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四百零一章 嬰兒鬼塔
    一段金剛經誦完,方航衝我搖搖頭。

    真是太讓我意外了,朱允炆怎麼沒有來呢,這不是他的作風呀。

    見我連師門也要檢查,季家人的臉色好了一些,有個季姓老頭問我到底在找誰?

    我說一個很會僞裝的神祕人。

    他便衝我身後努努嘴,說道:“你帶來的人最多,他們纔是最可疑的。”

    我說,查你們之前,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這老頭又說:“你的三個女人呢?”

    正準備罵他多管閒事,卻忽然感覺朱允炆未必不會裝成女人,因爲我根本不會懷疑她們三個。

    扭頭看去,九香三人全都面色如常,可我心裏卻泛起一股寒意,一旦被朱允炆上身便是死亡,倘若朱允炆在她們其中之一的身上,那我真是沒法活了。

    有些艱難,但我還是苦澀的說:“仇兵,把槍對準她們,九香,你們跟着方航唸經吧...朱允炆,如果你在這裏,最好現在就滾出來,我不會殺你,若是連累她們的身子被打成馬蜂窩,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沒人回答,我只好揪着心,聽她們一句句唸了經.文,萬幸的是沒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可我依然後怕,生怕哪天她們死掉一個,連說遺言的機會都沒有。

    我這裏查不到,就只能交給爺爺了,奔波了兩天也不急於進山,我讓大家好好休息,除了仇兵再去採購一些必需品,餘下的全都不準離開元葛村,其實就是針對季家,侯師叔和許祈,我也管不住人家。

    找間破屋子,我和九香在裏面支帳篷,考古隊將我們牢牢圍了一圈,我說你們離得遠點,有個哥們說:“副會長,離遠了不方便保護。”

    我說,老子猛的跟終結者似的,用你們保護?趕緊去一邊呆着,別在這聽牆角!

    我連自己還有幾天好活都不知道,肯定要抓緊時間和九香親熱一下,哪能讓他們偷聽呢。

    可趕走了考古隊,文靜和朵朵卻來了,說是不方便與男人住一起,我也只好由她們去,大家都這麼熟了,只要不怕臉紅,想聽就聽唄,結果剛剛天黑,朵朵就鑽進我們的帳篷,沒一會文靜也來了,存心攪人好事。

    擠在一間小帳.篷裏,我給她們講當初去匈奴地宮,也是差不多的壞境,半夜卻險些被蛇人弄死,希望今晚不要出岔子,不過出了岔子也沒事,就這個陣容,我不知道誰有能力來討野火。

    聊到半夜,似乎我睡迷糊之後做了些什麼,不過這時候做什麼都無所謂了。

    沒有二話,全員進山,這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山脈,山路崎嶇難走,不過大家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沒有不能克服的困難,只是九香她們有些費勁,也只好由我一個人招呼着。

    整整一天的跋涉,他們也沒問我具體的地點,太陽落山時,我叫仇兵帶幾個人去找適合安營紮寨的空曠場所,餘下的原地休息,而仇兵去了十幾分鍾便跑回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對我耳語:“副會長,前面...”

    我推他一把,說道:“你就大聲說吧,你看看他們,哪個人聽不到你的悄悄話?”

    老頭們全都笑了起來,仇兵面露尷尬,便索性直說了:“副會長,前面有幾個塔,不太對勁。”

    不用多說,到了這裏自然要步步爲營,仇兵領我們過去,幾分鐘便看到了,老頭們齊齊驚呼,快步衝向那小塔。

    品字形的三個小塔,十分突兀的矗立在山林之中。

    小塔不到一米高,灰色石磚搭砌,前後各有兩個籃球大的塔窗,邊上還用石塊圍了一個圈子,我問方航這是什麼玩意,回答的卻是仇兵,他說這叫嬰兒塔,專門放棄嬰的。

    方航詫異道:“呦?有見識!”

    仇兵笑道:“畢竟是考古隊,除了打架,我們也學習考古知識嘛!”

    我一陣汗顏,我還是考古隊的老大呢,別說考古,烤羊肉串都不太熟練。

    三座小石塔十分破敗,被歲月侵蝕的痕跡很明顯,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在這深山之中有些古代人留下的建築並不爲過,可一羣老頭卻圍着小塔看個不停,許祈還將腦袋伸進塔窗裏仔細觀察,似乎頗有一番玄機?

    仇兵趁機給我將這嬰兒塔的來歷。

    他說嬰兒塔是清朝時期,流傳在福州

    的封建陋習,康乾盛世,社會安定,經濟繁榮,人口驟增,但福州當地三山六水一分田,許多人家養不起太多的兒女,只好將初生的嬰兒拋入河中溺死,但這種做法過於惡毒,官府明令禁止,再加上偶爾有小鬼來索命,便有了建嬰兒塔的習俗。

    就是塔砌小塔,將嬰兒放進去任由日曬雨淋,蟲噬蟻啃,自生自滅,也算給孩子建個奇特的墓,逢年過節來祭拜一番,訴說父母的苦處,但古時候重男輕女,被拋入嬰兒塔內的多是女嬰,所以幾十年之後,當地的男女比例就失調了,只好由官服鄉紳出面,創辦育嬰堂,拯救那些父母無力撫養的嬰兒。

    這是仇兵知道的,但他卻不知道三座小塔搭成品字形是什麼意思。

    方航也加入了研究嬰兒塔的行列,隨後那幫道士們竊竊私語一陣,除了侯師叔三人,餘下的全都退了回來。

    侯師叔招手,清風明月走上前去,解下身上的小包袱將一件件法器擺在地上。

    方航又叫仇兵去幫忙,將背囊摞起來搭成個臺子給侯師叔三人做醮。

    做醮便是做法事,不同與許祈三番四次的做法,醮就是祭祀禮儀,要念經來歌功頌德,祭天祀地,把自己的心願告訴老天爺,但做法就像許祈驅動鐵屍,是做法而非做法事。

    做醮沒有花裏胡哨,神乎其神的東西,侯師叔換上高功法衣,點了香插進土裏,便雙手持着現寫出來的木牌,朗聲誦經,另外兩位老道士則哼哼唧唧,似唱似念。

    許祈說,他們做的是撥亡醮,念得是《無量度人經》。

    我說那嬰兒塔有什麼不對勁,怎麼還搞這麼大的動靜?

    許祈神神祕祕的湊到我耳邊說:“塔裏有鬼!”

    這裏全是道士,許祈居然跟我說鬼,直接推了塔,滅了鬼不好麼?

    他們喜歡就由他們去吧,畢竟我不擅長這個!

    我問許祈怎麼發現塔裏有鬼,男鬼女鬼?

    許祈說道:“不知道是男鬼女鬼,但仇兵跟你說的嬰兒塔是官方說法,你想想,拋個坑一埋,墳頭立塊碑,不比建這石塔輕鬆許多?其實是當時福州溺死的嬰兒太多了,鬧得比較兇,高人教他們建造嬰兒塔才逃過一劫的,不知道塔身有神效還是什麼原理,但這裏的嬰兒塔很不對勁,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搭的,每座塔裏都有一方木盒,乾乾淨淨,沒落上一絲灰塵,我們想取出木盒看一看,所以先做醮送亡魂。”

    我身後就有三十名現成的考古人員,季家也是這方面的高手,倒是方便。

    等侯師叔神神叨叨的唸了即便度人經,便脫下那一身花哨的法衣,疊整齊之後交由清風明月揹着,侯師叔甩甩袖子,神情鄭重,先對嬰兒塔鞠躬,隨後將手從塔窗伸進去,便要取出裏面的木盒。

    天色已經暗了,山林裏灰濛濛一片,目光只能看出幾十米,我們全神貫注的看着侯師叔的動作,忽然間,不知道哪裏冒出了一串歡快的笑聲。

    確實笑的很快樂,但那音調卻透着一股詭異,不知道他們什麼感覺,反正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笑聲一起,侯師叔飛快後退,嘴裏唸叨幾句,雙手掐了手決四下張望,其餘人也和他差不多,但我們這無懼任何鬼屍的一行人,卻沒能看到那發出笑聲的東西。

    樹林裏一片死寂,侯師叔盯着那嬰兒塔緩緩退了回來,我將九香三人牢牢護住,問他們現在怎麼辦?

    侯師叔說:“你是領隊,你做主!”

    這時候想起我了,剛剛咋沒人問問我要不要取出嬰兒塔裏的木盒。

    我乾脆道:“咱們是什麼人?小道協!龍虎山!雲南季家!怕鬼?太他媽開玩笑了!全都散開,把那小鬼找出來,我問問它聽到什麼笑話了,笑的這麼開心!”

    許祈他們便要行動,季雲祥忽然說:“王副會長,我覺得咱們應該遠遠繞開,這裏不比其他地方,最好不要惹事。”

    看看大家的臉色,似乎都贊同季雲祥的話,我說,那就繞路吧,找個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咱們白天再來,不能白叫這小鬼嚇唬!

    不知道這嬰兒塔究竟有多恐怖的東西,夜裏還是躲得遠些爲妙,我們打着手電繞了半小時的路,終於找到一片適合扎帳篷的空地,正忙碌着,帶人去找小動物的仇兵便回來了,有些慌張地說:“副會長不好了,前面又有一座嬰兒塔,而且你發現沒有,這裏似乎就是你第一次決定紮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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