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的響動越來越大,小彭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 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魔域不同於修真界,空氣中沒有靈氣, 魔氣不好轉化吸收,修士隔段時間也需要進食維持身體的基本所需,但問題是, 他來的時候剛吃了不少東西, 這才過了多久, 怎麼肚子就餓成了這樣?
對了, 現在過去多久了?
小彭揉了揉腦袋,撿起一塊兒石頭,向陶蘿的方向扔去。
很快,一直觀察着他動靜的陶蘿急急的奔了過來。
“彭道友, 你終於醒來,身體有沒有感覺什麼不舒服?我長得好看嗎?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女人嘰嘰喳喳的傳音着, 那張臉湊得極近,大大的眼睛裏透着幾分激動, 還有點兒其他的意思,小彭覺得有點兒詭異。
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開口道:“你不就是那個女騙子陶蘿嗎?你放心, 我記性好着呢,你騙了我好幾次這事兒,我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我身體也很正常,完全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哦等等……”
小彭說着說着,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
陶蘿也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老半天之後,忽然捂住脣喫喫的笑了起來,那笑容特別誇張特別興奮,彷彿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竟然絲毫不顧及形象,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女修的行爲動作太過反常,小彭有些心慌。
他咬了咬脣,滿臉兇悍的看着陶蘿:“喂,我問你呢!這是什麼味道,哪裏傳來的,怎麼這麼臭啊?”
陶蘿捂着脣拼命憋笑,老半天才答道:“還能從哪裏傳來的,你自己聞不到嗎?這是你口中的味道啊!”
“什麼?我口中的味道?”小彭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口中怎麼會有味道,你少來騙我,到底是……”
話說到這裏,他忽然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因爲伴隨着他的聲音,濃重的臭氣源源不斷的從他口中傳出來,只要鼻子沒毛病的,絕對能分辨出這味道來自哪裏。
看着對面女修笑得樂不可支的模樣,小彭迅速捂住了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口中會有這麼臭,哦不,這麼奇怪的味道?”
他捂着脣跟陶蘿傳音道。
陶蘿笑得像個傻子。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還沒嫌你薰着我呢,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
她振振有詞的辯駁着,心底卻樂開了花。
自從進階爲魔族後,她的實力突飛猛進,理論上口臭威力也應該有飛一般的提升,可惜口中的味道雖然淡了,功效卻似乎沒什麼大變化,甚至失去了那股強烈的臭味,一點兒都不像從前那麼震撼人心,面對秦魔頭時也很無力,頂多只能困他半個時辰。
陶蘿心底隱隱有些遺憾,在魔域獵殺打劫者的時候,也試圖觀察其他被薰暈者的身體狀態,然而無論是人還是拉車的靈獸,被薰倒後都遲遲無法醒來,她的時間寶貴,實在沒時間跟這些人耗着,只得挑出元嬰期的頭領給姜衍吃了,至於其他小嘍囉,也就丟在那裏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然而小彭不一樣,這小夥子到底是她請來的車伕,於情於理,她實在不該扔下不管,於是陶蘿耐着性子守在附近,殺魔獸收元嬰,順便隨時觀察着小彭的身體變化。
足足過了快兩個月,小彭終於醒來了。
算起來,小彭還是她親眼見到的第一個被薰暈後再次恢復意識的修士。
沒想到一醒來就給她帶來了如此大的驚喜。
千算萬算,都沒算計到這口臭進化出了新功能,竟然會傳染了!
而且傳染後只有單純的臭味,沒有任何殺傷力,這真是太完美了!
陶蘿越想越美,忍不住敲了敲小彭的肩膀:“喂,你再說幾句話來聽聽!”
小彭緊抿着脣死都不肯說話,一雙黝黑的眼睛瞪着陶蘿,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跟你有關!快把我口中的怪味弄走,不然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也弄不走,不信你試試?”陶蘿翻了個白眼,表情要多無賴有多無賴。
而且這真的是大實話,她自己的口臭還沒治好呢,哪裏有本事治別人的!
小彭抿着脣瞪着陶蘿,想跟這女修打一架,可是又忌憚她的實力,過了一會兒,忽然拎起飛劍,自顧自向遠處走去。
“喂,你要去哪裏?”陶蘿開口喊住了他。
“當然是回去找兄弟們了,不然我能去哪裏?”小彭表情憤怒,又帶了幾分無可奈何的味道,“況且我昏迷這麼久,你要是想殺我早就殺了,你沒要我的命,我能把你怎麼樣?”
這女修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應該是怕他被其他碰巧過來的修士撞到殺死,他總不能恩將仇報對這女修動手吧?況且能不能打得過還不一定呢!
男修的身影越走越遠,陶蘿盯着他的背影,很想喊住他,好好問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再觀察一下後續變化,這傳染後的口臭嚴不嚴重,會不會自行消失之類的……然而想了想,終歸是作罷了。
想找個小白鼠做實驗什麼時候都可以,當務之急,還是多喫點兒元嬰提升實力纔對,凌翊那廝還生死不知呢,留小彭在身邊煉化元嬰很不方便,還是不要留這個累贅了。
陶蘿拎着小黑鳥,腳步輕快的走向了肉鍋,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而小彭繞過漫天的白色飛蟲,小心翼翼的回到兄弟們的營地時,已經又過了一個月。
老駱滿臉擔憂的走了過來,問道:“小彭,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陶蘿呢?她之前給我們傳訊說你有點兒事耽擱了,所以要遲迴來幾天,究竟什麼事兒啊,陶蘿爲什麼不見了?”
“對啊,小彭你不是跟弟妹去浪了嗎?怎麼轉了一圈,弟妹沒了?”
幾個兄弟嘻嘻哈哈的開着玩笑,小彭抿脣看着他們,始終不說一句話。
老彭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問道:“你這小子,到底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你以前不是挺能說的嗎?在血魔城打探消息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怎麼現在倒成了個悶葫蘆了?”
“就是啊,小弟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