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科拒絕了一切可能的出門機會,就在家裏看着網上沒有硝煙的改革戰爭。鋪了十幾年的路,終於到了最恰當的時刻了。

    宋錦的履歷在一遍遍反覆地偵查審查下,變得越來越乾淨透亮,一點錯處都沒有,讓他捆緊了“國民公僕”這個稱號,只要他修的橋,建的路,開通的服務,無不切實考慮到了人民需求,他進行的改革,無不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這點改變在短期內看不出來,五六年就可見成效。而當他當年的稀有金屬礦終於開始盈利之後,甚至驚動了國外的投資集團。門閥們關起門來都在背地裏暗自唏噓,宋錦一個人,沒有家族的支持,竟然能走到這一步,到底靠了什麼?無論是修橋修路,都牽涉到了大量行業的利益、龐大的資金需求和高要求的技術水準,他們根本想不通宋錦一個之前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絝分子怎麼能做到這些。

    他在十年前開始默不作聲修第一條路時,還曾經有好事的小報以嘲諷的語氣諷刺他這是試圖洗白自己的名聲,可惜沒人買賬。但是如今大夥兒看看,那條路將連着的十幾個山村都貫通起來,開發了地方產業,如今那片區域已經變成了全國最知名的核桃之鄉。不知道爲本省賺了多少個億。他五年前修的橋,當時被人認爲是異想天開,然而在橋修完之後,新聞記者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報道了這座橋的修建歷史。宋錦從國外引進了施工技術和施工隊伍,途徑五座島嶼,翻越十三個涵洞,穿過四個隧道,總共投資一百六十億,全場六十多公里,歷時三年。期間也有新聞媒體採訪過整個工程,然而沒有負責人願意接受採訪。新聞媒體戲稱這座橋是“無人審批橋”,而大v號“葉然”則趁機抨擊了一番門閥制這鬆散利己的管理制度。

    宋錦在看到他的微聊時默默說:“你這是加大我工作難度啊。”

    賈科坐在電腦前樂:“怎麼,把你難住了?爲了供你這麼個資金粉碎機,我賺錢賺得也不輕鬆啊。”賈科已是周氏第二大股東,他的主營方向是遊戲開發,短短几個月就風靡了全世界青少年的最火的幾個手遊網遊頁遊幾乎都是他主要開發的。宋安安經常稱他爲老師們最仇恨的對象。

    宋錦覺得自己這個雙面間諜很不好做。但是看到賈科的微笑,他覺得一切辛苦和困難都煙消雲散。他扳着賈科的下巴往上,從他後面越過來,咬住了賈科的下嘴脣,讓一旁正在打電動的宋安安連忙捂住了眼睛抱怨說:“關愛一下成長中的單身青少年!”

    宋安安學的是生物,起因是她長大發現別人的娘都是女的而自己居然是從個男人的肚子裏蹦出來的這件事非常不科學。但是她從未產生過自卑的想法,因爲她的爸爸永遠都站在她身後給她最大的支持。

    她曾因爲化學老師嘲笑她的身世,強忍眼淚回到家。賈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在生悶氣。宋錦毫無自覺地問她近日成績,宋安安伸手就將碗摔了。

    賈科一把攔住宋錦,抓起遊戲機就跟着宋安安進了她房間。

    他默默將手柄連上了電視機,宋安安一邊掉眼淚一邊抓住了另一個手柄,他們殺了一整局賈科才說道:“還記得昨天來我們家的陸叔叔嗎?”

    宋安安吸着鼻子說:“記得。巴巴的情敵。”

    賈科噎了一下,略過這點繼續說:“我上學的時候,他總欺負我。”

    “因爲他喜歡你。”宋安安聲音悶悶的,繼續堵賈科的話。

    “你知道他怎麼欺負我的嗎?”賈科見宋安安沒出聲,就知道她在聽了,“他把我關廁所裏,扒我褲子,讓我當他小弟,還說我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宋安安瞪大了眼睛,一不留神人物差點被砍,賈科連忙一心二用,把她角色奶了回來。

    “他第二次堵我的時候呢,我把他胖揍了一頓。揍斷了他好幾根肋骨,讓他再也不敢來惹我了。還有一個同學,逼我穿裙子,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啊?”

    “把你當成女人。”宋安安抽了抽鼻子。

    “不是,是強迫我做我不愛乾的事,”賈科說着話,眼睛從屏幕上扭過來看向了宋安安,“我穿了,因爲我打不過他們。你猜後來怎麼樣了——宋錦幫我報仇了,現在他們都在他手下□□工呢。”

    “……噗。”宋安安忍不住笑了。

    “喂,你的血快沒了。”賈科提醒了一句。宋安安連忙手忙腳亂地連放了兩個大招,上面顯示出“win”的字樣。

    宋安安說:“我知道了。我要把化學學到最好,讓誰都沒本事說我。”

    “成功不是最不容易的事,表現得毫不費力的成功纔是不容易的事,”賈科說,“現在別說他們,誰都不敢當面說我的缺陷。因爲我毫不費力,用一根小指就能碾死他們。”賈科動了動自己修長的小拇指,看着宋安安破涕爲笑。

    “爸爸,”宋安安又新開了一局,“你以前寫作業寫到幾點?”

    “在學校裏一下自習就跑路,回家偷偷寫到兩三點。”

    “你還有那麼努力的時候啊!”

    “我哪有你那麼聰明啊,爲了裝逼嘛……”

    “陸叔叔什麼時候開始追你的……”

    “……這題朝綱了。”

    宋安安再也沒有哭過。她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有人說她驕傲,說她自大,她只用輕蔑的眼神和傲人的成績回報一切,因爲這些實力不如她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生氣。

    當有門閥的子弟嘲笑侮辱她或者她的雙性人父親時,她毫無懼意地回道:“我和我爸都是憑自己纔拿到手裏的一切的,你是嗎?”

    -

    賈科三十五歲的時候,宋錦四十七歲,他宣佈脫離宋閥,公開了自己在鈞天集團幕後的身份。

    整個社會一片譁然。

    “臥槽,我本來只是因爲三少堅持門閥這麼久的,三少都去鈞天了,我還堅持個球啊!”

    “這是假新聞吧?誰開的國際玩笑?”

    “葉然都他媽轉發了,怎麼會是玩笑。三少威武!”

    “鈞天棒棒噠,門閥制早該淘汰啦~”

    “支持鈞天的都去死吧,都是些沒有教養的平民!”

    “樓上你嘴巴乾淨點,現在就查出你的住址官職信不信?”

    “查!”

    “查!”

    ……

    接着越來越多的政要公佈了自己在鈞天集團中的位置,這讓那些被矇在鼓裏的老門閥都懵了。鈞天集團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大的勢力?他要幹什麼?

    一股恐慌開始在上流門閥之間瀰漫開來。這個當年他們看不起的小勢力,壯大成了能絞死剩餘門閥的一條粗壯的大蟒,朝它圍獵圈裏瑟瑟發抖的門閥們亮出了自己強壯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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