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文和衛希禮都是六道的人,聯邦將六道視爲最大的毒瘤,然而它的國務卿和上將卻是六道的人,這是何等的諷刺。
如果將六道視爲蛇尾軍校,那麼暉文、衛希禮與他同屬於那個地方,他早應該想到的。
賈科翻看着衛希禮和暉文的資料,臉上毫無表情,腦海裏卻在飛快運轉。
他知道衛希禮和暉文,那麼他們也一定知道他,孫毅曾經在六道里,那麼他意識中的青龍幫也應當象徵六道。孫毅是個叛徒,儘管他叛出了青龍,他卻還在黑道之間遊走,因此聯邦並非黑幫以外完全正義的世界,起碼還有類似青龍的別的幫派,也許不如青龍那麼攻擊性強,但是……
“現在的議會議員有哪些?”賈科問。
維克多和莫爾從來不關心政治,因此回答他的只有隨時聯網的100和解篌。解篌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立刻將一塊平板交給賈科,上面是他在一瞬間蒐集到的所有資料。
解篌是唯一和賈科共同經歷過他整整十個意識的人,在賈科看到那些名字的同時,他擡眼看向解篌,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神裏讀出了相同的想法。
賈科的意識出土於他對整個世界的理解,和他經歷過十世的解篌幾乎可以說是最瞭解他的人。在那幾個名字出現的同時,解篌就知道賈科想說什麼了。
“審判席,”解篌說,“他們是聯邦的一股勢力,脫離於聯邦的議事系統之外,除此之外,這幾個議員——”
解篌的手指點在了幾個名字上,那分別是:貝拉、康斯坦丁、科特、貝特尼、亨伯特……
“有趣的是,目前貝拉是衛希禮的幕臣,科特作爲鷹派和貝拉互相在媒體上公開抨擊過幾次,康斯坦丁屬於鴿派,卻始終站在貝拉的一邊,貝特尼是鷹派的代表人物,然而和科特的關係也並不和睦,亨伯特是典型的鴿派。哦,值得一提的是,貝特尼曾經在公開場合表達過自己對一個歌星的瘋狂愛戀,那個歌星叫做——”
“尤利安?”賈科眉頭一跳,解篌臉上的微妙神情讓他知道自己說對了。
“這不太對,”賈科說,“貝拉和科特的關係其實很不錯,科特曾經不止一次說過他最希望自己的設計被穿上身的模特就是貝拉……”
“什麼模特?什麼設計?”維克多在一旁努力跟上他們的節奏,然而聽到這裏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賈科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反倒是莫爾用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瞭解篌。
他想起了解篌的工作日記。
“如果你的意識是正確的,貝拉不應該和科特分屬兩方,不是科特同樣在衛希禮麾下,就是貝拉成了某方的間諜。”解篌言簡意賅地說。
賈科忽然在平板上切開一個新的頁面,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他畫了三個圈,分別在圈裏寫着:六道、聯邦、其他。
而聯邦中又被他切分三塊,分別寫着:鷹派、鴿派與中立。
“現在,我們在這裏,”賈科點了點“其他”那個圈,“衛希禮和暉文在這裏。”賈科點了點兩個圈交錯處,“孫毅也在這裏,如果六道的人都無法暴露,爲什麼他是一個例外?因爲他從未真正的接觸到六道的核心,六道留下他的唯一作用就是將聯邦的關注點始終放在他身上。”
“尤利安是什麼身份?”賈科又問。
“看這個。”100在一旁點開了一張全息屏幕,裏面赫然是尤利安的影像。尤利安在萬衆矚目中謝幕,向遙遠的觀衆們表達自己對他們熱情的迴應。
賈科看到那張臉彷彿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他說道:“我得去會會他。”
“他只是個歌星。”維克多終於有空插了一句嘴,不知道賈科到底想幹什麼。
賈科挑起兩條眉毛說:“他在我的意識裏可是反派主角呢。”
維克多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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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毅死了,”暉文的影像在那頭說,“里昂尚未找到,C4-II坍塌面積達到40%。”
衛希禮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皺着眉頭說:“怎麼回事?!”
“他們有後手。”暉文看着回播的影像,“他剛剛脫離昏迷,還沒有恢復記憶,照理來說沒有私人力量——”
“還有別的勢力在給他撐腰?”衛希禮嚴肅起來,心中立刻開始琢磨還有什麼力量會幫助那個傢伙。接着,他的表情忽然古怪地停頓了一下,神色間彷彿不相信,又忍不住一再疑惑。
“對方駕駛機艦的本事很高,”暉文眯起眼睛回憶着說,“全手動操控,像是幾百年前的操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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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幾百年前?”衛希禮楞了一下。
“而且他們有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不懼怕爆炸衝擊波,”暉文說,“我懷疑是軍用人造人。”
衛希禮的神情又嚴肅了幾分,目前人造人技術的尖端都在軍事與科技領域,民衆之間雖然有人造人商品,但是行使的功能非常簡單,如果對方確實有一批人造人,編號十九一定跟軍部的人有所聯繫,這證實了他先前的懷疑。衛希禮的臉色當下黑了,軍部是暉文負責的領域,如果軍部還同時被別的勢力侵入,他們掌握起來恐怕更加困難。
“把你的地盤看好,”衛希禮壓抑着怒氣說,“如果上面的人還不想動手,我們就自己動手。”
衛希禮結束通話的同時,門外路過的貝拉提了提自己的鞋跟,將房門下的一個隱形錄音機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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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科在房間裏換下了自己的囚服。囚服上血跡斑斑,當解篌幫他脫下染血的布塊時,解篌忍不住皺起了眉毛。他的手指輕輕按在賈科的傷口上,那些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血肉模糊,更有一些還開着口。很難想象孫毅究竟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賈科始終保持着無所謂的微笑,他抓住解篌的手指說:“別勾引我啊,我會忍不住的。”
解篌輕柔的手指忽然加重了力道,他猛地將賈科的下巴握着擡起,幾乎將他的整個頭顱都夾着向上,鼻尖抵着鼻尖,嘴脣幾乎碰着嘴脣。呼吸在兩人脣齒之間蠢蠢欲動。他低聲說:“上藥,上牀。”
劍拔弩張的氣氛只維持了一秒,接着賈科猛地一手按住解篌的肩頭翻身將他壓在了狹窄的牀上,他刻意地擠壓了自己的胸肌,低笑着說:“早就止血了,你知道我的恢復力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