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紀遙 >第一百八十章 來者不善
    畢竟除了慕夕辭之外,蕭易辰對很多事情都很感興趣,大多數時候還是顧不上這個玩具的。

    “還記得當年我說過的麼,蕭某定會在萬劍宗恭候慕道友。”

    “我如今的回答一如當年,怕是要讓蕭道友失望了。”

    慕夕辭退後一步,臉上除了掛着招牌式的微笑外,再無其他表情。背在身後的手中握着九天杵,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磨砂着九天杵上的紋樣。

    受制於人,她顯然不敢將自己的不耐煩表現的太明顯。在對方點破身份後,也不敢再轉身離去。

    蕭易辰的嘴角卻不自覺地越發上揚了幾分,一雙桃花眼中卻劃過了一抹不愈。

    兩人就這麼看似笑容滿面地對立着,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若是有人無意間闖入此中,怕是還以爲這二人的感情有多熟絡,在這寒風冷冽裏還能言笑晏晏如常。

    就在這時,天上洋洋灑灑開始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籔籔落下的雪花,使得這一片霜色庭院顯得更加幽靜而清冷。

    不遠處大堂中玉寶的說明聲在不斷變小,天地中彷彿只剩下和着雪花飄散的風聲與二人輕微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這蕭易辰到底想要她做什麼。

    對方來松霧城肯定是事出有因,但特地叫住她,想必不是爲了敘舊那麼簡單。

    但退一步說,萬劍宗有那麼多弟子又有什麼需要她去做的呢?

    似乎有些冷。

    慕夕辭看着蕭易晨手中的摺扇,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

    周圍的雪似乎下得很是歡快,不一會原先稀稀落落的雪花就變作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

    若真是舊時相遇,在這滿天飛雪中倒是適合一起煮酒烹茶共敘佳話,一起吟詩賞雪豈不快哉。

    可這雪中佇立的二人,顯然都沒有這樣詩情畫意的心性。

    因慕夕辭這句讓人不那麼快慰的回答,兩人之間沉默了半晌,誰都沒有先一步開口說話。好像是在比誰能沉默地更久一般。

    直到茫茫大雪在一刻鐘內,直鋪到腳踝那麼高。慕夕辭已經隱隱想要將身上的仙流裙緊一緊時,對面站着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蕭易晨修長的手指輕輕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一把白傘愕然出現在手中。只見他悠然地撐起了傘柄,遙遙地望了眼遠處的假山。含笑着問道:“雪大風寒,慕道友不來傘下避一避雪嗎。”

    那被撐起的白傘看起來極爲普通,要不是因爲白傘上畫了一朵紅梅,怕是早就被大雪隱沒其中了。

    “不必。”

    這雪下的着實詭異了些,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慕夕辭此時已是被凍得有些夠嗆。脣色已有些微微泛青。她膚色本就瑩白如玉,此時卻帶了幾分慘白,像是要隨風雪而去一般。

    雖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手中的九天杵卻是早已備好,隨時可以脫手而出。

    蕭易晨看着對面堅持的小人,無聲地笑了一下。

    只見他一襲紅衣,竹傘在握,一步一風華地走到了慕夕辭的身邊。手腕微微傾斜,將紅梅傘遮住了對方已有些瑟瑟的身影。

    “蕭某,卻從來都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蕭易晨說着。伸出一隻手輕輕攬住了慕夕辭的肩膀,稍一側身與對方並肩而立。

    自遠處看去,一人紅衣一人素衣,二人如瑩如玉氣質卓然,倒像是一幅綺麗雋永、耐人尋味的畫卷。

    只可惜,兩個當事人卻全然沒有這般賞雪作畫的心情。

    “這是你招來的人?”

    “這話怎麼說的,慕道友難道不應該先反省一下自身?”

    “我在三清閣中修煉,甚少下山,哪裏來的仇家?”

    “那真是稀奇。沒有仇家的你,爲何當年會有暗鴉塔的人被買兇殺人。蕭某真是不明白了。”

    ……

    兩人就這麼親密地並肩站着。彷彿在說不能爲外人聽去的悄悄話。

    而實際上,他們二人卻是在迅速地辯論推諉着。你一言我一語,在短短几句話內將敵人的路術、對方的仇家猜了個遍。

    不過兩人在質問完對方,捫心自問了一番。還是想不出到底有怎樣的仇家,一出手是以幻術殺人的。

    至少慕夕辭在她爲數不多的經歷中是數不出來的。

    她這麼低調而又懶得惹事的人,數來數去,唯一的仇家就屬慕夕天了吧。不過慕夕天還被關在三清閣呢。

    感受到蕭易晨從肩膀渡來的靈氣。慕夕

    辭不情不願地道了句謝。

    心裏卻在腹誹,怎麼每次和這妖孽待在一起,都會出事。

    “慕道友這句道謝那麼幹脆。該不是在內心埋怨蕭某吧。”蕭易晨收回攬住對方的手,將紅梅傘溫柔地遞到慕夕辭手中:“這次道友怕是要猜錯了,對付我的人,可不會用這麼低端的術法。”

    這一回,慕夕辭卻是沒有反駁出聲。

    修爲不如人,她除了在內心中吐槽兩句,還真不敢當着這位大人物的面說些什麼。

    所以說當年仰望一時的築基修爲,其實真算不上什麼。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你強得多的大有人在。

    真正遇上了強者,能力不如人一樣沒有話語權。

    慕夕辭這廂感嘆連連的時候,蕭易晨已經祭出了他那柄通體烏黑的長劍。

    長劍在側,蕭易晨卻沒有馬上出手。他一拂衣袖,步履安然地緩緩向西北角走去。

    他們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對抗遇敵,之前在上古祕境中倒是多多少少培養出了幾分默契。兩人說話吐槽對方的同時,卻是一人尋找幻術的陣眼,一人用靈氣支撐。

    直到慕夕辭將紅梅傘尖遙遙指向西北時,蕭易晨才這麼泰然自若地走了過去。

    着紅衣踏雪而去的蕭易晨,卻沒有半分女子妖嬈的胭脂氣,反而越發玉樹出塵。在慕夕辭看來,這妖孽的長相真可謂是得天獨厚。

    明明在她見過的人中並不算驚豔絕倫的存在,但桃花眼是唯一一個能將公子如玉四個字,脫離開青袍素衣的。明明穿着極爲豔麗的衣服,卻給人一股翩翩公子風雅俊逸之感。

    如果不是對方的性格和行事,慕夕辭倒是很願意多欣賞幾回。

    “若論偷襲殺人,用這一招對蕭某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輕轉手肘,蕭易晨就這麼波瀾不驚地一劍挑破霜雪。長劍縱橫,在空中化爲三道璀璨劍光,一道接着一道攜驚人之勢向西北角的假山撞去。

    撞擊聲不絕於耳。三劍連環,將那假山在頃刻間擊爲粉躪。

    驟雪初歇,方纔那一幕滿天雪景彷彿不存在一般。腳下依舊是霜色一片,卻沒有半點冰雪的痕跡。

    要不是紅梅傘上還殘留着一些雪水,慕夕辭怕是要以爲自己在與蕭易晨大眼瞪小眼的間隙做了一場幻夢。

    遠處站着一位身段窈窕的青衣女子。

    看到這女子後,慕夕辭的眉毛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下。這女子的衣着打扮,隱隱給她一種不和諧的感覺。

    那女子長得風嬌水媚,特別是那一雙丹鳳眼輕輕一掃媚態橫生。這樣的女子合該濃妝豔裹,必然是傾城風貌。可她卻淡點朱脣,裹着青灰色的布衣,一番清水扮相,端的是可惜了。

    “白狐公子的斷愁劍,果然不一般。”

    “原來是冷道友。”

    白狐公子,莫非說的是蕭易晨?誰這麼有取名的天賦,果然很多人同她一般認爲蕭易晨是隻狐狸麼。

    不過白狐形容的不貼切,像蕭易晨這麼妖孽的存在,直接叫妖狐公子得了。

    “此事卻是西喬與那位道友的私事,還請白狐公子莫要插手。”

    “不如冷道友說一說這私事爲何?”蕭易晨站在三人中間,卻沒有將自己的位置讓出。斷愁劍依然在手,似乎標明瞭他的態度。

    冷西喬面色不虞地用手理了理耳邊的頭髮,一揚下巴點了點慕夕辭:“素聞白狐公子身後佳麗三千,如今一見之下果真如此。萬劍宗的鶯鶯燕燕,難道不比這樣的貨色要強上許多?”

    “蕭某卻不知冷道友說的是哪樣的貨色?我卻不知如柳木頭那般,只對一個女人感興趣的人有什麼意思。一別多年,念念不忘,真是我輩楷模。”

    蕭易晨說着搖了搖頭,似乎頗爲遺憾自己竟不是一個癡情種子。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冷西喬瞬間漲紅了臉:“你!”

    在蒼梧山脈,最出名的三大宗門,莫過於萬法宗、萬劍宗和萬道宗。三宗之間倒是不像南曌國的四大派一般互相較勁爭奪優秀弟子。

    三大宗門各有所長,實力相當又互相不衝突也算是相安無事。

    結丹以上的弟子大多不是閉關修煉就是四處雲遊,所以在宗門見掀起風浪的也多時一些年紀輕輕就修爲高深的,天才弟子們。

    比如這裏站着的二人,一人是被其他門派弟子尊稱爲白狐公子的蕭易晨,一人是萬法宗高徒,芳名遠播的冷西喬。

    伴隨着他們名字的出現,總是流傳着一段段不知真假的奇聞趣事。

    其中就包括冷西喬傾心其師弟柳洵風,不惜買兇殺害師弟的青梅竹馬,最後硬是奪得師弟移情的故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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