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招魂 >第四百二十四章 就在我們之中
    我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全世界找不到比我更可靠的人了。

    我問道:“也就說博爺將我騙進來,其實是你們的計劃?爲什麼要這樣做!”

    走在最前的老族公停步,說道:“老實,你來找路,我對這裏不熟悉,既然你不忍心說,我來告他吧。”

    爺爺點點頭便走到前面,我看到他揹着一個黑布裹着棍狀物,心中瞭然,應該是大宋定國刀了,不知道比起我的獨鹿劍如何?

    老族公走到我身邊,我牽着文靜,他摟着我的脖子,甕聲甕氣的說:“爲什麼不相信你呢?因爲誰也不敢保證你是不是死了,朱允炆可以冒充別人,爲什麼不能冒充你?”

    我無奈道:“朱允炆已經死了,對了秀爺,你不是被方航劈了一刀?看上去好像沒受傷呀。”

    老族公說,方航的事情稍後再說,先來說說懷疑我的原因。

    朱允炆早就不是人了,可以把他當初鬼魂來理解,只是他冒充別人的方式是意識的融合,而鬼上身卻做不到他那樣完美的地步,但大同小異,就是一個意思。

    朱允炆冒充別人的方法,也許是神祕人教給他,也許是他教給神祕人的,總之除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會,而這個人就是爺爺一直在尋找的神祕人。

    就像鬼上身很少發生在軍人身上一樣,意識也不可能隨意吞噬,朱允炆屢次冒充的都是些普通人,他潛伏在小道協中是利用吳淵的身份,而沒有冒充侯玉山之類的大人物,因爲他做不到。

    爺爺懷疑那神祕人就在我們一行人之中。

    最有可能也是爺爺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就是神祕人已經幹掉了我。

    所以有了博遠揚將我騙進來的事情,如果我當時有任何超出我能力的舉動,藏在暗處的老族公和爺爺就將我一舉擊殺了。

    所幸的是我沒有,我還是安全的,還是清白的。

    之所以爺爺沒有立刻現身是因爲文靜也跑了進來,他們又轉而懷疑文靜了。

    誰也不敢保證神祕人不會冒充女人。

    直到文靜願意在生命的終點與我成就夫妻之實,爺爺纔打消了疑慮,畢竟神祕人可以冒充女人,但絕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女人,更別說和我親熱了。

    而現在,可能是神祕人的就是九香,十名考古隊員,許祈五人,還有侯玉山三人了,實力卻強的越不容易被冒充。

    照這個說法,越與我親近就越可能騙我,我不寒而慄,問老族公,爲什麼肯定那神祕人就在我們之中?還有朵朵爲什麼沒有嫌疑?

    老族公說道:“水族那小丫頭肯定不是,她抹脖子救你的時候方航就能確定了,而我們肯定的原因就是嬰兒塔的出現,我們不是沒有走過這條路,而是走了卻沒有遇到嬰兒塔,從湖北進到第十棺的路也走了三遍,從沒有發生任何異狀,直到前段時間才忽然找不到路,我們在那條路入口小村裏埋下的眼線也被人做了。”

    兩條路,一條忽然變成找不到第十棺的迷陣,另一條則冒出了將人拖進地府的嬰兒塔。

    再加上我從第九棺處得來的訊息,爺爺他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老族公緩緩說道:“張元吉要殺一個人,只要這個人靠近他埋下的棺材,就會啓動棺材的最終殺機,所以這些年來,這個人從來不自己尋找棺材,而是想盡一切辦法,驅趕所有有能力的人幫他找,他跟在後面佔盡便宜,上一次出現,他仍不知道我們已經開了第十棺,抓住老實是爲了逼問第九棺的下落,直到咱們一同去往匈奴地宮,第十棺現世的消息傳了出去,這個人立刻順着我們的腳步進神農架搜尋第十棺,於是張元吉埋伏在那條路的迷陣啓動了,我們再也無法進入,這就是我們爲什麼懷疑你的原因。”

    第十棺已開的消息,博遠揚告訴了我,隨後就有人奔赴神農架尋找,想不懷疑我都不行了。

    而我忽然停步,想着匈奴地宮之後的種種事,很艱難的說:“爺爺...秀爺...第十棺在神農架的消息我只告訴了兩個人。”

    爺爺轉身,說道:“小方航和你師父?”

    我點點頭,腦袋有些沉重。

    爺爺安慰道:“不需要內疚,也不需要難過,未必是你師父,小方航雖然可以信任但那傢伙不靠譜,整天神經兮兮的,或許是他走漏了風聲,而且那一次與你同去的小傢伙們應該也知道一些吧?”

    想了想錢旺和仇兵掌握的信息,我說:“他們知道我最終的目的地是神農架,但並不知道當初你們是從哪條路進入的,只有方航和許祈...方航在哪?”

    爺爺苦笑道:“鬼知道他在哪,五乘是瘋子,帶出來的徒弟也不正常,那天夜裏他殺了朱允炆和姚廣孝,說是要去準備準備,等神祕人的身份敗露之後親手搏殺,於是便鑽進樹林裏不見了...”見我有些失落,爺爺喝道:“王震,知道了第十棺的位置,走那條路是最便捷的選擇,未必就是許祈,即便是他,你又有何難過之處?不要做那小女兒姿態,否則就給爺爺滾回家去。”

    這還是爺爺頭一回跟我生氣,我不敢再惹他,打岔道:“真是方航殺了朱允炆和姚廣孝呀,本是夠大,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爺爺繼續帶路,老族公對我說,其實方航和爺爺一直有聯繫,從輩分上說,他還比我高一輩呢,那天夜裏方航得了爺爺的指點,將姚廣孝和朱允炆引到樹林裏,爺爺三人現身後,朱允炆和姚廣孝這一對冤家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姚廣孝直到死,姚廣孝只說了一句話:“阿彌陀佛,能不能不殺?”

    老族公說不行,爺爺卻不想殺這兩個老妖精,畢竟是人間活古董嘛。

    於是爺爺提議,姚廣孝和博遠揚單挑,方航和朱允炆對打,贏了就走,輸了就死。

    姚廣孝與博遠揚不分勝負,但這老和尚使詐,想叫他的十八羅漢來救命,於是爺爺及時出手,一句讖語將姚廣孝定住片刻,老族公衝上去一頓毒打,打碎了姚廣孝半身的骨頭,一斧子將他的腦袋劈了。

    朱允炆沒有動手,嘮嘮叨叨的和方航聊了好一陣,最後讓方航親手送他歸西。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朱允炆總結了自己數百年的經歷,與爺爺敘舊,與方航閒聊,他說自己雖然不是衆人的對手,但活了這麼久,若是想挑一個人同歸於盡想必問題不大,再不濟也能讓某個人身受重傷,而在這裏,受重傷就要死。

    朱允炆用自己的不反抗,換取爺爺他們的一個承諾。

    不用說我也猜到了,馬恩慧。

    朱允炆是這樣說道:“朕與諸位相交幾十年,雖有不睦卻也欽佩諸位風采,若諸位對朕也有三分惺惺相惜之情,只願代朕照料恩慧,朕欠她一條命,便在此時還清了,朕欠她的情,只好來生再報。”

    爺爺轉述朱允炆的話,我腦中便又冒出了嗚咽之聲,是胸口的馬恩慧在哭。

    別說朱允炆不抵抗,即便他抵抗而落敗,爺爺也一定會答應他的,其實也用不着他們答應,只要馬恩慧出現,我總不會讓她受苦的。

    甬道之中七拐八繞,老族公說這裏原先是元蒙的一處密道,被張元吉帶人改造過了,埋嬰兒塔,打井之類的工程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

    我將那長着黑色觸角的蛇軀的出現對爺爺說了,他們稍有震驚但也沒有驚慌失措,爺爺說不管是什麼怪物,總之來了這裏就是拼命的,成就成,不成就死,無需考慮太多,我們現在就要去第十棺藏着,等博遠揚將那一行人引過去,不管神祕人是誰,恐怕到時候就會現身了。

    其實爺爺也不知道第十棺有什麼用,本來想尋找祭天金人,結果金人被紫松鼠吃了,紫松鼠又莫名死掉,文靜的後背多了一個金身武士的紋身,這也是帶她來的原因。

    但爺爺肯定那神祕人知曉第十棺的用處,只要見到第十棺,他一定會出手,到時候我們藏在暗處就要與他拼命了。

    忽然,我問爺爺:“什麼是原始龍袍?”

    爺爺問我從哪聽來的,我便將朱允炆那晚在湖邊對我說的話,如實相告。

    爺爺冷笑:“這死皇帝,死之前也不跟我說,原來他知道的也不少呀!”

    稍作停頓,爺爺說原始龍袍其實就是大禹王當初穿的袍子,他治水有功,被封爲天下共主,而這件原始龍袍之所以被張元吉藏了起來,因爲這衣服有個牛逼到極點的極點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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