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一百七十八章 誰纔是真兇
    不管怎樣,這件事肯定有村長的參與,因爲高油翁用童子尿泥糊住兩具屍體的事,是在村長以及村長兒子的幫助下完成的,高油翁說,村長有對付我的理由,因爲我一腳將他兒子的鼻樑骨踹踏了。

    聽說自己毀了一個年輕小夥的容貌,內疚在心中一閃而過,但他的鼻樑骨不塌,塌的就是我的腦袋,如今的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

    既然確定村長參與,我建議把他抓起來,逼問出那幕後人的身份和下落,可高油翁有覺得不妥,他心裏邁不過私設公堂的坎,而交給警察,以張所和村長的關係,基本就是老爸審兒子,審不出結果不說,也許還會頒給村長一個優秀村民錦旗,即便私下裏捉來村長逼供,我們也沒有把握三天之內得到結果,可河裏的兩具屍體卻必須在三天之內處理。

    三天以後,屍體便會睜眼,雖然它們本身沒有多大能耐,可高油翁和方航下了水,天大的本事也得少去一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說,直接幹掉他算了。

    高油翁就等這句話,我剛說完,他便從口袋裏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說是村長曾寫下自己與兒子的生辰八字,想讓高油翁給批上一卦,而這十六個漢字落入有心人手中,他們爺倆就只能任由搓圓捏扁了。

    說完話,高油翁便閉目養神,嘀咕道:“老頭子什麼也不知道,只是無意中遺失了這張紙,不管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都與老頭子沒有關係。”

    我心說這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麼?雖然我確實準備離開杏橋村之後,讓方航想辦法把村長辦了,可沒說我要親自參與呀,起殺心和下殺手根本是兩回事。

    倒是方航渾不在意,打開字條看了看,問高油翁,是否村長親筆書寫,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便拉着我出門。

    我問他要去哪裏,他說先去丁三家看看大肥豬,幾日相處,他與大肥豬結下了深厚的感情,甚至我家親戚這幾天給堂哥蒸壽饃祭品,他都要偷上兩個藏進衣服裏,拿到丁三家餵了豬,一番屈身結交所換來的,便是肥豬非但不撞他,反而任他枕着自己睡了兩個晚上。

    我說那是公豬母豬?

    他說母的,隨後又罵我是個變態,還叫囂道:“母豬你要咋?你有能耐把它變成女人,老子就敢娶了她,沒那本事,就別滿腦子齷齪思想。”

    到了丁三家,院門敞開卻不見了大肥豬,方航問鄰居,聽得早上出殯的時候一片亂糟糟,最後出門的人忘記鎖門,那大肥豬就跑出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方航望着遠處的枯黃一片的山勢,喃喃自語:“跑了也好,去山裏當野豬也比被人宰了喫肉強,可你進了山裏還是會被野狗喫掉的,可惜了,我還想看看你究竟能長到多大呢。”他從衣服裏掏出兩個白麪饃饃扔進丁三家,表達了對朋友最後的追憶,便心事重重的領我去村長家。

    村長家是離村大隊不遠處的一座大院子,前不遮屋,後不連房,三十米之內就那一座院子,比許樹林的房子高檔許多,門口還停着兩輛杏橋村裏少見的黑色轎車,我倆過去時,村長的兒子正臉裹紗布在門口與幾個閒漢曬太陽,遠遠看到我們便驚慌失措,高叫起來。

    兇狠的矮村長自屋裏衝出,手裏還捏着半個饅頭,滿臉陰沉的問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方航也不回答,自顧自在他家牆根下揪了一把乾草便要走,我差不多猜出他是想扎個草人,這一點早聽許祈說過,咒人的邪術最好是用紙人草人木偶人,說白了就是木質的東西,木是生機的象徵,能將要害的人的生命折在人偶身上。

    當時我問許祈,這不就是民間流傳的扎小人嘛,你弄鐵人,針也扎不進去呀!

    許祈說原理相同,只是高人能用小人做許多事,但普通人只能扎,而且紮了還不管用,歸根結底是沒把要咒的人的生機折在小人身上,光有八字或者那人的皮毛貼身物是遠遠不夠的,還欠缺一口有靈氣的血。

    所以我用不來,雖然我如今也能弄出血,但這血肯定不乾淨。

    村長顯然也聽過扎小人,見方航揪了一把草,他便扔下饃饃要搶,幾個巴結村長的閒漢當先衝過來,我都沒看清方航怎麼動的,一條腿就擡過了腦袋,猶如一個粗壯的鞭子砸了下去,直接將那衝的最快的砸倒在地,餘下的,便不敢在上前了。

    村長陰晴不定的盯着方航,方航也盯着他,兩人深沉對視片刻,村長才嗓音沙啞的說:“我錯了,能不能給條活路?”

    方航平靜回答:“去問閻王爺吧,看他會不會放你還陽。”

    說完這句,方航拖着我揚長而去,回到家後,便看見高油翁與嫂子在院子裏喫飯,嫂子已經稍稍平復了心情,但僅僅是平復,發生那樣的事,短時間內不會有好心情了,方航連飯也顧不上喫便在院子裏忙碌起來。

    他的動作並不高深,僅僅是將那村長親手書寫的姓名八字

    的白紙撕成兩半,留着村長兒子的那張,將村長的在碗中燒成灰,隨後方航劃破中指取了幾滴血,與紙灰混起來,駕輕就熟的用乾草編了個醜陋小人,將那混血的紙灰在草人後背寫上馬友才三個字,是村長的名字。

    隨後扔在熄了火的竈臺上烘着,他又去盯那一窩兔子,從始至終我都跟在他身邊,心情複雜不知道說什麼,只得沒話找話,問道:“你挺喜歡動物哈?”

    方航說,還行吧,喜歡可愛的。

    他伸手將當年留下來的公兔子提出,居然與它聊起天來:“兔子兔子,你爲什麼這麼胖?”

    我問他,這兔子哪裏古怪?

    方航卻無法解答,他說僅僅是心裏面有這個感覺,而修道之人修的就是精氣神,直覺最爲精準,所以這兔子肯定有問題。

    我揮手招來嫂子詢問,她稍稍有些紅潤的臉色卻忽然變白了,看看方航又偷瞟兩眼喫飽喝足的高油翁,扭捏道:“也許是我比較關心它的緣故吧,畢竟是你當年留下來的,我一直將它當你養。”

    方航吐吐舌頭,不再將兔子抱在懷裏輕撫,嘀咕了一句:“怪不得我覺得不對勁,原來是隻兔兒爺!”

    我說你罵誰呢?趁着與方航鬥嘴的機會從嫂子身邊逃開,她已經讓我感到畏懼,有兔子的時候我纔多大?十四五吧?那時候她就對我動心思,偏偏講個故事嚇唬人,簡直有些變態。

    小人在竈臺上烘了兩個多小時,太陽毒辣到極點的時候,方航向嫂子要了根針,將我領到沒人的屋子裏,針與小人遞給我,指點道:“這是神庭穴,扎這裏,村長會腦中風而亡,這是丹田穴,紮下去,村長與媳婦親熱時會脫陽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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