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九十九章 道祕
    納蘭秀,生於德宗元年,上駟院卿,兼天下按察使。

    這本古書中記載的官員,大多介紹詳盡,卻有兩頁中,只寫了姓名官職,納蘭秀就是其中之一。

    劉爲民告訴我,這是因爲寫這本書的人,也不知道那些官員的確切信息,就好像如今的那什麼似的,某個單位裏掛着某個職位,整天在國內國外四處研究呀,報道呀,可他們實際的工作,基本沒人知道,知道了也得裝不知道。

    而清代的上駟院就是養馬的地方,與明代御馬監的職能相同。

    錦衣衛,東西兩廠都是明代有名的特務機關,其中西廠就是由御馬監的班底擴充而來,因爲明代發生了太多宦官弄權的事情,所以到了清朝,就沒有設立特務機構,僅僅是雍正年間出了個粘杆處,等乾隆繼位就漸漸裁撤了。

    但要說清朝真的沒有在民間灑下金牌小間諜,誰也不信。

    上駟院卿一共有兩位,一位是大內侍衛充任,另一位是太監,劉爲民不知道這個上駟院在當年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但他可以肯定納蘭秀這個人並不簡單。

    因爲那本書上,有同時期上駟院卿的詳細介紹,並不是納蘭秀,也就說他僅僅擔個虛職,享受一下待遇,主要工作應該是天下按察使,滿世界亂跑,處理冤假錯案,但劉爲民說他應該不會辦案子,真正的目的,還是爲了有個滿世界亂跑的理由,做着不爲人知的勾當。

    清德宗就是光緒,德宗元年是1875,就算納蘭秀十六歲入朝爲官,可那時候距離清朝滅亡也只剩下二十一年,所以他肯定是朝裏有人,坐着火箭升到三品的,再加上擔任了上駟院卿這個爲皇家服務的職位,那就不用再說了,皇帝的親信。

    憑藉這些發現,劉爲民說納蘭元清應該就是納蘭秀。

    我問他,爲什麼老族公對我出奇的好,難道我是皇帝投胎?

    劉爲民搓搓臉,沒理會我的玩笑話,他又嘀咕起來:“到底是在哪聽說了納蘭元清的名字呢?”

    始終想不起,只好作罷,我倆大眼瞪小眼許久,我問道:“你倒是說呀,我在官賜村裏到底做了些什麼?”

    劉爲民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等你找到另一個劉爲民,或者我的第二人格冒出來,你親口問他吧。”

    少有的開個玩笑,他又盯着那塊黃絹對我說:“這塊布是我在道協偷來的,可官賜村裏那口棺材蓋上,也可刻着同樣的語句和圖案,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說,不如這樣吧,你利用副會長的身份,綁架一個龍虎山的大道士,嚴刑逼供。

    劉爲民卻肅然道:“他們不會知道的,道協真正的主人是我們十八個,沒有龍虎山的傳人,而這塊黃絹卻是我們的東西,這就奇怪了,這些年來我有意無意的也瞭解到一些,黃絹所記載的東西應該與抗戰時期有關,可你說的天師棺,卻是明代張元吉留下的,分明不是一個時代。”

    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我只好問他應該知曉的:“對了,這些年來你有沒有察覺過另一個劉爲民的存在,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倆居然沒有任何衝突。”

    劉爲民搖頭說,確實沒有,因爲十八位副會長只是掛個名頭,平日裏陪陪領導,訓練一下精挑細選出來的小夥子,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多麻煩事,比如那六號考古隊,全員一百多人,有在文物局上班的,有在大學任教的,甚至有軍人有警察,劉爲民手裏有他們的名單,只在需要的時候召集,但迄今爲止,他只聯繫過十幾個,也是會長吩咐下來的任務。

    會長是那十八個組成的小道協,沒多少人,因爲這十八人本身就是被師門驅逐了的。

    我又問,馬臉怪人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陰間牛頭馬面之一?

    劉爲民嘆息起來:“我不知道,冒充劉爲民之前,師父將鞭子交給我,同時教我寫出一篇水書法旨,說是有需要的時候,握着鞭子將法旨燒掉,就會有人來助,那是真正的劉爲民的東西,不知道師父從哪弄來,也是聽你念過,才發現那篇水書居然是一首小詩,當日我聽你說,見過另一個我時還沒有在意,以爲哪個潑皮道士冒充,可直到你說出馬臉,我才發覺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一壺老酒總孤酌,登門三位不善客,我乃人間大禽獸,爾等小輩奈我何?

    這是水書法旨中的內容,當時我念出後,劉爲民又寫下幾行水書讓我再念,同樣是一首打油詩。

    大娃小娃睡覺覺,睡了覺覺洗澡澡,洗了澡澡喫飯飯,吃了飯飯拉粑粑。

    他說那時候以爲是我看着法旨隨口編的,所以又寫了一句讓我念,其實他寫不知道那些鬼畫符似的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在某個地方看到了,知道水書的珍貴才死記硬背的記下。

    我問他,在哪看到的?

    劉爲民說:“荒灘鬼谷。”

    又是這個地方,我急忙問他,什麼是荒灘鬼谷。

    劉爲民卻沒有解釋,

    而是說未來有機會帶我去參觀一番,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我一定會感到不虛此行。

    官賜村的問題,劉爲民並不能給出答案,但他願意與我一起去尋找答案,而我要付出的,就是加入道協,幫他給張大勇復仇。

    我撓撓發癢的頭皮,很不解的問道:“我能幹啥呀。”

    劉爲民說:“當個靶子,出了車禍,我當場昏迷,如果有人要害我,完全可以當時取我性命,可僅僅死了大勇,我估計與我第二任妻子一樣,是有人要給我個警告,將我悉心培養,對外宣稱接班人的弟子害死,所以要你當我的親信,同時,我會強硬起來,畢竟劉爲民這個身份在道協的地位超然,沒有人敢反對我的決定,那他們就只能再一次警告,我們就可以趁機復仇。”

    我很痛苦的捂着臉,帶着哭腔說:“讓我引敵人?”

    劉爲民說對。

    我說,我他媽天生就是當誘餌的命麼?官賜村裏引殭屍,來了北京好像又引了一次你,現在你又讓我當餌,我能反悔不?”

    劉爲民哈哈大笑,安慰我說,不用擔心,以前是他不想強硬,可一旦強硬起來,小道協裏真的沒人敢對他如何,起碼錶面是這樣。

    他說自己剛剛冒充劉爲民時,心裏還挺緊張,那時候十八位副會長中,除了他,還有十二位都是在抗戰中出了力的,是小道協的創始者,可即便這些人,見了他都要滿臉恭敬的稱呼大哥或者道兄,一來二去,他才漸漸自大起來,當真是走路都想橫着,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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