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分道揚鑣
    雖然最初以爲這裏是休屠王的墓葬,但爺爺三人並沒有準備照明工具,在溶洞中遇到我的時所舉得火把,還是從大巫公的大殿中偷來的,幸而考古隊人手一個強光手電,我們順着老族公跑來的甬道直走,沒過多久便沒了黃泥土路,徹底變爲自然形成的地下溶洞通道。

    地面還有積水,倒是不影響趕路,近乎走了一個多小時,老族公照着面前的三個洞口說,找不到路了。

    他們是在水中游來的,一片黑暗中能保住性命已經不易,更別說記住路標,若是不走回頭路,老族公根本不知道這裏有三個洞口。

    三選一,如何選擇便需要商量一番。

    這裏肯定有條路能通向荒灘,但也是荒灘懸崖之下的河道,未必能進到宅院之中,也就未必能回到戈壁灘上,強光手電剩下的電量不足以支撐我們無限制的尋找生路,更何況,爺爺三人的目的並非離開這裏,不找到金人,誓不罷休。

    另外兩條路卻不知道通往何處,更加難以選擇是,我們也不知道哪一條路是通往荒灘的。

    自然是爺爺三人做主,他們商量一番的結果,爺爺帶着我和考古隊選一條路,另外兩位各選一路,單飛。

    我不贊成,既然荒灘之下有路進到這裏,完全可以先回去,做好萬全的準備再下來,哪怕帶上幾瓶殺蟲劑,也比現在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躥強上許多,更何況蝅兵兇猛,哪怕十個老族公與那數不盡的毒蟲遇上,也是被啃成白骨的結果。

    可爺爺卻說,他們所尋到的匈奴人獸皮古卷中記載,來這裏的方式只有三十年一次的地下水上涌,荒灘中未必有通往這裏的道路,老族公能帶人趕來是機緣巧合所致,也許是自然原因,地面塌陷之後露出了一個地洞,若是不順着洪水傾瀉的方向,肯定難以尋到。

    這是匈奴大巫公弄出的祭壇,竣工之後肯定要嚴密檢查,絕不會留下另一個入口來橫生枝節,更何況,若沒有洪水沖刷,也許荒灘的通道里也會爬滿蝅兵。

    總而言之,分頭行動的決定勢在必行,老族公和博遠揚都讓我不要擔心,只要沒有人用母骨控制蝅兵,那些零星的毒物奈何他們不得,何況他二人也不是易與之輩,都是活了百年的老不死,誰沒有兩手壓箱底的絕招?

    我要將露陌匕首還給博遠揚,他拍拍鼓囊囊的腰間讓我不必如此,送給我便就是我的,而老族公手握的黑色大斧也非凡品,我隨口問他,不是說皇帝御賜的斧頭已經毀了嘛?

    他說沒錯,所以幾十年前,他和爺爺兩人尋找其他龍驤鎮守將的後人,陸陸續續搶了四柄武器,都藏在他們的寶庫之中,若是有機會,可以領我去見識一番。

    說完話,老族公和博遠揚便每人帶着兩個手電離去,將最中間的路給我們留下。

    說話時信心滿滿,但道別之際的神色仍很鄭重,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兩條路通往何方,也許,此地便是永別。

    爺爺目送他們,直到看不見手電光時,這才招呼我們上路,沒了那兩位與爺爺交流,我們的隊伍變得安靜許多,爺爺一人走在最前面,錢旺問我說,這一趟來荒灘,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任務?

    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說虎子離去時,只說與雷會長會和之後,搞清楚荒灘究竟有什麼妖魔鬼怪,現在雷會長瘋了,按規矩,我們應該儘快趕回小道協,彙報這裏發生的事情,而不是私自尋找那名叫金人的東西。

    聽他這樣說,我忽然想起李哥曾色厲內荏,代表國家問我一句話。

    此時的錢旺也是如此想法,他未必不想找到金人,而是看我們的意思,即便找到,也不會把金人交給國家的。

    這口鍋我可不背,李哥有那一問,是不知道第十棺作何用途,畢竟張元吉曾有過當皇帝的想法,而現如今爺爺也說了,他們找金人的原因就是爲了長生,絕沒有半點不該有的念頭,可這種說法立不住腳,畢竟金人也算個文物,尋到了也不歸我們私有。

    可金人的特殊性也決定它不是單純的文物,國家不需要用它實現長生,但有人需要,李哥說的大義凜然,可我若把金人交給他,他百分百給了自己背後的領導,或者乾脆也加入找棺材的行列。

    我讓錢旺不要多管閒事,若是不樂意,可以現在就分道揚鑣,他自然不肯,急忙辯解說,自己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擔心我加入小道協時日尚短,不瞭解規章制度。

    我問他什麼制度,他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其實說白了,還是不信任我。

    最後我告訴他,小道協的規矩是十八位副會長定的,我不需要了解,因爲我就是定規矩的人,要麼跟着我一條路走到黑,要麼現在原路返回,自己找條路去。

    錢旺的臉色千變萬化,他的手下也是如此,走在最前面的爺爺忽然停步,依然背對着我們,瘦小的背影卻有股不容忽視的氣勢,他沒有針對我,可就連我都感覺到他身周散發着一股盛氣凌人的威壓,讓人打心底裏不敢質疑他的每一個決定。

    在我的言語和爺爺無形的壓力中,錢旺很快便做出決定,鄭重告訴我,考古隊一直是劉爲民副會長的人馬,如今我接了他的位子,便會對我言聽計從,絕不會幹些兩面三刀的事。

    我問他,如果在李哥和我下了不同的命令呢?

    不知是真是假,錢旺乾脆道:“聽副會長的。”

    這哥們很上道嘛!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爺爺繼續邁步,我便躥到他的身邊,想聊一聊錢旺剛剛提出的問題,咱也是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好少年,那種爲了私利而破壞祖國的事,可堅決不能幹呀。

    我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爺爺卻說我想多了,假若第十棺真是黃袍加身的用處,他們也會毀掉,不會讓別人得到。

    我把李哥的幾句話告訴他,爺爺嗤之以鼻說:“別聽他扯淡,當年我們齊心協力抗倭寇,這顆心是紅是黑,輪不到他們這些小輩評論,那姓李的背後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代表國家向你問話?我們若是貪圖虛榮富貴,當年就全入了小道協,如今還有那三個小道士說話的餘地?你不用搭理他,記着自己的初心,想做什麼便去做,有些人自己當蛤蟆,總以爲世間沒了青蛙。”

    潮溼的地洞中沒見到半隻蛇蟲鼠蟻,但憑腳下的感覺,應該在走下坡路,向着更深的方向走去,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到了出口,強光手電射出幾十米的光束,卻仍然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是個多麼寬廣的所在,我小跑兩步想看看外面,卻腳下一空,幸而被爺爺揪住手腕拉了回來。

    探頭看去,一望無際的地下湖泊,最中心有個小島,島上插滿了火把,一尊足有十幾米高的金色雕像,披甲持毛,半跪於地,整體看來,就是個放大版的兵馬俑。

    爺爺也看到了,瞠目結舌,傻了眼似的拍着腦門感嘆道:“好傢伙,這麼大呀?”

    我說這就是祭天金人?

    他說應該是。

    我便問他:“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的傢伙,咱們咋能弄走嘛。”

    爺爺滿臉古怪說:“不對呀,我們在第十棺附近尋到的,明明是個小傢伙呀,肯定不對,匈奴人的祭天金人是從秦朝搶來的十二銅人之一,如果真有這麼大,他們咋從陝西運到這裏,還運了不止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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