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六十六章 真假難辨
    短短十幾秒,電梯就被某個混蛋按走了,我和尤勿正要跑樓梯,小枚便喊了起來,問我要去哪,隨後,劉爲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和氣又淡然的與我們打招呼:“兩位小朋友不進來坐坐麼?我叫劉爲民,有什麼事可以對我說。”

    被抓了個現行,一道目光落在我的後背,讓我全身僵硬起來,邁不動步子,只好硬着頭皮轉身,劉爲民看到尤勿的臉,樂了:“呦呵,這位小朋友的造型倒是別緻,別緻!”他側着身子讓開門口,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第一次見到劉爲民的時候,他渾身都散發着平易近人的氣息,再配上魁梧的身材和名字,確實讓人感覺正氣凜然,是個值得相信的老人。

    可那晚在山腰上,同樣又露出了殘暴與歹毒的一面,我不止一次在心裏感嘆,不是我瞎了眼,而是劉爲民隱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老中醫的筆記,他暴露之前,我根本起不了任何疑心。

    而此時再見劉爲民,他依然是無可挑剔的僞善嘴臉,恍恍惚惚的,我甚至認爲劉爲民本來就是這個模樣,而官賜村的事情僅僅是我做的一場噩夢。

    可尤勿臉上的紗布,揭示了殘酷的現實。

    這樣看來,應該是我和許祈推測第一種可能,老中醫有祕密,所以劉爲民又回來了,可我的想法是劉爲民要洗脫惡名,但許祈提出的第三種假設,又是建立在第一種之上,如果老中醫有祕密,那他的筆記也就不那麼可靠了。

    劉爲民仍靜靜的等待着,而我有許祈做靠山,雖然不是劉爲民的對手但起碼能勉強面對,可尤勿卻對他畏懼到極點,已經輕輕的打起了顫,臉上的紗布都滲出水跡。

    小枚從屋裏看來,我揉揉臉讓自己冷靜,不管劉爲民打着什麼主意,我必須得配合他,便裝出一副笑臉說:“老爺子你好,哈哈,咱們進去聊吧。”

    推着尤勿進屋,拿他擋住小枚的視線,我低聲問道:“老爺子,您這樣做有意思麼?給條生路,行不?”

    劉爲民詫異,嗓音洪亮的說:“小朋友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一嚷,頓時引起了小枚的注意,滿臉狐疑的盯着我,估計是女人的第六感察覺到什麼,便問尤勿,是不是有事瞞着她,尤勿結結巴巴的說沒有,小枚臉若寒霜道:“我告訴你倆,我爺爺因爲你們的事情丟了性命,如果是他倒黴也就算了,要是讓我知道這件事是你倆在搗鬼,姑奶奶扒了你們的皮!”

    我連說不敢,推着尤勿坐在沙發上,他甚至不敢擡頭看劉爲民,一杯接一杯的灌着水,搞得我也緊張起來,而劉爲民與小枚坐在我倆對面,一個淡然,另一個陣陣冷笑。

    最後,小枚拍着桌子叫道:“姓尤的,你真要姑奶奶跟你翻臉是麼?”

    尤勿的杯子直接脫手,慌張的撿起來,居然脫口而出道:“你別問我,這事跟我沒關係,問他吧!”

    越驕傲的人,受到挫折之後就越難振作,那天夜裏劉爲民將尤勿踩在腳下,順道也將他平日裏的不可一世,洋洋自得全部踏碎了,他被劉爲民將半張臉踩進土裏,紮了許多小石子,雖然嘴上喊着不在意,可見到帶給他莫大痛苦的人,依然無法克服那股恐懼。

    後怕嘛,來得晚,卻更加強烈。

    聽了尤勿的話,小枚轉頭對我怒目而視,劉爲民卻在此時說道:“丫頭,也許這倆孩子的事情不方便當着你的面說,你先回屋吧,我們聊一聊。”

    小枚不答應,劉爲民勸道:“難道你連我也信不過?”

    小枚急忙說:“當然相信,這幾天您的所作所爲我都看在眼裏,只是我擔心您也會瞞着我。”

    我心頭一震,趕忙問道:“這幾天?你們倆啥時候見的面?”

    小枚張口便要罵,劉爲民拍了拍她的肩膀,這纔不情不願的起身,留給我一個威脅的眼神,進了屋裏。

    我說尤勿你也去休息一會,奔波一整天,怪累的。

    他如蒙大赦,貼着牆根繞過劉爲民,卻沒有找小枚,而是進了另一間屋,不過小枚去找他了。

    客廳裏剩下我們兩個之後,劉爲民滿帶善意的笑着對我點點頭,親手倒了一杯水,推到我面前,問道:“你叫王震,對吧?聽你話裏的意思,好像對我有些誤解?”

    反正也沒外人,我就實話實說了:“老爺子,您還裝個什麼勁呢,有什麼吩咐你就直說唄,反正我也是籠中鳥,只能任你擺佈了!”

    劉爲民眯眼看我,許久之後,說道:“你見過我?”

    我冷笑着看他,沒有回答,劉爲民又問:“咱們見過,並且發生了一些事,所以你對我並不信任,是這樣麼?”

    他說的言辭懇切,讓我疑慮漸起,難道說世界上真有兩個模樣相同的人,又叫了同一個名字?

    我始終不張口,劉爲民便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卻沒有喝,無意識的轉動着,思索許久,他緩緩說道:“王震小友,你總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吧?我就問你,是不是曾經見過我。”

    我點點頭,於是他欣然而笑:“既然是這樣那就簡單了,你我有過交往,那你就說

    說咱倆曾經做過什麼事情,幫我回憶一下嘛!”

    我心裏飛快的盤算着,眼前的劉爲民說出這樣的話,那還是兩種可能,確實有兩個劉爲民和一個劉爲民在演戲,無論哪種,我都不能告訴他這幾天的事情,那天夜裏劉爲民離去之前曾威脅,讓許祈不能泄露他的身份,讓我不能泄露官賜村的事。

    劉爲民想玩死我再簡單不過了,我根本不能無視他的威脅。

    也許是看出我臉上的爲難,那自稱劉爲民的老人說道:“小夥子你別怕,既然有人冒充我,這件事我必須要負責,你儘管開口,哪怕天塌下來我幫你扛着。”

    我側過臉,沒有回答,他便又補了一句:“不放心麼?不如我叫你們市裏的幹部過來當個擔保,如果我能使喚動他們,你也該相信我的本事了吧?”

    說着,他便掏出手機要打電話,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曾經的事情,心情煩躁起來,不耐煩道:“我說你能換一招麼?領導們也不容易,快別給人家添麻煩了。”

    當天那劉爲民一個電話便給尤勿放了長假,我們早對他的背景有了認知,而此時的劉爲民又是同一套把戲,這已經不新鮮了。

    劉爲民默不作聲的盯着我,我漸漸心煩意亂起來,掏出煙點上一根,他也學着我的動作,陪我吞雲吐霧,隻眼神仍落在我身上。

    忽然間,我記起一樁事情。

    那天夜裏我問劉爲民,六號考古隊是否是他的手下,劉爲民臉色古怪的說,他們自認爲是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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