒有及時派人處理吧?

    換了一套淺色的家居服,我下樓走進餐廳,蔣天御和伊綿綿已經坐在那裏。

    傭人看我下樓來,她恭敬地道,“蘇小姐,你能去廚房用餐嗎?”

    我以爲我聽錯了。

    當我的視線投到蔣天御的方向,他連眼皮都沒擡,繼續用餐,對我視若無睹,完全當成了空氣。

    “好。”我淡淡地道。

    去廚房用餐也好,起碼我不用面對伊綿綿的臉色。

    廚房裏的菜色不差,甚至比外面餐廳的更豐盛。

    我坐在那裏,端着碗,舉着筷子,我扒了一口飯,我想到坐在餐廳裏的那個男人,我再想到我自己。

    我們明明是同在一個屋檐下,可是不同裘,不同桌。

    我沒有領悟過精神上的折磨以及冷戰,蔣天御目前和我之間的形式,形同於冷戰,這種方式非常折磨人心。

    晚飯,我不敢喫的太快,我怕不小心噎着。

    一頓晚餐,我喫的異常煎熬,漫長的猶如一個世紀,嘴裏味同嚼蠟,心苦澀的如同黃連浸潤過,苦不堪言,心痛如刀割。

    用過晚餐,我走出廚房,蔣天御和伊綿綿已經不在餐廳裏。

    我聽到客廳傳來她清脆的笑聲,應該是他們在客廳裏看電視,我轉身朝樓梯間走去,腳步沉重如同千斤墜,一顆心沉甸甸的。

    原來,蔣天御對我的漠視以及漠不關心,是如此的沉痛。

    我無法想象,對他明明有情緒上的波動,可是卻要心如止水,這是何等的強求。

    回到三樓,我推開臥室的門,當房門關上,我的背抵在門板上,人慢慢地滑下來,跌坐在了地板上,一想到那英俊的俊龐,我覺得我的腦袋上好像罩着一隻塑料袋,分分鐘會讓我窒息而亡。

    我單手我成拳頭,用力的一下又一下捶打着胸口。

    “咳……”我終於吐出一口悶氣。

    這口悶氣不吐出去,我隨時會死於非命。

    只有劍,見血封喉,我沒有想到情深了一樣也會要了人的性命,而蔣天御的情,讓我墜入萬劫不復之地,讓我求生不得,求死無能。

    這漫長的夜,我想起了陸致遠說的話。

    蘇如,好好保重身體。

    我們是“梅蘭竹菊”四君子。

    竹和蘭註定要相遇。

    我想到那位溫暖如春的男子,人好像稍稍恢復了一些生氣,慢慢地起身。

    我想到T的初稿也該是時候交了,最近忙的忘記了這一茬。

    我打開筆記本,登錄新浪微博,找出郵箱號碼,把畫好的初稿交給T。

    我發完初稿,郵箱傳來動靜,是來自T的一封留言。

    我坐在電腦前,雙腿盤在凳子上,腳上蓋着一條毛毯,沒有蔣天御給我暖手暖腳,我整個人冷如冰塊。

    “前期你的畫風非常明朗,中期稍稍有了一些變化,最後的畫風太憂傷,作者的文字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那麼畫者的畫風是否也是來自靈魂深處呢?人應該快樂點,開心點,煩惱自然會消散。”

    我看到T的這段話,心裏感覺到特別的溫暖。

    這世界上,總有善良的靈魂存在,他們明亮,乾淨且積極向上。

    “謝謝你的祝福,畫稿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嗎?”

    我給T回覆了郵件。

    她的賬號顯示不在線,我只好失望的關了筆記本。

    晚上我沒有下去二樓找蔣天御,畢竟幾個小時前已經做過一次,我的身體剛大病初癒,沒有體力再來一次。

    我洗漱完,換了睡衣,坐在牀上看書,看了幾頁覺得內容過於沉重,拿起書籤夾好合上,點亮牀頭的燈,再關掉大燈。

    最近,我習慣性要開盞牀頭的小燈,心裏冷,身體冷,臥室冷,被窩冷,我需要一簇小小地,暖暖地光。

    可以照亮我黑暗陰冷的內心,可以暖和我冰冷僵硬的身體,可以點亮我蒼白肅靜的臥室,可以溫暖我冷冰刺骨的被窩。

    我望着那盞牀頭的小燈,不知不覺紅了眼眶,淚水點點滴滴落在枕頭上,流到脖子,變成冰冷的液體,懂得我直哆嗦。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會過去的。

    蔣天御和我都會恢復如初的。

    以後,他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我依然是那個平凡如初,一心向陽的追夢女孩。

    那一夜,我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無論我怎麼睡,怎麼調整睡姿,被窩裏依然很冷很冷,越睡越冷。

    原來,我離了他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了,做不好。

    蔣天御,怎麼你竟成了影響我最深的那個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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