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五十九章 九屍拉棺
    天師棺的位置本就不遠,沒多久便到了,老族公的墳依然破開,曾經埋在裏面的屍體與棺材都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到了地方之後,劉爲民便停止搖鈴,而我也恢復正常,急衝到他身邊怒吼,問他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劉爲民只是淡淡的瞟我一眼,沒有解釋。

    他走到墳坑前看了看,轉頭對我說:“把你的官袍脫下來,掛在那棵樹上燒掉。”

    他說的是墳頭不遠處的一顆小樹,可我鐵了心的不幫他做任何事,劉爲民等了等,見我沒有動作,很不耐煩的說:“你最好識趣一些,我現在沒心情陪你折騰。”

    我說滾你大爺,少拿家人要挾老子,大不了一拍兩散,不信你就試試看。

    憑着一股子悲憤,此時此刻我還真豁出去了,而且通過剛纔的事,我也感覺出自己對劉爲民肯定有大用,沒有我,他開不了棺材。

    他要再敢拿我父母做要挾,讓這股悲憤加劇,那我還真敢死在他面前,現在可不是從容就義了,腦袋一熱,沒有我做不出來的事。

    劉爲民皺着眉頭看了看,也沒多說,當夜許祈留下的鐵鍬還在土堆裏插着,劉爲民操在手中挖了起來,但他沒有挖棺材,而是繞着墳坑踱步,好像在步量什麼東西,每走幾步便剷起一鍬土,做個記號,繞過一個圈子後,便哼哧哼哧的挖了起來。

    我們就遠遠的看着,既不幫忙也不阻止,而劉爲民一共挖出了九個淺坑,那坑裏應該有什麼東西,只是我們看不到。

    從上山就一直沉默的三嫂漸漸不安起來,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尤勿始終懷疑她,幾次出言諷刺,三嫂都沒有接話,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全神貫注的盯着劉爲民,按說劉爲民是她家的恩人,她又是晚輩,應該去幫忙幹活,可她並沒有。

    月上三更的時候,劉爲民終於停手,將鐵鍬仍在一邊,坐在土堆上點了根菸,神情有些落寞,而尤勿問我,能不能猜出來這老頭在幹嘛。

    我說不知道,他又問我,剛剛老族公往我嘴裏塞了什麼?

    我輕飄飄的說:“殭屍血。”

    尤勿驚得下巴都掉了,急忙問道:“什麼感覺?我靠,會不會是你吃了殭屍血,所以被老頭用鈴鐺控制了?”

    “不知道,剛喫的時候喉嚨裏好像火燒一樣,後來就沒感覺了,小白有沒有再和你聯繫?”

    尤勿搖搖頭,落落寡歡起來,我正要再問,劉爲民的電話忽然響了。

    不知道誰打給他,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劉爲民嗯了幾聲,也不避諱我們,說道:“讓村民站好位置,一會發動的時候他們會全身痠軟,你們控制場面,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出岔子。”

    聽到這樣的話,我和尤勿都大爲震驚,劉爲民說村裏的人都在給六號考古隊幹活,此時卻聽他的安排,那豈不是說,六號考古隊也要聽他的吩咐?

    也有可能,不是考古隊而是劉爲民的人,那就更爲可怕了,他驅狼還能吞虎,居然將道協麾下的考古隊也趕走!

    掛機之後,劉爲民走到我們面前,撥出號碼還按下了免提,嘟嘟幾聲,電話裏傳出個女人喂了一聲,我心頭狂震,正要撲過去搶,劉爲民卻將手機遞了過來。

    那是文靜的聲音,可她卻很有禮貌的說:“劉爺爺你好,這麼晚打電話,有事麼?”

    我拿着手機愣在原地,想不通文靜爲什麼說出這樣的話,劉爲民笑了笑,低下頭說道:“丫頭,身體好些了麼?”

    女孩脆生生的嗯了一聲,隨後還說謝謝劉爺爺,我正懷疑這是不是文靜,她的下一句話便給出了答案,她說:“劉爺爺,我哥在你旁邊麼?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我心神一陣激盪,便聽到劉爲民搶着說:“你哥去幫我辦事了,你早點休息吧,過幾天你們就兄妹團聚了,你叫小李接個電話。”

    幾秒鐘後,又傳出一個男聲,恭敬又利落的說:“老爺子您好,我是李博。”

    劉爲民從我手中拿起電話,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嘴裏說道:“李博,你們看住那個小丫頭,如果今天夜裏我再給她打電話,不用讓她接,連夜將她帶到最偏得山村裏,找幾個最齷齪的男人輪流伺候她,完事之後,砍斷那丫頭的四肢,丟進河裏餵魚。”

    那男人毫不猶豫的說了聲是,劉爲民便將電話掛了,目光平靜的看着我,而我則目瞪口呆,胸腔裏好像有個不斷脹大的氣球,憋得我大腦缺氧,快要抽搐起來。

    尤勿衝過來指着劉爲民罵道:“死老頭,你他媽也太狠了吧?你還有沒有人性?”罵歸罵,他還是推了我一把:“別愣着了,人家讓幹嘛就幹嘛吧,你還能翻起什麼浪花啊!”

    我用從未有過的憎恨眼神死死盯着劉爲民,他不以爲意,還有心情開玩笑:“你也要學那莊深海,將我的模樣刻進腦子裏,免得日後報仇時殺錯了人?”

    不知不覺,嗓子變得沙啞,我問他,文靜是怎麼回事?

    劉爲民說,具體是兩天前,我們離開官賜村之後,黃勁柏還以爲自己把水攪渾的計劃成功,逼着劉爲民暫

    避鋒芒,便決心舉家躲避一段時間。

    搬家,就要帶走重要的東西,正是村長許樹林悄悄溜進黃家的那一刻,劉爲民才真正確定了黃勁柏的真身。

    而黃勁柏錯就錯在沒有搞清楚劉爲民的實力,以爲劉爲民離去就安全了,卻沒想到走了一隻姓劉的老虎,來了一羣姓六的惡狼。

    一股頹唐在心頭冒起,我問劉爲民,六號考古隊是他的手下?

    劉爲民想了想,臉色古怪的說:“具體的原因解釋不清楚,這樣說吧,他們自認爲是我的手下,許樹林殷勤招待考古隊的人,卻沒想到考古隊在監視他,他用陰船將那李大壯的鬼魂和文靜的生魂送走,卻被考古隊的人截下,生魂離身的日子越久,危害便越大,所以我派人直接將文靜送回去了,我答應過你會救她,我做到了,你呢?幫我開棺麼?”

    我苦笑兩聲,問道:“我有選擇麼?”

    劉爲民鄭重道:“有,納蘭元清臨死前仍對你掛懷,我總不能連這點心願都不幫他完成,所以我不會動你一根指頭,如果你捨得文靜,捨得你身後的尤勿,儘可以大步下山,我絕不阻攔。”

    我想在他那張虛僞的臉上啐口唾沫,可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還是轉頭吐在了地上,認命的說道:“剛纔我要走,你不讓,現在又認我選擇,好人壞人全被你做了!”

    不在與他囉嗦,我向墳坑走去,一邊脫着衣服,劉爲民在身後喊道:“考慮清楚了嗎?你也許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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