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情報獵人。”弗雷德拿着那兩張紙條,用一種戲謔而古怪的語氣說道,“他是不是紅頭髮,和你差不多高,滿臉雀斑?”

    “你認識?”賈科問了一句。

    “你一定做了筆虧本買賣。”弗雷德說。

    賈科被弗雷德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面無表情地扭過了頭。

    “你告訴他什麼了?”

    “……關於你在牀上有多辣以及你被我綁定了別想再有人打主意這件小事。”賈科乾脆老實說。

    弗雷德忍不住笑了一下,用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紙張,坐在窗戶邊上說道:“羅爾成爲紅衣主教之前,本有很大的可能披上紅衣主教的袍子,然而教皇欽點了他的學生格拉斯。”

    賈科看着弗雷德交疊在一起的修長的腿,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弗雷德的大腿比他長,他的身高也比賈科高。賈科想起了自己撫摸那雙修長有力的大腿時的觸感,尤其是把它們掰開時的感覺……

    “格拉斯是帝國最年輕的紅衣主教,他的實力強大,天分超凡,威望也非常驚人,”弗雷德說,“他在做紅衣主教的第六年被吸血鬼親王莎拉殺害。他的老師羅爾由此繼位。”

    弗雷德甩了甩手上的條子,“這件事全帝國的人都知道,但是你拿到了全帝國可能只有十人以內知道的消息。”

    賈科用一種意外的目光看了看那張被附送的紙條。“……他喜歡你?——那個紅頭髮麻子。”

    弗雷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爲什麼?”接着他突然明白過來,笑了起來:“我想他對你更感興趣。”

    賈科不高興地捏住弗雷德的手指又差一點想要塞進嘴裏。

    弗雷德用紙條換了自己的手指,看着他嚴肅地說道:“你知道當年爲什麼是格拉斯就任紅衣主教而不是他的老師羅爾?”

    “……因爲他長得帥?”賈科滿不在乎地說。

    “不,”弗雷德無奈地看着賈科,“格拉斯比羅爾更加優秀,所有的紅衣主教都是哨兵,而格拉斯是個唯一的嚮導。傳統的觀念都認爲哨兵纔是衝鋒陷陣的主攻力,然而我們搞錯了。對於親王級以上的吸血鬼來說,一個哨兵很難強大到與他們的肉|體力量等同,因此唯一能夠對他們造成痛擊的是一個強大的嚮導。”

    “所以格拉斯才擊敗了莎拉?”賈科對此感興趣起來,站正了身體。

    “從結果上看來是這樣。”

    “所以這一次才徵調嚮導?”

    弗雷德點了點頭。

    “那麼,”賈科指了指弗雷德手上的那張紙條,“格拉斯究竟是死於莎拉之手還是羅爾?”

    那張紙條在交給弗雷德之前,已經被賈科閱覽過了。上面的內容幾乎像是個天大的欺詐信息。如果這個消息被公佈,整個帝國也許都將失去它的基柱。

    “情報獵人的情報從來不會出錯。”弗雷德眯起了眼睛。

    格拉斯紅衣主教並非像外界通常認知的那樣死於吸血鬼親王莎拉的獠牙中,他的真正死因是羅爾紅衣主教。

    也正因爲如此,當年嚮導能夠擊敗吸血鬼親王的事沒有被公開。整個帝國的精神支柱與宗教信仰都由教廷掌控,教廷絕不能讓公衆知道格拉斯死於他的老師羅爾之手,這關係到紅衣主教的聲譽,甚至連教廷的其他神職人員都完全不瞭解此事。

    賈科皺起了眉頭:“……這麼重要的消息……未免太便宜了吧?”

    弗雷德盯緊了小吸血鬼沒有說話。

    能稱得上情報獵人的獵人整個帝國只有三個。他們居無定所,掌握着大量帝國的祕聞,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弗雷德僥倖知道其中的一個,而這個正好被賈科碰上了。

    情報獵人能知道格拉斯死於羅爾之手,那麼他很可能知道肯塔爾不僅僅是個逃兵。情報獵人知道帝國地下藏了多少個公爵,肯塔爾殺死公爵恰巧在對方盛大的生日派對上,只有賈科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吸血鬼不在乎他帶來了多大的震動。那個情報獵人恐怕已經知道肯塔爾是個吸血鬼了。

    弗雷德幾乎能想象到這個小混蛋在向對方炫耀他倆牀上有多麼合拍時對方臉上的表情。

    ——起碼小吸血鬼已經拿自己的身份與對方做了交換。

    弗雷德沒有提醒那個還在疑惑的小哨兵,他將紙條放進自己的胸口,回到莎拉的話題上。

    “她最近一直在大教堂周圍晃,宮殿就在教廷的旁邊,這對女王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弗雷德說,這就是賈科買回來的消息,“她已經在那裏晃了三天了。”

    “她的目的不是女王,”賈科思索道,“她在等人。”

    弗雷德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這點看法我們相同。”

    “我們的看法一向是相同的。”賈科說。

    弗雷德彷彿想到什麼,隱祕地笑了笑沒有反駁他。“那麼,你們這些吸血鬼,等人的時候喜歡做什麼?”

    “和你們人類一樣,”賈科反諷他,“喫喝玩樂。”

    -

    賈科和弗雷德離開他們的住地之前,弗雷德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們在宮殿附近租了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在一棟小別墅裏,一個住在底層的老太太是整個房子的房東。付錢的時候賈科一直唸叨着離譜的租金。

    那一通電話一直打到樓下的門房,因爲弗雷德在這裏登記了他的身份。他們在樓梯上聽到了走道里的小老太太喊弗雷德的名字。賈科預感到了什麼,他快步走下樓梯,緊緊盯着弗雷德接電話。門房的老太太看了他們一眼,對賈科沒好氣地說:“管好你的精神體,哨兵。”

    賈科楞了一下,注意到自己的小豹子正在衝老太太的精神體齜牙咧嘴——老太太是個五感不全通的哨兵。

    他連忙指揮小豹子跑到一邊。

    弗雷德將電話放下,湛藍的雙眼正對上賈科的眼睛。他說道:“徵兵。”

    “獵人也徵兵?!”賈科楞了一下接着憤怒地吼道。

    弗雷德沒有多說,他迅速地給坎培打了個電話。

    “弗雷德!”坎培洪鐘般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你聽着!離開帝都!越遠越好!我們找了你很久,一直沒能聯繫上你……帝國徵兵名單上有你,你是個沒有匹配的嚮導,立刻離開那兒!”

    賈科猛地上前了一步。

    “是誰……”弗雷德沒有把話說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幾個強壯的男人的身影在窗外晃着:“弗雷德,嚮導弗雷德在嗎?帝國徵調令……”

    賈科被弗雷德一把攔住,沒能動一下。先前離開的小老太太卻突然出現了。她站在門內鎮定地說道:“你們找誰?這裏沒有人叫弗雷德。”她轉過頭來,向一邊自己的房間指了指,賈科和弗雷德連忙跳過欄杆扶手迅速躲進了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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