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倘若此生唯愛你 >272.我只信證據
    可顧誠並未有絲毫觸動,他就像一座冷硬的冰雕,裏面裝滿了仇恨和報復,醞釀着毀滅一切的瘋狂,令人不敢靠近。

    夏國明擡頭望了望天花板,再低頭時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也許是想到命懸一線的夏依然,他最終泄氣般道:“我承認,在顧氏面臨危機時,我的確起了私心,後來也確實換了身份接下工程,由此從中獲利,最終才能將夏家發展壯大,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至於去謀害你父母的性命,也不可能那麼做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顧誠略顯煩躁的皺了皺眉,“我說了,我只信證據。”

    見怎麼都不能說服顧誠,夏國明急的跳腳,他拍打着手心說:“證據你可以去查,只要讓然然的情況穩定下來,我也可以親自替你去查,如果到時候能證明我說的是假話,那我保證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算我求求你,給我們一次機會,給然然一個活下去的機會,骨髓,我們只需要一點點”

    至此,顧誠冷硬的表情終於有所動容,但他沉默一番,最終還是十分果決的說:“機會,沒有,骨髓,更不會有,我勸你趁夏依然還沒嚥氣,趕緊去陪陪她吧,別的,別指望我能幫你什麼。”

    面對顧誠的斷然拒絕,夏國明瞪着猩紅的眼睛,咬牙切齒的道:“顧誠,你夠狠”

    “彼此彼此。”

    顧誠無謂的轉身,向護士站走來,但護士卻找了個理由,攔住他的腳步,顧誠也沒有硬闖,就那麼背對着夏國明,面無表情的站在護士站外,像一尊冰雕。

    而夏國明望着他決絕的背影,一瞬間老淚縱橫,那是一個父親絕望的淚水,他還能怎麼辦畢竟連下跪這樣的事都做了。

    霎那間,我竟有些動容,即便那淚和父愛,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其實我很討厭自己這種心情,畢竟他對我已經那樣了,我是早就被拋棄了的,我覺得他可憐,他拋棄我的時候,又有沒有可憐過我

    可人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知如此還是無法控制。

    在此期間,我轉頭問身後的護士,“那個女的只能用我孩子的骨髓救嗎”

    護士解釋說:“你孩子的骨髓,只能幫助她恢復一定的造血機能,但她身體裏那種奇怪的毒素,遲早還是會奪取她的生命,換句話說,只是延長一定的生命。”

    “多久”我又問。

    “醫生說情況好的話,最多一年左右,如果情況不好,有可能連半年都撐不下去,而且對這麼小的孩子進行造血幹細胞採集,實在是很不理智的舉措,若是成年人,本來沒什麼,可孩子實在太小了,存在太多的不穩定因素,所以醫生的建議是”

    她說到這兒搖了搖頭,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護士突然又說。

    “什麼”我疑惑的望着她。

    她想了想說:“如果你的孩子出生時有保存臍帶血,就能派上用場,而且相比採集造血幹細胞,這個治療效果會更加的好”

    說着不等我開口,她又搖搖頭道:“一般情況下,找到完全吻合的

    骨髓,已經實屬不易了,臍帶血,更是想都不敢想,再說臍帶血稀缺,一是因爲家長不願花錢保存,有願意保存的,又有幾個肯捐出來所以一般都不在醫生的考慮之列。”

    聽完我定定的道:“我們有。”

    我在想,她應該是不清楚我和夏依然的關係,所以才說出這番話。

    護士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指着我喫驚的道:“你是說”

    “對”我坦誠,又問她:“是不是真的能救她”

    護士定了定神糾正我說:“正確的說法是延長她的生命,這期間如果找不到解毒劑,她還是會”

    “好,我知道了。”我點頭道。

    外面,夏國明抹了把眼淚,也往護士站走來,看樣子他還是不打算放棄,但同樣也被護士攔了下來。

    這時,走廊上急匆匆過來一個醫生。

    “夏先生,夏小姐再次陷入了昏迷,這一次恐怕”

    “什麼”

    夏國明大驚失色,雙手一把握住醫生的肩膀,焦慮萬分的道:“那你趕快救她啊”

    醫生爲難的攤了攤手,“這您很清楚,沒有合適的造血幹細胞,我們也束手無策。”

    “造血幹細胞”

    夏國明重複了一遍,轉而向我望過來,眼神與我撞上的瞬間隨之放開醫生,不顧一切的往護士站裏衝,邊指着我邊喊:“有骨髓,明明就在這裏,完全吻合你們趕快去抽出來救人啊你們不是醫生嗎”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顯得爲難,站在他面前的那名護士更是直說:“夏先生,供體實在太小了,再說沒有得到監護人同意,我們無權進行採集”

    這番解釋,夏國明全然聽不進去,他氣急敗壞的道:“那你們難道就眼睜睜看着我女兒去死嗎你們去給她做工作,去勸她啊”

    “抱歉。”護士搖了搖頭。

    夏國明用力抓了抓花白的頭髮,在原地走來走去,看樣已經快要急瘋了。

    “那你們趕快想辦法啊再多的錢我都願意出,不管要什麼代價我都同意,你們快去想辦法,快啊”

    夏國明抓着這個護士,又搖搖那個醫生,但所有的人都只是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對不起,這三個字像一個尖銳的事實,將他打擊至崩潰。

    夏國明沿着護士站前臺滑坐在地,樣子確實可憐,我恨自己沒長一顆石頭心,不然就硬起心腸,完全視而不見。

    不多時一名護士從重症監護室跑出來,低聲對醫生說了幾句什麼,醫生匆忙跑到夏國明跟前,“夏先生,夏小姐又醒過來了,你現在還是趕緊進去跟她說說話吧,這次她要是再陷入昏迷,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然然,然然”

    夏國明喊着夏依然的名字,失魂落魄的跟着醫生往重症監護室而去,顧誠望着那個方向,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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