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抗日之特戰兵王 >53.第53章 松花江上
    十幾個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從幾十米外緩緩逼了上來。

    “鬼子上來了,連長,連長……”何書崖本能的大喊連長,然後愣在那裏。

    喊了兩聲之後,何書崖才反應過來,連長早就已經犧牲了,不僅僅是連長,他們整個連所有的弟兄都死了,就只有他一個活着。

    何書崖年輕的臉上浮起一抹絕望的木然。

    然後,何書崖縱身跳進戰壕,抄起全連僅有的那挺仿捷克式輕機槍。

    “小鬼子,小爺跟你們拼了,拼了!”何書崖聲嘶力竭的怒吼起來,手中的仿捷克式輕機槍也猛烈的開火。

    可是,往前逼進的十幾個鬼子早已臥倒。

    子彈將陣地打得泥土四濺,卻連小鬼子的毛都沒有打着。

    “吱咻……轟!”一發50mm口徑高爆彈從百米外吱吱尖嘯着飛過來,又一頭攢落在何書崖身邊,轟然炸開。

    爆炸產生的氣浪頃刻之間將何書崖掀翻在地,慶幸的是,何書崖只是被氣浪掀翻,卻並沒有被榴彈的高能破片殺傷,所以,何書崖很快又翻身爬起,甩了甩腦袋,甩掉頭上還有身上的砂土,何書崖又從焦土中刨出了那挺仿捷克。

    可遺憾的是,那挺仿捷克卻讓小鬼子的榴彈炸彎了槍管。

    何書崖扔下仿捷克,又抄起了旁邊的一枝瀋陽造仿毛瑟98步槍。

    這是瀋陽兵工廠仿造的捷克毛瑟98/22步兵,也是東北軍的標配步槍,何書崖舉起步槍瞄準前方一個鬼子就扣下了扳機,然而步槍卻發出喀嗒一聲,並沒有子彈從槍膛射出,打開槍栓一看,只見槍膛裏空空如也。

    何書崖急扔掉步槍,衝到不遠處又從一個已經陣亡的戰友身下翻出另外一杆步槍,可是遺憾的是,那杆步槍仍然是空的。

    東北軍自從進關的那一天起,就開過苦日子。

    西安事變之後,少帥被囚禁,東北軍更成了沒孃的孤兒,一應軍需物資、武器彈藥全都斷了供給,直到淞滬會戰爆發後,國民政府纔給東北軍補充了一丁點兒軍需,然後就把他們趕到了淞滬戰場上。

    可是幾仗下來,那點可憐的軍需早就見底了。

    “子彈,誰還有子彈,誰他孃的還有子彈?”何書崖連續找了幾桿步槍,發現槍膛都是空的,再翻遍了戰友身上的子彈袋,也都是癟的,何書崖便頹然坐倒在戰壕,仰天絕望的乾嚎起來,“子彈,誰他孃的還有子彈,誰還有子彈……”

    沒找到子彈,何書崖只找到了一顆手榴彈,就一顆。

    小鬼子卻不會因爲何書崖的絕望的哀嚎就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

    不片刻,十幾個鬼子便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上到了東北軍殘兵連的陣地。

    看着已經近在咫尺的十幾個鬼子兵,何書崖反而不再哀嚎,悄悄將手榴彈藏進懷裏。

    有個鬼子見何書崖將手伸進了懷裏,還以爲他想要掏手槍,當即便舉起三八大蓋準備射擊,卻被領頭的軍曹長給制止了。

    軍曹長知道像這樣的中國小兵是不可能佩戴手槍的。

    果然,當何書崖的右手再從懷裏探出來時,手裏卻多了一具口琴。

    都到了這時候了,何書崖也是知道,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何書崖完全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十幾個鬼子,將口琴送到了嘴邊。

    然後,悠揚悅耳的口琴聲便在密林之中響起,聽着這優美的琴聲,十幾個鬼子兵便不約而同的將槍口放低,開始很認真的傾聽。

    爲首的鬼子軍曹長也沒制止的意思,反正這個中國小兵又跑不了。

    當曲子響起的那一刻,何書崖便完全進入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中,六年來爲之魂牽夢縈的故鄉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廣茅無垠的松嫩平原,在他面前次第鋪開,何書崖彷彿又聞到了大豆的芬芳,高梁的清香。

    熱淚,便不可遏止的順着何書崖的臉頰淌落。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裏有森林煤礦,

    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裏有我的同胞,

    還有那衰老的爹孃。

    九一八,九一八,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脫離了我的家鄉,

    拋棄了那無盡的寶藏,

    流浪!流浪!

    整日價在關內,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

    哪年,哪月,

    才能夠收回那無盡的寶藏?

     爹孃啊,爹孃啊,

    什麼時候,

    才能歡聚一堂?

    一曲吹完,何書崖飽含熱淚將口琴收回懷裏。

    十幾個鬼子仍然沉浸在優美的琴聲中沒有回過神來,何書崖卻毫不猶豫的將藏在懷裏的手榴彈掏出來,又狠狠的扯掉拉環!

    下一霎那,手榴彈的木柄上便噗噗冒出青煙。

    “八嘎,快臥倒!”鬼子的軍曹長最反應過來,翻身就要臥倒。

    然而,還沒等鬼子軍曹長臥倒,寂靜的密林中卻再次響起叭的一聲清脆的槍聲。

    那個鬼子軍曹長的右側太陽穴便猛的綻放出一朵悽豔的血花,緊接着密林中便響起歪把子的怒吼,密集的子彈就下雨般猛潑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十幾個鬼子便紛紛被摞倒在地。

    “嗯,這什麼情況?”何書崖不由得愣了。

    待回過神來,攥手裏的手榴彈卻快要炸了。

    何書崖當即狼嚎一聲,甩手就將手榴彈往前扔出,然後翻身臥倒。

    手榴彈扔出去不到兩米遠就凌空爆炸開來,劇烈的爆炸頃刻形成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將處在爆炸中心的幾個鬼子兵惡狠狠的掀翻在地,爆炸同時產生了數以百計的破片,向着四下裏激射,剩下幾個鬼子也紛紛慘叫着摔倒在地。

    何書崖很僥倖的沒被破片殺傷,卻也被衝擊波震得當場昏死過去。

    昏迷中不知時間爲何物,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書崖終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一睜眼,何書崖便看到自己面前居然坐着一個小鬼子,正背對着他在喫牛肉罐頭,看到這,何書崖頓時心下慘然,完蛋了,竟讓小鬼子給俘虜了。

    那小鬼子聽到響動回過頭來問何書崖:“小子,醒了?”

    何書崖沒有理會,肚子卻很不爭氣的骨碌碌的叫喚起來,因爲他聞到了牛肉的香味,他已經記不起來有多長時間沒有喫過牛肉了。

    “餓了吧?給你。”那個鬼子便又從挎包裏拿出一聽罐頭遞了過來。

    何書崖舔了舔嘴,沒有理會那小鬼子,眼角餘光卻不禁意瞟向旁邊不遠處。

    離何書崖不到半米遠處,倒臥着一個鬼子,鬼子屍體下壓着一杆三八大蓋。

    何書崖心裏想着,趁小鬼子不防備,奪過刺刀幹掉這個小鬼子,既便幹不掉這個小鬼子也好用刺刀自我了斷,總要強過當俘虜一萬倍。

    於是何書崖的屁股便不着痕跡的往那邊挪了挪。

    “你不喜歡喫罐頭哪?”那個鬼子卻兀自不覺,又轉身去翻自己的挎包,說,“沒事,我這裏還有餅乾,這就給你找。”

    看到鬼子毫不防備的背轉過身去,何書崖便趕緊搶上前去拿那杆三八大蓋。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大腳卻重重的踩在了刺刀上,連帶着何書崖的手也壓住,然後一個冷冽的聲音忽然從頭上響起:“小子,你想幹什麼?”

    見意圖已經敗露,何書崖便立刻噁心膽邊生,當即反手抱住了那人的大腿,就想把他掀翻在地,同時嘴裏也厲聲大吼起來:“****的小鬼子,小爺與你們拼了!”

    然而,讓何書崖無比絕望的是,任憑他使出喫勁的勁,那條大腿卻是紋絲不動。

    下一刻,何書崖便感到自己整個飛了起來,落地之後,何書崖便感到整個人好像散架似的,再爬不起來了,不過身上並沒有什麼不適。

    何書崖確信自己並沒有受傷,但是渾身就是使不上勁。

    也是直到這時候,何書崖才終於看清楚那條“大腿”的主人。

    竟也是一個鬼子,而且還是一個塊頭極大身量極高的鬼子鬼,就是在東北,這樣的大塊頭也不多見。

    這時候,那個從挎包找餅乾的鬼子也聽到了聲響,回過頭來。

    看到何書崖四仰八叉摔翻在地,找餅乾乾的鬼子訝然問:“營座,咋回事?”

    大塊頭鬼子冷冷的瞥了何書崖一眼,哂然道:“這小子見我們穿着鬼子軍裝,把我們當成鬼子了,剛纔不僅想偷襲你,還想要殺我來着。”

    何書崖聞言便傻在那裏,這又是怎麼說的?這兩人不是鬼子?

    不過也是,小鬼子說的都是嘰哩咕嚕的鳥語,哪會講中國話?

    “這小子,倒挺有血性。”找餅乾的鬼子衝何書崖輕哼一聲,又問大塊頭,“營座,周圍的鬼子全乾掉了?”

    “全乾掉了。”大塊頭一屁股坐下來,就坐在何書崖身邊。

    聽兩人對話,何書崖確信兩人不是鬼子,當下吶吶的問道:“你們不是鬼子?”

    “你說呢?”找餅乾的鬼子撕開包裝紙,將黑乎乎的巧克力餅乾遞過來,沒好氣道,“我們要真是鬼子,你小子還能有命在?還能給你餅乾喫?”

    何書崖撓了撓頭,很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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