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氣象主宰 >第三十一章:一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段因他而起的假期毫無徵兆地結束了,輔導員在班羣宣佈學校於後天正式開始上課,班裏一大幫子跑得比較遠的傢伙被弄得措手不及,要麼手忙腳亂地訂票,要麼忙着請假。李長弓雖然也想參加明天的花王大賽,但一來時間不允許,二來他也想回去看看人工湖現在的狀況,是否會有那麼一丁點可能會牽連到他。

    告別熱情的蘭協衆人,李長弓帶着大包小包上了飛機,原本還想回家一趟,卻被突如其來的收假打斷,只能通過快遞將買的東西寄回去,在電話上只能說都是廉價處理貨,五千萬的事李長弓怕父母一時難以接受,準備放假回去再說。

    至於東木正這邊,據王旭東得到的消息稱,經過醫院施救,東木正並無大礙,只是輕傷,明天會照常出席比賽。這倒讓他們鬆了一口氣,至少李長弓不必喫上官司。李長弓也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動手,而是後悔沒私下動手,讓人抓住了把柄。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後,李長弓回到瓜州市。此時也正值五一收假高峯期,機場的出租車倒是挺搶手的,炎熱的天氣更讓人心裏平添幾分煩躁,好不容易趕上一輛剛下客的出租車,坐在車內李長弓倒是有了買車的念頭。

    五千萬分三次到賬,眼下賬上已有兩千萬,王旭東保證十天之內剩下的三千萬會陸續到賬。這五千萬李長弓還沒想好該怎麼用,如果說就想靠這五千萬混喫等死的話完全可以,無論是放銀行領利息還是當個太平寓公,他都可以過得很瀟灑。一擲千金說不上,但就普通人的生活水準來講,一輩子不愁喫穿婚嫁病痛是能肯定的。

    但李長弓卻不想就這樣安享晚年,這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實在是讓他心生畏懼,這也是當初他爲什麼不選擇讀那些適宜公務員的專業而選擇國貿系的原因。

    對於這一點他想得很清楚,自己家裏無權無勢,要說有多大發展是不可能的,也就在機關裏混喫等死罷了,再說他的性格也不適合官場,所以當初李長弓並沒有選擇老師建議的專業。

    再說了,人活一世誰不想活得轟轟烈烈、波瀾壯闊?誰不想活在衆人矚目、豔羨崇拜的眼光中?如果能青史留名那就更好,有了氣象控制儀這一神物,李長弓覺得自己再不濟也能做出一番大事業,要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一番好意?

    連正義使者蜘蛛俠的信條都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話雖說得好聽,但實質上責任即權力,也就是在變相地追求權力,就像是身懷絕世武功的不可能是個朝九晚五的普通人;富可敵國的鉅富不會甘於平凡,整日粗茶淡飯;有能者必然身居相匹配的地位,古時如此,今世亦然。

    李長弓自認爲能力已經非常大了,除開幾位手提核彈密碼箱的大BOSS以外無人可比,是時候該追求相匹配的社會地位亦或是財富......

    另一縷陽光下,滬市國際會展中心前的露天廣場人山人海。中國蘭協拿到“華夏九鼎”後立即開始造勢,神品蘭花一出,當即在全球蘭界中掀起軒然大波,在場人中有一半都是從全國甚至是世界各地連夜趕至,在路上沒到的還有更多。

    王旭東從昨夜到現在嘴就一直沒合攏過,看到大賽現場的盛況更是撫掌大笑。

    可以預想,這一仗不僅是中國蘭協的翻身仗,更是打響知名度,走向全世界的成名一戰。而勝利者踏上新的高度,臺階必然要以失敗者的屍首作爲臺階。

    但今天的一位失敗者卻沒有這種自覺,東木正一臉平靜地坐在參會席上,頗有幾分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氣勢,若不是臉上的淤青與浮腫破壞了形象,任誰見了也要誇一聲處亂不驚。

    “@#¥#¥。”東木正被打掉的牙齒還沒來得及補上,說話有些漏風,說了兩遍身後人才聽明白。

    坐在一旁的韓國蘭協會長一臉愁容,看着東木正這幅慘樣先是上來問候了兩句,便忍不住抱怨道:“東木會長,你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們日韓臺三方一同聯手,一定能將中國壓下去嗎?可現在中國蘭協不聲不響地拿出了一盆傳說中的神品蘭花,你們還能不能拿下花王?”

    東木正面無表情,半晌纔開口低聲說了一句:“稍安勿躁,你看着就行了。”

    韓方會長一喜,壓低嗓子道:“東木會長,是不是你們暗地裏培育的蘭花也屬於神品?甚至品相更勝這一株‘華夏九鼎’?”

    面對韓方會長滿是希冀的目光,東木正卻沒正面回答,擡手指向臺上:“權會長,慢慢看,看下去你就明白了。”

    權會長一愣,旋即一臉笑意道:“好,好,好。”邊說邊退回座位,一臉輕鬆地看向臺上。

    這次對於亞洲蘭協組建的策劃,韓方最大的貢獻也只是在組建會議上投了一票,幾乎說是一個打醬油的存在,針對中國的謀劃全都是日臺兩方出錢出力。要是謀劃失敗,損失的可不只是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更有對國內蘭花產業發展至關重要的話語權。權會長自認爲不算中國蘭協的主要敵人,就算失敗了前頭還有RB和臺灣頂着,就連正主都不心急,他還急什麼。

    臺上,經過一番冗雜的發言後,大賽的幾位評委紛紛站起身與觀衆打招呼,秦昭明赫然身在其中,坐在他左手位的是一名身穿灰色和服的乾瘦老頭,令人奇怪的是老頭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左手一直縮在寬大的袖子中,看起來極不正常。

    沒人知道他手心一直緊緊攥着的東西是什麼,也沒人在意他手中的東西是什麼。

    自從今天早上東木正將此物交給他之後,他就沒鬆開過,同樣的,從早上到現在他滴水未進,一直沒上過廁所。

    “下一位是RB蘭界中德高望重的前輩村上正老先生!”主持人熱情澎湃的聲音響起,村上正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死死盯着桌上擺放的礦泉水。

    “村上?村上?”秦老低聲招呼了兩句,雖然他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爭,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賞蘭修身養性這麼多年的他也明白仇恨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更何況是村上正這種癡愛蘭花的中日友好人士。

    他們也算是相識多年了,當年既是周總理好友,又是中日友好知名人士的松村謙三老先生來華時就是村上正隨行,松村謙三在RB蘭界頗有影響,愛蘭如命的朱元帥聽說以後也前往一會,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只不過當時一人是軍人,一人只是愛蘭人士,兩者並無共同語言。

    再到後來,松村謙三的兒子松村正直訪問紹興,並將周總理贈與其父的環球荷鼎贈還中國時兩人第二次見面。當時秦昭明已投身蘭界多年,再一見面,有着共同愛好的兩人聊了起來,言談間引出當年之事,兩人這才記起對方。而朱元帥與松村謙三業已逝世,有着相同物是人非之感的兩人迅速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這麼多年過去,這份友情不僅沒有變質,反而像是陳年佳釀一般,隨着歲月越積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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