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他又從浴室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扔給我,“按着,別在我面前做出那副樣子”
我咬牙道:“那你想我什麼樣子”說完拿起毛巾賭氣似得重重按上額頭,傷口上一陣刺痛襲來,我當即頭皮一緊,要不是死死咬着脣,眼淚花都差點滾落下來。
顧誠涼涼看了我一眼,接着在牀邊坐下,他伸手掏出一支菸叼在嘴裏,不鹹不淡的道:“給我說說,你和葛天宇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額頭上正疼得不行,沒好氣的道。
聞言他眉毛一擡,“別跟我裝糊塗,他在你面前這出英雄救美,到底是怎麼開演的嗯”
他目不斜視的看着我,而我和他對視一番,在他凜冽的目光中終究敗下陣來,所以邊偏過頭邊抿了抿脣問:“這跟離婚有關係嗎”
言下之意,現在大家都談到離婚了,討論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結果顧誠聽了我的話,猛地拿掉嘴上的香菸,再攥在手裏狠狠揉碎,隨之又重重丟進垃圾桶裏。
他說:“你要搞清楚,至少現在這刻你還是顧太太,所以在我面前,你只能做個透明人”
“呵呵,透明人”我好笑的看着他。
這雙重標準未免也太過了,我真想問問顧先生,他在我面前又幾時透明過
面對我諷刺的眼神,顧誠微微蹙眉,繼而冷冷的道:“你可以不說,不過這點小事還需要我親自去查的話,你自己想想後果。”
婚都要離了,還能有什麼後果我有些不屑的想,不過我還是不想因爲幾句話,去惹惱這個獨斷專行的男人,既然他這麼想知道那就告訴他吧,反正我從來都問心無愧。
思及此,我面無表情的說:“中午我和小徐在那家餐廳喫飯,結果遇到狗仔跟拍,然後”
接下來,我便將中午遇到狗仔之後的事情,全都給他講了一遍,最後又加了一句:“他救人只是出於自然反應,還有,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愛演戲。”
這句話說完我就有些後悔,畢竟他也曾爲了救我險些喪命,而且他爲我做的,遠比葛天宇多太多,我這話實在有些忘恩負義,也太過令人心寒。
毫無意外,顧誠聽完表情一滯,渾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彷彿讓整個房間內的溫度都驟降幾度。
面對他毫無溫度的眼神,我簡直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可我剛想跟他解釋,是自己表達出了問題,或者說是現在我心裏憋着一口怨氣,以至於說錯話。
可他在我之前已經開口,“很好,現在已經有比較了,對你而言,這種男人是不是比我有意思得多”
說這話時他臉上有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卻未達眼底,就連那輕飄飄的聲音,都像是怒意爆發的前兆。
“夠了”顧誠狠狠打斷我,又說:“難怪你這麼迫不及待想離婚,我看是想快點跟他雙宿雙飛吧”說到這他冷笑一聲,“口口聲聲說愛我,盧青青,你的愛情到底有幾分可信度是不是覺得顧太太的身份不穩,現在又轉向葛天宇,反正他對你也足夠有興趣。”
“不,不是這樣的”我連連擺手,太多解釋的話想衝口而出,卻反而不知該先說哪一句,尤其我的心意被他懷疑,我瞬間便六神無主,可我的愛,要拿什麼去證明
顧誠面目森冷的伸手在我肩上輕拍了兩下,從而譏諷的道:“我提醒你,對葛天宇別太癡心妄想,葛家大門連多少世家小姐都沒有希望,更別說是你。”
“你聽我說,這只是誤會,我對葛天宇沒有任何想法,對那什麼葛家也沒有絲毫興趣,但是請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愛你”
面對他的冷嘲熱諷,我一面心酸難過,一面着急解釋,畢竟這都是我說錯話的後果,可當我再次表達愛意,試圖讓他相信時,卻看到了他眼中明顯的不屑,我衝動的話語,也一點點冷卻下去,直至無聲
顧誠無謂的說:“那又怎樣我早就說過不在乎,所謂愛情,不過是男女間無聊的把戲,而我早已過了那種無知的年紀,”他頓了頓又道:“所以盧青青,別以爲把這些話掛在嘴上就能怎樣,女人對我而言,在牀上對我有足夠的吸引力,下了牀安分守己,做到這兩點就夠了。”
“那夏依然呢你敢說你也不愛她嗎”
男人寡情至此,我依然不肯相信,哪怕他心中所愛不是我,至少我想證明在他的世界裏是有例外的,結果顧誠接下來的話,讓我最後一絲期望也破滅了。
他說:“我說了,在我的字典裏,早就沒有愛情這回事。”語氣和他人一樣冷,就好像他是沒有心的。
“你撒謊”我大聲的道,甚至比他否定我時還要激動,“你明明對她那麼不同”
與其說我不願接受他不愛夏依然,不如說,我不願接受他沒有心,可事實已擺在眼前,我不得不信。
“一定我講明你才相信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對她不同是因爲她的身份不同,或許,曾經對我來說,她是特別的存在,僅此而已。”顧誠漠然的道。
原來在這場感情角逐中,我根本沒有所謂的敵人,我的敵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心,堅如磐石冷硬似冰的心,若朝夕相處還不夠,可生死與共也未能打動他一分,還能有什麼希望
以往我可以安慰自己,都是因爲有夏依然的存在,可現在呢
原來,不愛就是不愛,跟任何人無關,我太可笑了,跟一個壓根不相信愛情的人討論愛情,所以註定得不到迴應,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