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麼大的塊頭,我身上又沒有趁手的傢伙,難道讓我就這麼衝上去,扭斷它的脖子這特麼的也太胡鬧了。

    要是隻有我一個人,那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爲我敢斷定,它絕對不夠我的身手靈活,所以我想溜之大吉,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可是我此時正揹着顧婉凝,還有白柔跟在身後。

    之前,我動了壞心思,想要利用她們兩個,過後說我不覺得慚愧,那是假的。就像一個要自殺的人卻沒死成,突然就改變了觀念要好好活着一樣,我想的是,在我沒離開之前,能抱住她倆一天就是一天。

    所以我此時想的不是讓她們當誘餌,然後我找機會逃走,現在我想的是,如何才能讓我們三人安然脫身。

    這隻似獅非獅的野獸,我從未見過,但是在那個時候,天堂島的野獸何其多,哪怕是眼前這傢伙曾經追逐過我,我記不起來也不奇怪。

    不過我想到了被我說服的那隻豹子。

    它也是像這傢伙差不多,通體大部分的地方都披着鱗甲,然而我卻不敢確定,它是不是守護神。

    一頭野生的守護神,如果能說服它跟我在一起呆着的話,那麼其中的好處,絕對多多。可是到目前爲止,我都沒感知到它是否與我一樣,能發出超聲波。因爲守護神與新人類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它們能與新人類交流,還有一點就是擁有回聲定位的能力。

    我慢慢地將顧婉凝放下讓白柔攙扶着,其後我就走了上去。

    “你不要命了嗎”白柔沉聲低喝道。

    想必她也看出來了,這頭野獸,比水猿人還要難對付。

    我苦笑的道:“難道你以爲,我們傻站着就安全了”

    白柔一時語窒,但她還是提醒的道:“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就再往前走了十幾步,直至我跟這麟獅還有十米的時候,我才停了下來。

    我和它都在互相打量着對方。

    它顯得很平靜,再加上它的威猛十足的體形,一股王者風範油然而生。

    我的氣勢,頓時就弱了半截。

    不管是對上人,還是對上野獸,第一氣勢是很重要的,這代表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能不能震懾住對方。如果能,那麼對方就會感到恐懼,從而不敢輕舉妄動,抑或是夾着尾巴逃命。

    哪怕是此時我幾乎忍不住轉身逃命,但我還是硬生生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打招呼道:“哈羅,兄弟”

    我知道它是公的,因爲我看見了它的大傢伙,我在這時居然涌上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拿去燉湯怎麼樣。

    我晃了晃腦袋,將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驅趕出去。

    不過,我這話一出,它就有了反應。

    它舉步朝我走了過來。

    我的心臟陡然猛烈跳動起來,難道這傢伙真的是野獸

    想溝通又溝通不了,硬抗我又抗不過,不硬扛顧婉凝和白柔又有危險......

    冷汗,從我的額頭緩緩而下,而它卻幾步就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精神和理智,繃緊成一根弦,只要再施加一點壓力,就能讓我崩潰。哪怕有人在這時突然放個屁,我都會轉身逃了。

    這不是我膽小,無論是人還是生物,在面對自己無法匹敵的對手面前,都會產生恐懼,這是本能,哪怕是勇不畏死的人,都避免不了。

    要不是看它的眼裏沒有殺機,我早就逃命了,哪裏會等到現在,我只是......實在不想再一次拋卻她們兩個,因爲這從側面證明了自己的無能。我是個要強的人,不允許自己有這種想法,所以在我的心底裏,就涌上了一股名爲不服的情緒。

    半響,它突然低下碩大的頭顱,貼在我的褲腿上嗅了幾下。

    這一刻,我渾身的雞皮疙瘩紛紛倒豎,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傢伙要是猛地一口咬過來,我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開了,距離實在是過靠近

    然而此時再後悔也是沒用了,我已經失去了所有退路。

    “兄弟,你能不能聽得懂我的話其實......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做敵人,是不是”我膽顫心驚地道。

    然而它的動作未曾停止,它一邊嗅着,頭顱一邊往上移動,我只覺得軟綿綿的,渾身的力氣都消散個乾乾淨淨。我懷疑我要不是嚇僵了,很可能會這麼癱倒在地上。

    此時我的腦海轟隆隆地炸響,我能想得到的就是,它要是一口咬下來,,那麼在它強大的咬合力之下,我肯定會斷成兩截。到時我該怎麼逃它再幾口下去,我就進了它的肚子。

    最要命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想怎麼樣,它的腦袋已經湊到了我的脖子處。

    一股怪異的腥臭味傳進了我的鼻孔,讓我不禁陣陣噁心,我知道這股味道是從哪裏來的,這是舊人類特有的血腥味。

    正當我想到要玩完了的時候,它卻倏地轉了個身

    ,甩着尾巴走了出去。

    怎麼,它不打算吃了我

    我驚疑不定,但卻陡然狠狠地鬆了口氣,這特麼的都過去了,它不殺我,它也不準備吃了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我的命算是保住了。

    它慢悠悠地穿過馬路,最終隱沒進了一棟樓的拐角處,消失不見。

    剛纔,我緊張到心臟都要停止了跳動,我以爲自己要這麼死掉了,萬幸的是我還安然無恙。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柔攙扶着顧婉凝走了上來,她看着我,問:“你的膽量還真大,居然敢站在它面前,不過,爲什麼它不......不對你下口,你們認識”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不認識,按理說它會吃了我的,但是它沒有。”

    這也太不符合野獸兇殘的性格,但事實上,我還活着,一根毛也沒少。

    就像兩個互不認識的陌生人擦肩而過。

    我苦笑不已,不想說話,什麼叫膽量真大,我剛纔都嚇得幾乎要尿褲子了,可我又不想實話實說,這狗日的也太丟臉了點。

    “走吧。”白柔低聲說道。

    我點點頭,邁開麻木的雙腿,跟着白柔回到了車子。

    她看我上了後座,轉過頭奇怪的問:“你不是要跟着車子後面”

    “不,我現在就想坐坐,你繼續開吧,記得挑選一棟最高的建築物,我們就在上面呆着。”我裝作鎮定的道。

    還跟在車子後面我特麼腿都僵了,再跑我怕會抽筋。

    白柔應了一聲,就驅車往前而去。我也沒有偷懶,繼續發出超聲波,留意着四處的動靜。剛纔一時大意,就這麼跟那隻麟獅撞了個正,我是怕了,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不然我都不知自己還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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