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謝謝你,贈我空歡喜 >第336章 我會留在你身邊,愛你到白髮蒼蒼,遲暮之年
    “這些事以後再說。”

    我無奈的開口,不想表露真心。

    蔣天御那麼聰明,他不會聽不出來我這句話有很多敷衍的成分在其中。

    就算他聽出來又如何?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我想午睡了。”他說道。

    我走到蔣天御的牀前,拉高被子蓋在他身上,幫他掖了掖被角。

    我等到他睡着了,才走到沙發上坐下,我望着他熟睡的俊容,想到剛纔那個提問,心裏涌上無限悵惘。

    人生這麼漫長,我卻沉溺在過去不可自拔,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感到睏意來襲,在沙發上躺下,蓋上被子躺好。

    蔣天御,原諒我沒有對你說出實話。

    我想我們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

    雖然爲期只有一個月,就好像灰姑娘的魔法,十二點前會消失,可我願意用心的去體驗這來之不易的好時光。

    我承認我膽小我懦弱,這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後,我又會重新回到原位,繼續我的生活,照顧兩個寶寶,安分守己的當陸家的大少夫人。

    我知道我的心是痛的,得不到的,失去的,這些無法再去衡量,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活在我的象牙塔裏,沒有悲傷,沒有風吹雨打,只有恬靜,平凡的美。

    蔣天御這個男人我是沒有勇氣繼續去愛了。

    中午的午覺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要來的長,我午睡起來蔣天御醒了,他的耳朵裏插着耳塞好像在聽什麼,我沒有打攪他,走到牀前,倒了一杯水,在水杯裏放了一根吸管,他喝了幾口,期間我們相安無事。

    這段時間,我應該沒有辦法與柳依依聯絡,這樣也好,我有帶速寫本出國,還有畫筆,得空的時候我可以多畫幾張畫。

    我想到以前蔣天御說喜歡我給他畫的畫,現在算是有機會了。

    我想着什麼時候他和孩子在一起,我就用手機把照片拍下來,然後畫出來,那應該會很有意義。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到了晚上。

    “今晚,你要給我擦藥嗎?”

    蔣天御問道。

    我想有些事得需要我親力親爲。

    “我幫你。”

    我回答他。

    我脫掉他穿在身上的病服,那些傷口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眼前,我拿着碘伏幫他消毒,我沒有辦法想象,當時的他是如何在手術中挺過來,又如何靠着堅強的意志醒過來?

    “蘇如,你說,我如果沒有在你生孩子的時候推開你,我們的結局會有轉變嗎?”蔣天御冷冷地反問道,幽冷的目光睨着我,“告訴我最真實的答案。”

    我停下給他擦藥的動作,我毫不猶豫的輕輕頷首。

    “那麼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愛你到白髮蒼蒼,遲暮之年。”

    我的嗓音透着哽咽。

    蔣天御的雙腿假如無法行走,那麼他這一生要怎麼過?

    我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答案太傷人心。

    蔣天御突然握住我的手,把我扯進他的懷中,我端在手上的醫用托盤掉在了地上。

    “哐當。”

    皿器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有你這句話,我所做的一切無怨無悔。”

    他緊緊地抱住我,不管受傷的雙手。

    這一刻,我連反駁和推搡都沒有,安靜的讓他抱着我,就這麼一直抱着。

    我內心有很深的傷痛,我需要他的擁抱,哪怕是一小會兒就好。

    我明白,一個月之後,我又會與他保持距離。

    “蘇如,假如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會堅持當初的決定,讓你走向陸致遠,而我義無反顧的推你離開我身邊。”

    蔣天御冷冷地道。

    我的嗓子眼裏好像堵着一團棉絮,我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我明白你當初的決定是怕婧瀾傷害到我,可是蔣天御,在那場變故當中,有一些事是真實的,宋漪瀾對我說的真相是真實的,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是真實的。”

    我悠悠地道,聲音極輕極輕。

    他依然抱着我,微涼的薄脣吻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心跟着顫抖了一下。

    “蘇如,需要我給你多少時間,你才能療完這段情傷?”

    蔣天御冷冷地反問道,嗓音磁性。

    我淺淺一笑,頭真在他的肩膀,“伊綿綿說過,愛是無奈的,我們相愛的時候有很多的難題圍繞着我們,由你親手造成的,也有我在無奈當中被迫選擇的,那些難題越滾越多,到最後形成了難以解除的危機。”

    他沒有反駁我的話。

    “蔣天御,我認爲最好的愛就是彼此放手,不再糾纏。”

    我終於說出了我的心聲。

    蔣天御在下一秒頹然鬆開了抱住我的動作,他靠在牀上,幽冷的黑眸深深地睨着我,我們雙雙對視,相對無言。

    我承認實話是傷人的,可是不說出實話,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我和蔣天御遲早要面對真話的一天。

    “好一句彼此放手,不再糾纏。”

    他笑了。

    我明白蔣天御的笑容並不是代表開心。

    “我去給你拿碘伏,你等等。”

    我快步的奪門而出。

    離開臥室,我站在走廊上,被貼着牆,閉上眼痛苦的默默流淚。

    我心痛的是我們無法繼續相愛。

    我們身上有彼此的責任。

    我是陸家的大少夫人,他是蔣家的少爺。

    我們不可以不顧世俗,不顧陸家人的心情重新在一起,尤其是在陸致遠死後的境遇下。

    我調整心情快速離開,下樓給蔣天御去領碘伏。

    我對蔣天御撒了謊。

    我內心非常渴望與他重頭開始,可我也害怕重新來過。

    以前的錯,我怕重蹈覆轍。

    我領完碘伏回來,上樓走進臥室,重新給蔣天御擦藥。

    “這次,我要是離開了美國,你有什麼話想要帶給蔣老爺子的嗎?”

    我反問道,和他聊些別的轉移下注意力。

    蔣天御的黑眸直直地望着我,良久說道,“告訴他,我很好,其他的不必多說。”

    這依然是他的作風,不善多言。

    我給他處理好傷口,又裏裏外外幫他換了一套衣服,我得下去洗澡,再上來守着他。

    “蔣天御,我先下去洗漱,你一個人待會兒可好?”

    我反問道。

    “去吧!”他說道。

    這次,他沒有和我唱反調。

    我下樓回到臥室,捧着換洗衣服去了洗手間,洗澡的時候我在想一個問題,蔣天御說,就算是歷史重演,他依然會選擇推開我,這決定永遠都不會後悔。

    我可以明白他的心情。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蔣天御希望我活着,活下去,他怕我們變成張瑤和蘇州青年的結局,可是他永遠不會明白,比起推開我,他孤軍奮戰,爲什麼不選擇和我並肩去面對呢?

    我懂,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思考問題不同的思維方式。

    他認爲我離開,他做事心無旁騖;我認爲不離開他,我做事纔會更有力量。

    總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不能互相埋怨,也不能再互相推卸責任,勇敢的接受結局纔是最理智的行爲。

    我洗完澡,吹乾頭髮往樓上找去。

    我推開臥室的門,蔣天御並沒有熟睡,他好像在等我。

    “你先去睡,半夜的時候我可能會痛。”

    他的黑眸望着我,視線灼灼,語氣冰冷。

    我沒有反駁,衝着他說了一聲“晚安”,然後走到沙發前躺下。

    我想到什麼又掀開被子站起來,走到蔣天御的牀前,我俯下身幫他拉高被子,掖了掖被角,一個月的時間,我能夠爲他做的事很少很少,可我願意全心全意去做。

    當我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磁性的嗓音冷冷地道,“能不能睡在我身邊。”

    他說的不是疑問句,只是陳述句。

    很明顯,他不是問我同不同意,只是告訴我,他想要我睡在他的身邊。

    “會碰到你的傷口嗎?”我反問道。

    “沒事。”

    有了他的同意,我掀開被子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邊,這張牀夠大,不算擁擠。

    我躺在蔣天御身旁,他深邃的黑眸凝望着我清澈的杏眼,我們一直望着彼此,凝望了很久。

    “蔣天御,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我睏倦的開口,示意他快點睡。

    他湊過來,我不敢動,躺在牀上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感覺到,他靠近我只是爲了親吻我的額頭。

    “睡吧!”

    他說道。

    我安心的閉上眼,沉沉地睡去,這一天照顧蔣天御我確實累了。

    迷迷糊糊間,我睡到半夜,好像聽到什麼聲音,蔣天御轉過頭揹着我。

    我從他猙獰的耳背傷疤察覺到一件事,他身上的痛又開始發作了,我一個激靈掀開被子跳下牀,繞到牀的另外一邊方向。

    “蔣天御,你怎麼樣?”我低眸靠近他。

    他臉色蒼白,沒有開口和我說話,我從抽屜裏掏出紙巾,往他的臉上,脖子上擦拭着冷汗。

    這漫漫長夜,他夜不能眠深受傷痛的折磨,我眼睛看着委實急在心裏,恨不能替他分擔痛苦。

    我似乎是從潛意識裏想到一個辦法,低頭,吻上他的薄脣,我知道這個吻或許解決不了什麼,但是可以暫時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們望着彼此,黑瞳裏倒映着彼此的臉龐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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