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青年的眼神一直循着我望着姜桓以及韓芊蕪。
我不想與他介紹姜桓和韓芊蕪與張瑤之間的某種聯繫，這並不符合蘇州青年應該瞭解的。
他們走上前，有人給他們遞上一支香，兩人祭拜後把香放入香爐，我走上前拔掉那兩柱香，接着丟在了水盆裏。
“這裏不歡迎你們，給我走。”我瞪着姜桓。
這件事絕對與他們姜家有關聯，韓芊蕪和他在一起屬於聯手合作的關係，我不會不懂。
精神病院的魏主任見我態度強硬，他趕緊上前來拉我，我不着痕跡的避開他的手，雙眼一瞪，“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在那段視頻裏，我也看到過他玩弄張瑤。
這件事我倘若告訴蘇州青年，指不定他會把魏主任打的滿地找牙，只是出於對死者的敬重，我不會把這些難以啓齒的真相暴露出來。
“蘇如，這裏不是你的主場，出錢的也不是你。”韓芊蕪咬着牙，壓低嗓音說道。
我沒有畏懼她的話，認爲姜桓和她想要在殯儀館給張瑤上香，我覺得始終不妥。
“你可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姜桓冷冷地道。
我聽得出來他說這句話絕對不是威脅我。
我不甘示弱的開口，“那麼請問你要如何的懲罰我？精神病院十層樓的祕密，你不該最清楚嗎？”
我們談話的聲音很低，誰也不想讓這些事曝光。
我是擔心張瑤的名聲，至於他們擔心的，我認爲也是某些人的名聲，是誰的就只有他們最清楚。
魏主任請我們幾個暫時離開奠堂，要我們找個地方談話。
我不想惹總會的小姐妹以及蘇州青年的懷疑，只好和姜桓以及韓芊蕪走了出去。
我們坐在殯儀館工作人員的辦公室內，我的正對面坐着姜桓，斜對面坐着韓芊蕪。
“張瑤的事我不會繼續調查，但是你們今天誰也沒有資格給她上香，她會被扣留在精神病院，這其中絕對有你下的命令。”我衝着姜桓說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現在人死了，你也該收手了。”
姜桓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朝韓芊蕪投去，她很快離開了辦公室。
我坐在那裏，渾身戒備的看着他。
“如果我說張瑤的死和蔣天御有關聯，你相信嗎？”他說道。
我一聽姜桓的話，心頓時“咯噔”了一下，爲什麼平白無故他要牽扯到蔣天御呢？
“除非你拿證據出來，否則我不會相信。”我淡淡地道。
不能別人說什麼我就相信，蔣天御是什麼人我心知肚明，可不是誰都能夠輕易的揣測他的心思，姜桓和他有多大的仇隙我也懂，說來說去原因都在我身上。
“證據就是我上次給你的那些。”
姜桓說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是我害的婧瀾沒有被評選上畫家，也沒有躋身那個圈子，姜桓，張瑤是無辜的，今天你要了她一條命，日後你也會賠償那一條無辜的性命，一命抵一命此乃天公地道。”
我不願意再去牽扯精神病院十層樓的事，也不願意再聽信姜桓的挑撥離間。
“蘇如，我以爲你是個有腦子的女人，真沒想到蔣天御倒是把你治的服服帖帖。”
姜桓嘲笑我。
我沒有動怒，淡淡地道，“談不上服服帖帖，可至少我與他的事我們可以關起門來商量，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唆我與蔣天御之間的關係，你難道不覺得僭越嗎？”
他看着我的眼眸微微一緊，大概是沒有料到我會如此的心平氣和。
“精神病院十層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會再去追究，也不想追究，你不用隔山打牛，利用我來打擊蔣天御，再對整個蔣家進行一定的傷害，韓芊蕪會和你聯手合作，那都是她的事。”
我淡漠的道，拒絕聽姜桓的真相。
蔣天御已經被我再三追問加逼問，他承認要張瑤回來是想要我回到他身邊，可是十層樓的事拒絕和我溝通，這大概就是他不願意我聽到那些骯髒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不識擡舉給他添堵呢！
姜桓和我和蔣天御的關係是敵非友，我不信自己的男人卻相信一個外人，那我也不配留在他身邊。
他氣急敗壞的道，“你當真相信蔣天御的所作所爲沒有動用任何的卑劣手段嗎？”
我笑道，“姜桓，那麼你呢？你可有動用卑劣的手段，例如讓那個導演強了我，又例如拼命在我面前灌輸蔣天御種種的惡劣行徑，你都不是一隻好鳥，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騙了我，上次張瑤和秦明士綁架我這件事應該是他的計劃。
可他是要我心甘情願的回到他的身邊，出於這樣一種目的，我又有什麼好說的，認命了，遇上他，我肯定是前世欠了他什麼，這輩子要這般無奈。
別人對我的傷害是真的傷害了，可他總有愛我的時候。
“記住，別在我面前說蔣天御的壞話，也不要在繼續出面我面前，你們不要給張瑤上香，因爲你們不配。”我生氣的低吼道。
我起身正要走出辦公室，姜桓的嗓音不輕不重的在我背後響起。
“你難道不想知道張瑤和那個蘇州的小老闆被迫分開是出於誰的手段嗎？”他冷厲的嗓音在我背後響起，“再比如……”
我轉身，冷冷地笑道，“夠了，你說的這些我統統都知道。”
我打斷了姜桓口中所謂的真相。
不願意繼續聽他的胡編亂造。
我怒然的走出殯儀館工作人員的辦公室，他說的那些我全部都知道，昨天蘇州青年和我談論過那些話題，我也懷疑是蔣天御造成的。
他不想解釋，我能有什麼辦法逼他開口？
我回到殯儀館，蘇州青年詢問我剛纔來的那兩個人是誰，我告訴他們以前和張瑤有些過節，不過沒什麼發生十惡不赦的大事，只是我不允許他們來上香。
太具體的細節我沒有向他說明。
我安撫好他的情緒，殯儀館裏繼續給張瑤舉行儀式，等到中午用午餐的時間，蔣天御給我打了電話，問我進度如何，又我身體可還喫得消？
我就和他簡單的聊了幾句。
晚上的儀式結束後，我給蔣天御打了電話，他過來接的我。
我沒有和他說起今天韓芊蕪帶着姜桓來過的事，他不喜歡那個姜桓，我也不想說出來刺激他的情緒。
他載着我回到蔣宅，我想到宋漪瀾的孩子，於是拿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把孩子的照片以及孤兒院的詳細地址都發了過去。
蔣天御帶我回到臥室，他去了衣帽間換衣服，我坐在沙發上休息。
“蘇如，今天姜桓和韓芊蕪去過殯儀館對嗎？”他的嗓音從衣帽間的方向傳來，我聽得有些模模糊糊，“他們還找過你對嗎？”
我身邊沒有他的眼線，爲什麼蔣天御會知道這麼多的事？除非魏主任和他打過電話，一般不會有人出賣我，在那裏他誰也不認識。
“是的，他們找過我。”我沒有隱瞞。
蔣天御換了家居服走到我面前，少去了西裝的嚴謹他看上去多了幾分隨意與平易近人的親切感。
“我不想談他們，沒什麼好談的，總之在你沒有說出真相之前，我也不再過問那些事。”
我淡淡地道。
主要是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可我又不願意再和蔣天御之間鬧出不必要的矛盾。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雙手捧着我的臉頰，薄脣印在我柔軟的脣間。
“姜桓說的話如果是真的呢？”他問道。
我的雙眼直勾勾地望着蔣天御的黑眸，“如果姜桓說的話都是真實的，那麼我會想清楚該和你怎麼辦。”
我沒有被他們嚇到。
張瑤死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
“只要你相信我，其他的一切都好辦。”他說道，黑眸深邃如海。
我抱住蔣天御什麼也沒有說，這一刻，擁抱是最實在的，勝過千言萬語。
他抱着我起身，我站穩靠在他身上。
“先去用晚餐，殯儀館的事很累，喫完早點休息。”蔣天御說道。
他帶着我去了餐廳用晚餐，在用餐時，我帶着張瑤的那隻手機響了起來，打電話過來的是蘇州青年。
我不得不接聽。
“喂，我是蘇如。”我說道。
蘇州青年在手機那頭告訴我，想要我過去一趟。
“我一會兒過來好嗎？”
我和他商量。
他約我在市區見面，不必去殯儀館那裏。
我掛了電話，對視蔣天御的黑眸，“張瑤的男朋友約我去一趟，聽語氣很着急，你送我過去可好？”
“要我等你們談完嗎？”他問道。
我輕輕頷首，“那是最好的，你在的話，我多少有點安全感。”
我聽到蔣天御那句話的時候，心裏多少可以斷定，他應該沒有對蘇州青年家的生意搞過破壞，要不然不會載我去見那人。
我想不通，人人都說蔣天御做的，他反倒毫無畏懼，這是肆無忌憚，還是真與他無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