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人了啊!

    不同於秦蒼絕的凝重, 陶蘿則是長長鬆了口氣。

    再不來她都要凍死了!

    遠方天際有劍影劃過,陶蘿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揚起了手中的獸皮, 血紅的大字迎風招展,韓家家主的名字耀眼奪目,幾乎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韓忠義身子縮了縮, 小心翼翼的問韓家排行第三的高手韓力:“三長老,你看那女修到底是什麼修爲, 弟子愚鈍,實在是看不出來啊!”

    看着韓忠義畏畏縮縮的模樣,韓力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就是一個修爲垃圾的女修嘛!韓忠義這小子好歹也是金丹後期了, 在幻海冰原這幾十年算是白熬了, 眼睛竟然瞎到了如此地步!

    “忠義, 你這問的是什麼話?你好歹也是金丹後期了, 當真看不出那女修什麼修爲?”韓力冷聲問道。

    “長老,我是真的看不出來啊!”韓忠義揉了揉眼睛,苦着臉說道:“論身體的洗髓程度,這女修應該是金丹期, 但看她那模樣,明顯沒有結成金丹啊!而且靈識也一般, 完全不像個金丹期修士。”

    聽了韓忠義的話,韓力就多看了幾眼。

    這女修實力太低, 他剛纔沒注意,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女修的皮膚晶瑩細膩, 身體又能扛得住幻海冰原的嚴寒,至少也該有金丹期的實力,偏偏渾身上下沒有半分靈力,呼吸吐納間也沒有靈力流轉,完全不是金丹期修士該有的樣子。

    況且這麼寒冷的天,正常修士至少也該弄個靈力護罩擋一下吧?人家就裹着一堆破爛的獸皮,整個人躲在獸皮堆裏瑟瑟發抖,一雙眼睛卻亮晶晶的滿是狂熱,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韓力看了一陣,實在摸不準這女修是什麼路數,目光又落在女修旁邊的男修身上。

    這下他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因爲那男修竟然光着身子躺在雪地上,別說護甲之類的防禦法寶了,身上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只有一小塊兒破爛的獸皮遮蓋着關鍵部位,明明只有金丹期修爲,表情還特別淡定特別高冷,彷彿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似的。

    韓力看了看自己身邊同樣金丹後期的韓忠義,忽然說道:“忠義,你脫了身上的護甲試試!”

    “脫護甲?爲什麼?”

    韓忠義嚇了一跳,忙捂住自己厚厚的雪狼皮護甲,叫道:“幻海冰原這麼冷,脫了護甲我一定會凍死的!”

    “叫你脫你就脫,別廢話!”

    韓力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見韓忠義磨磨蹭蹭不肯動,手中飛劍一閃,直接砍刀了韓忠義身上。

    化神期修士的實力何等強悍,韓忠義堅實的護甲瞬間撕開一道裂縫,嗖嗖的冷風趁勢而入,韓忠義尖叫一聲,用靈力護罩裹住自己,顫抖着說道:“長老,您這是什麼意思?幻海冰原的寒冷凍徹心扉,我真的扛不住啊!”

    誰知韓力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劍尖再次輕輕一點,便刺穿了他的靈力護罩,長劍劃開了他白色的雪狐軟甲,毛茸茸的軟甲碎裂之後,又露出了一層銀灰色的裏衣。

    臥槽!這傢伙穿的可真是多!

    韓力腹誹了一句,正要繼續劃開韓忠義的裏衣,韓忠義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長老,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您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我真的好冷啊啊啊……”

    一長串啊啊啊還沒喊完,人已經噗通一聲凍暈在地上。

    韓力的長劍終於放下了。

    “老四老五,我們先回去,等大長老來了再做打算。”他不再理會凍暈在地上韓忠義,神情嚴肅的說道。

    “爲什麼?那裏只有兩個人,看起來修爲也不高,我們可以先把他們抓起來問問情況。”

    四長老韓長青不解的說道。

    “老四你沒發現嗎?金丹後期的修士穿着護甲都扛不住幻海冰原的風,那女修裹着獸皮也就罷了,你瞧瞧那男修,什麼都不穿還安然無恙,這能是普通的金丹期修士嗎?”

    韓力說完,又指了指陶蘿,輕聲道:“而且那女修也不對勁,你瞧瞧,她明明發現我們這麼多人過來了,竟然不閃不躲,還不停的晃着那面獸皮,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彷彿一語驚醒夢中人,韓家來的幾位長老都看向了那女修,然後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那女修手中拿着辱罵韓家家主的獸皮,眼神狂熱而興奮,一雙手舉的高高的,在寒風中不停的揮舞,那激動的勁兒,分明是特別期待他們的到來!

    兩個來歷不明的修士,擅闖韓家禁地卻無懼無畏,甚至企盼着韓家修士的到來,這是怎樣的詭異與可怕啊!

    四長老縮了縮身子,道:“三哥,我覺得不對勁兒,我們還是回去問問家主再做商議吧!”

    “是啊,這兩人在禁地公然羞辱我們家主,還如此狂熱興奮,分明完全不把我韓家放在眼裏,這事絕對不簡單,我們準備不夠充分,還是得把家主跟太上長老請過來纔算穩妥。”韓家老五也附和道。

    修煉到這個境界的修士,自然一個比一個精明,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詭異,沒有人願意輕易觸這個黴頭,三位長老幾乎沒多想就做了決定——先回長老殿,請來家主再做打算。

    浩浩蕩蕩的人羣很快散去,彷彿生怕遇到意外似的,幾位長老閃得極快,根本沒管留守在這裏的弟子,小弟子韓七明看看昏迷不醒的師父,又看看遠處那一男一女兩名擅闖禁地修士,表情十分茫然。

    在他看來,那兩名修士分明是凍得熬不住了,看見來人激動不已,爲什麼長老們會想那麼多?還要找韓家家主商議,難道他們沒發現那女修凍得嘴脣都發紫了嗎?

    韓七明咬了咬嘴脣,很想走到那兩名修士跟前一探究竟,但看看被凍昏的師父,他嘆了口氣,背起師父向營地飛去。

    寫滿血紅色大字的雪地上,陶蘿望着如一陣風般消失的人羣,氣得幾乎要昏厥。

    “你瞧瞧!你瞧瞧這是怎麼回事?”

    她踹了秦蒼絕一腳,憤怒的咆哮道:“是不是你剛纔表情太可怕,把人家給嚇走了?啊?我明明那麼歡迎他們的到來啊!滿面笑容雙手高舉,就差跪下來迎接了,爲什麼這羣人一下子就跑光了?”

    秦蒼絕的身子早已失去了知覺,被她踹了也不痛不癢,他淡淡的瞟了陶蘿一眼,道:“你真不知道這羣人爲什麼跑光了?”

    “不知道啊!他們這是傻了吧!”

    陶蘿鬱悶到了極點,若不是怕口中的味道太厲害薰走那些修士,她早就要張口吶喊了,結果白白等了這麼久,人還是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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