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冰原上一片寂靜, 陶蘿口中的味道混合着小臭驚天巨屁的餘韻,在空氣中經久不散, 偏偏她還在毫無自覺的仰天長嘯,秦蒼絕忍無可忍,傳音道:“消停點兒, 你這樣我無法專心奪舍。”

    “韓落雪都被薰暈了你還奪不成,廢物!”

    陶蘿回罵了一句, 轉頭去看韓落雪的動靜。

    黑色的魔影不斷衝擊着韓落雪的識海,然而大乘期修士的神魂實在強大,即使人已經昏迷了, 神魂還是凝結出了淡淡的白色光罩, 阻擋着魔影的侵襲, 秦蒼絕試了幾次, 始終沒能進去。

    “閃開!你個廢物。”

    陶蘿終於忍不住了,飛起一腳踹到了韓落雪臉上。

    姜衍悄悄探出了一條藤枝,小圓葉在光罩上輕拂而過,白光彷彿冰雪消融一般, 迅速的變淡散去,秦蒼絕一鼓作氣, 直接衝進了韓落雪的腦殼。

    韓落雪的眉頭微微皺起,繼而猛地睜開了眼睛, 兩隻瞳孔一黑一紅不斷變幻,似乎在爭奪着什麼,陶蘿看了一陣, 興致缺缺的移開了視線。

    奪舍不僅僅是侵入識海就可以,最關鍵的是要將原主的神魂徹底吞噬,秦魔頭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這是高階修士間的爭鬥,她實在是幫不上忙了。

    陶蘿敲了敲腳裸處的嫩芽,問姜衍:“你的老情人傷勢怎麼樣?給她一滴仙露能帶我們飛嗎?”

    “你覺得能嗎?”

    姜衍鄙夷的說道:“你現在撐死算個金丹期,凝結出的仙露蘊含的能量太少了,大乘期修士的傷勢修復起來豈會那麼容易,我的仙露只能暫時控制她的傷勢,想徹底治癒傷口,至少要幾十年,而且她體內筋脈盡碎,就連丹田也被毀了,完全不是幾滴仙露能治好的。”

    哦,看來韓落雪是當不成車伕了……

    陶蘿無精打采的坐在地上,扯了扯小臭的尾巴,問道:“那倆白鳥怎麼能醒來,小臭你知道嗎?”

    “不知道,它這樣睡着不好嗎?我們正好烤鳥翅!”小臭一臉興奮的叫道。

    它向來只管放屁,哪裏還會管別人被臭暈會怎麼樣,薰暈了後殺了喫豈不是美滋滋,救人這種事情完全不在它的考慮範圍。

    陶蘿幾乎要氣哭。

    她就知道小臭靠不住!她薰倒人好歹沒幾個時辰就會醒呢,小臭這混蛋比她還狠,放個屁就跟核彈似的,一屁下去簡直有來無回!

    偏偏秦魔頭忙着奪捨去了,都沒空給她生火烤鳥翅!

    陶蘿將秦魔頭跟韓落雪從白色小轎中拖了出去,自己躺在暖和的小轎中美美睡了一覺。

    日升日落,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奪舍大戰終於告一段落,秦魔頭以微弱的優勢取得了勝利,地上的白衣女子胳膊動了動,很艱難的扯了扯簾子:“給我治傷。”

    簡單的四個字,似乎耗盡了他全身力氣,外面又是一片安靜,陶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跳下轎子一看,才發現韓落雪的身體在雪地躺了這麼久,已然變成了一尊直挺挺的冰雕。

    然而那流轉着黑氣的傷口卻依然猙獰可怕,沒有一點兒被凍住的跡象。

    “嘖嘖,魔頭前輩你終於成功了嗎?”陶蘿踢了踢韓落雪僵硬的胳膊,好奇的問道。

    “沒有,我跟她達成了協議,只能暫時壓制她,大乘期的神魂遠比想象中強大,我喫不下。”秦蒼絕沉聲說道。

    “那可真倒黴,我們還得在這鬼地方呆着了。”陶蘿頓時懶得搭理他,揉了揉眼睛,打算繼續回轎子中挺屍去。

    說起來,韓落雪這白鳥拉着的小轎子真不錯,裏面溫暖舒適,還有靈茶鮮果,就連劉多寶都跳出來蹭了一口果子。

    “站住。”秦蒼絕忽然喚住了她,“給我治傷。”

    陶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用急吧,反正咱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來日方長,有機會慢慢治。”

    這話懶散又無賴,秦蒼絕忽然感覺自己被坑了。

    就知道這女修一點兒都靠不住!

    他嫌棄瞟了眼自己滿是狼狽的新身體,冷冷的說道:“韓家修士遲早會回來,這具身體必須儘快恢復,不然的話,我們誰也躲不過去。”

    “哦?”陶蘿終於打起一絲精神,眯起眼睛認真的看着他。

    “你不是說要我以韓落雪的身體控制韓家嗎?以韓落雪現在的狀態,韓家根本不會把她放在眼裏,想起到控制韓家的目的,至少應該……”

    秦蒼絕頓了頓,想起以陶蘿的能力治療大乘期修士猶如天方夜譚,沉吟着說道:“至少該讓她看起來是正常的。”

    韓落雪那張傷痕遍佈的臉,確實很沒有說服力,一眼就看出她傷的很重,根本沒能力跟韓家

    家主抗衡。

    陶蘿略一思索,就傳音道:“那你躺着別動,我先把她的臉弄好。”

    她背過身子,從姜衍那裏打劫來一滴仙露,然後小心翼翼的滴在了韓落雪臉上。

    純淨晶瑩的露水一接觸傷口,原本不斷蔓延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退去,不到一刻鐘,那傷口便蠕動癒合,又恢復了從前的白嫩細膩。

    效果真是不錯!

    陶蘿望着那滴仙露,很有種給自己也塗一臉的衝動。

    然而這東西實在是太少了,一滴只堪堪修復了一道傷口,韓落雪臉上的傷可不止一處。

    “大帝,多弄點兒,你老情人傷的太重,一滴不夠。”陶蘿撥拉着小圓葉催促道。

    姜衍心疼的直哆嗦:“這可是本帝辛辛苦苦凝結出的精華啊!竟然全便宜了這個惡毒的女人,真是太可惡了,本帝要氣死了!”

    一搶他的靈力跟仙露,這破藤就跟被割肉似的,什麼舊情全忘的一乾二淨,眼裏只有他那點兒不值錢的東西。

    陶蘿沒好氣的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控制了韓家,多少靈植沒有,快來快來,我們還要用韓落雪裝逼呢!”

    催了老半天,又弄到了一滴露水。

    陶蘿趴在韓落雪腦袋前,小心翼翼的滴着仙露,傷口一點點蠕動修復,數日過後,臉上的傷口全部消失不見,那張絕美的容顏終於再次呈現在她面前。

    真是美啊!與藍韻真人也不相上下啊!

    陶蘿盯着看了許久,就聽到秦蒼絕不耐煩的聲音:“看夠了嗎?”

    “美人怎麼能看夠呢!”陶蘿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魔頭前輩,我美還是她美?”

    秦蒼絕有一瞬間的呆滯。

    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用問嗎?這女修是不是嫉妒的傻了?

    魔頭眼中的鄙夷之色那麼明顯,陶蘿恍若未絕,笑眯眯的傳音道:“誇我美給你肉湯喝,誇她美給你一刀。”

    “你美。” 識時務者爲俊傑,魔頭毫不猶豫的昧着良心說道。

    “前輩眼力果然好!”陶蘿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覺得我更好看一些。”

    “嘔~”

    這種奇怪的聲音是姜衍發出來的,陶蘿完全當沒聽見,又傳音道:“魔頭前輩,既然傷勢好了,你熟練一下身體,順便學習一下韓落雪的舉止儀態,我們準備表演吧!”

    “好了?”秦蒼絕眉頭微皺,纖瘦的胳膊微微舉起,袖管滑落,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手臂。

    “一張臉足夠嚇唬韓家那羣渣渣了,再說了不是有衣服擋着嗎?又看不到,你還是學學韓落雪的聲音吧,別到時候露出破綻來。”陶蘿不以爲然的說着,完全不打算再貢獻一滴仙露出來。

    就算姜衍不心疼,她自己還心疼呢!

    姜衍的東西還不是從她身上搶來的!

    看到這女人小氣吧啦一毛不拔的樣子,秦蒼絕習慣性的扭過腦袋不想理她。

    誰知陶蘿卻又敲了敲他的胳膊,笑容滿面的說道:“前輩,大乘期的身體也給你了,傷也給你治好了,韓家修士又不知道跑哪兒搬救兵去了,我們等着也是等着,不如烤鳥喫吧?”

    說話間,小臭已經拖着比它身體大了無數倍的白鳥湊了過來,殷勤的把鳥放在了秦蒼絕面前。

    秦蒼絕的眉心再次跳了跳。

    “前輩你真的不想喫嗎?這鳥一看就是精心飼養過的,羽毛又白又幹淨,肉質也細嫩滑膩,無論是烤着還是燉着都很美味,您若是嫌費火,咱們燉了熬湯也行,保證不浪費一丁點精華!”陶蘿眨巴着眼睛蠱惑道。

    秦蒼絕的眼皮子跳了跳。

    原本他是想拒絕的,不知爲何,想起蚌肉湯那鮮美的滋味,竟然又有些動心了。

    “燉吧,我的魔元力不多,烤起來費火。”秦蒼絕表情嚴肅的說道。

    “沒問題,都聽您的!”陶蘿嘿嘿一笑,利落的開始收拾鳥毛,邊收拾邊嘀咕道:“咱們留着一隻,以後不缺火了再烤着喫!”

    拔毛,洗淨,慢火細熬,數日之後,又一鍋美味的肉湯出鍋了。

    陶蘿揭開鍋蓋前,特地先用靈識四處看了看。

    然後她果斷的捂緊了鍋蓋。

    媽蛋,總有那麼一些不識眼色的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別人開飯的時候來!

    她一跺腳,惡狠狠的說道:“魔頭前輩,你練習的怎麼樣了?考驗你演技的時候來了,請開始你的表演吧,用大乘期高手的風範嚇死韓家那羣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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