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五月就要到頭了,李長弓想起來好些日子沒去周家了,抽空去了一趟,當然,是走着去的,沒有開車。周家還是老樣子,生意依舊火爆,周爸周媽依舊很忙碌,他走後請了另外一名女生幫忙,唯一不同的是店裏再也不見周小唯幫忙的身影。
臨近高考,雖說小唯沒什麼壓力,但周爸周媽表現得很緊張,說什麼也不準周小唯到店裏幫忙。
由於租的房子離學校很近,李長弓嫌麻煩也就沒再開車上學,反正最初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眼下就算不開也不會有人對此產生懷疑,畢竟價值幾十萬的積家腕錶還好好地戴在手上。
左毅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左政再也沒出現在東海大學,與其關係親近的人很是震驚,想法設法聯繫左政,左政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渺無音信,不僅如此,qq、微信、微博好友紛紛被刪除,一切能聯繫上他的方式都已失效。這很反常,在常人看來,私拆他人信件這並不算什麼嚴重的罪,不會太遭他人非議,又何必要選擇退學?
思來想去,衆人只能將其歸結於左政的面子思想。陳薇之得知這個消息時倒是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多問什麼。
至於秦老,李長弓最後一次見他還是贈車那幾天,偶然聽他說要去拜訪老戰友,估計這會兒正大江南北地到處跑,按理說長途旅行並不適合一個老人,但這條定律對秦老來說不適用。想起這一茬,李長弓回憶起那天在會客室門口的國字臉,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部隊裏面的人,是秦老的司機或是保鏢一類的角色。
保鏢?李長弓啞然失笑,劃掉這個選項。從那天在滬市酒店房間內以及張莉電話中說的內容來看,真打起來還不一定誰保護誰呢。
本以爲秦老沒在東海,沒想到秦老忽然打來電話,讓他去一個地方,說是要請他喫飯。
由於是星期天,也沒什麼事,李長弓便答應下來,地點在城南,有點距離。
“一味齋”。這是飯店的名字,緊靠城南最繁華的街道,地處黃金地段,李長弓以前卻沒聽說過,之前來這邊時也不記得有這麼一家飯店。
按照秦老的指點,李長弓驅車駛至目的地才發現入口處是在商業街後面,外面看着平淡無奇,就是個普通路口,進去之後才發現別有洞天,一棟五層小樓被周圍一片極具現代氣息的大廈酒店包圍其中,顯得極爲袖珍,有幾分格格不入卻又別有一番風味。
轉過路口,一個老頭示意他轉彎,李長弓這才注意到這家“一味齋”竟修一大片停車場,之所以沒認爲是周圍酒店或商廈的,是因爲入口寫着大大的“一味齋私家所有”的字樣。
駛入停車場,沿途一連串在陽光下下熠熠生輝的車標讓他更爲驚訝,奧迪、路虎、寶馬、奔馳,清一色的豪車,放眼望去停車場內林林總總幾乎全是這類豪車,阿斯頓·馬丁ONE-77在其中也顯得不怎麼起眼,李長弓簡直要以爲自己來到了車博會。
看樣子,這一味齋還是個高檔場所啊。李長弓暗暗思忖道,將車停好。
一味齋入口處掛着一面古色古香的木匾,其上是三個鎏金的大字“一味齋”,既行既草,卻又顯得格外端正,無端透出幾分大氣或者叫霸氣,以字窺人,可見筆者久居高位,胸懷海量。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門口處端莊秀麗的迎賓微笑上前。
“南柯郡。”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迎賓小姐微笑道。
南柯郡是包間的名字,語出南柯一夢典故,南柯郡就是唐人淳于棼夢中治理之地,淳于棼醒來之後便歸隱道門
將其作爲包間名,倒是很對達官貴人們的胃口。古往今來,嘴上嚷嚷着榮華富貴皆是阿堵物,我欲乘風歸去的名人多得是,卻不見多少人做出實際行動,放在今天,就叫口嫌體正直。
直上五樓,迎賓小姐將他引至包間門口,然後告退。
輕輕推開包間門,屋內正交談的衆人一靜,轉過頭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滿含好奇、審視。
一眼望去都是些陌生面孔,李長弓下意識地看向首位,秦昭明正笑眯眯地招手。
“長弓,你來了,來這坐。”
衆人一愣,秦昭明指的位置分明是他下手第一位,這個位置一般留給與主人關係較親近的人,之前就連在座的秦昭明的孫輩都沒資格,卻留給一個外人?
“呃。”李長弓也從衆人的反應中察覺出異常,但是也沒別的座位,便大方應承下來。
“抱歉,秦老,我來晚了。”
“哈哈,不晚,不晚。”秦老捋捋長鬚,大笑道:“聽你校長說你這些天在學校很出風頭啊。”
“可不是,他開的那輛車都引起了轟動,還有人向我提議頒發一條新校規,禁止學生開豪車上學呢。”華文正也在,聽了秦昭明的話,笑道。
“校長,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李長弓喊起冤來,說:“我就開了兩天,這幾天車都扔停車場,灰都有厚厚一層了。”
“那你爲什麼不開了,是不喜歡嗎?”秦昭明笑呵呵地看着他。
李長弓手一攤,“養不起啊。”
“養不起?不是有那五千萬嗎?”
“無根之水罷了。”李長弓擺擺手,“總不能坐喫山空。”
“嗯。”秦昭明滿意地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能有這種想法我很高興,看來我這車送對了,希望你通過自己的努力,早日實現夢想,到時候這車想怎麼開就怎麼開!”
“那就託您老吉言了。”
“哈哈哈,你小子。”秦昭明大笑,在座的人面面相覷,大多都是秦昭明家中晚輩,自然清楚平日裏秦昭明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很少會笑得如此開懷,由於其軍人作風,從小都不怎麼敢親近他。
“來,長弓,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外孫秦準。”隨着秦老的話,一名青年站起身,長相俊逸,看其眉宇還有幾分稚氣,估計比李長弓小几歲。
“李大哥你好,我是秦準,很高興認識你。早就聽外公說起過你,神仰已久,今日終得一見啊。”秦準一臉真誠的笑容,伸手道。
李長弓站起身,兩人握了握手。秦昭明在一旁道:“秦準啊,我記得長弓也是你的學長,以後要記得多向長弓學習,別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是。”秦準表情顯得有些無奈,不過也不敢違背秦昭明的話。
見秦準答應下來,秦昭明看向李長弓,說:“長弓啊,這小子整天不學好,你幫我多看着他一點。”
“哈哈,哪裏的話,共同進步,共同進步。”李長弓自然也不會說些惹人嫌的話,客套了兩句。
“這是我孫女,秦時月。”秦昭明轉手又指向另外一人,那人站起,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美眸生笑道:“長弓哥,我們又見面了。”
“你是...”李長弓腦袋短路了一剎那,好不容易將其與記憶中一張微有模糊的臉龐重合。
“秦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