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倘若此生唯愛你 >48.呼吸可聞
    “嗯?”顧誠似乎也在思考什麼,有點晃神,聞聲他回過神來,只淡淡的說:“我們應該進去了。”說完他捉起我的手放在他臂彎,若無其事的轉身往大堂而去。

    走兩步,我終於還是沒忍住將他的手一放,說:“顧誠,爲什麼你不能對我坦誠實情?那個長得像我的夏依然,她到底是你的誰?”

    “這重要嗎?”顧誠無謂的道。

    我鄭重的點頭。

    重要,當然重要,即使在他眼裏我們只是契約關係,可我仍然想知道他娶我的真實目的,這不僅僅是好奇。

    顧誠看着熱鬧的大堂方向沉吟片刻,繼而說:“有時間我再告訴你,但不是現在。”說完往前走去,他的背影在夜色渲染下顯得有幾分沉鬱,走幾步回頭看我仍然沒動,他問我:“盧青青,你在害怕什麼?”

    我因爲他的問題一怔,我在害怕什麼?我不知道,害怕動心,害怕未知的真相,我害怕的東西太多太多……兩段失敗的感情讓我猶如驚弓之鳥,我裹緊自己瑟瑟發抖的羽翼,一顆破碎斑駁的心,害怕一切受到傷害的可能。

    “盧青青,你太貪心了。”

    顧誠說到,他不知何時點了一支菸夾在手中,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情我也看不真切了。

    誠然我是貪心的,簽下協議,守護我應該守護的,報復我要報復的,基於自己被動的契約關係,我不應該再貪心的想要知道更多,我應該做的就是等,等真相離我越來越近,等那層窗戶紙有一天被捅破,或者等來難以自控的心動心碎……

    顧誠又對我道:“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依言跟上他的步子,一同往別墅大堂走去。

    大堂裏,生日宴正進入高/潮,中間臺子上一隻只碩大的壽桃,另一邊侍者又推出個一人多高的韓式裱花多層蛋糕,現場音樂放的是粵語祝壽歌,生日的氣氛一下就起來了。

    葛老滿面紅光走上前,然後對現場來賓講了一番誠摯的致謝詞,隨後他目光從人羣中掃視一圈,最後落在鄭市長身旁的一個男人身上,葛老接着說:“今天還要藉此機會宣佈一件事,犬子葛天宇已到而立之年,他與付省長千金交往已久,兩個孩子的事情作爲長輩我們也是非常贊同高興的,因此趁今天大家都在作個見證,來來來,小雪,天宇呢?你也上來!”

    葛老話落那個付雪已經上前去,秀雅的臉上笑容得體,倒是葛天宇不見人影,來賓紛紛張望,一時間交頭接耳,葛老眼看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賓客在下面看着,我小聲問一旁的顧誠,“怎麼回事?”

    顧誠看了看周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面,他這才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官商聯姻,大概是葛天宇跑了。”

    “那這怎麼辦?”

    “看着吧。”顧誠無謂的道。

    我繼續看向葛老那個方向,只見有下屬上去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葛老臉色一沉,他也不好當場發作,一張臉隨即憋成了豬肝色,那個付雪站在他一旁也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只不過下一刻葛老臉上的怒意已經消失,已然換成了一張笑臉,他大聲自嘲,“實在是不好意思,天宇那小子今晚多喝了幾杯,已經被送到後面休息去了,讓付省長和大家見笑了,小雪,我替他向你道歉。”

    付雪連連擺手,忙說沒關係,那個被稱爲付省長的男人臉上毫無波瀾,只略略點了點頭。

    葛老適時拿出一塊通體碧綠瑩潤的翡翠,不由分說交到付雪手中,然後對衆人笑道:“今天先給東西表表我們葛家的心意,這訂婚宴下次挑個好日子重開,希望屆時各位一定賞光。”

    賓客紛紛點頭,如此一來,一樁尷尬便被葛老三言兩語輕易化解。

    宴會結束,顧誠帶着我離開,剛走出大堂,卻有兩人朝我們走了過來。

    “付叔叔。”顧誠率先招呼,十分謙遜有禮。

    付省長點了點頭,對上顧誠時,他面上除了淡然溫和,一點之前的深沉內斂都沒有,看來顧誠和他的關係也是不一般,難怪鄭市長也要賣顧誠面子,原來這裏面大有文章。

    付省長旁邊站着付雪,我們互相微笑點頭,近了看,她比先前看着還要漂亮有氣質,我心裏想着,這麼氣質出衆溫婉的女孩,配葛天宇那個紈絝子弟,實在是可惜,只不過豪門婚姻,又有幾樁是自願的?

    付省長這會兒目光落在我臉上,問顧誠:“我聽說你成家了?就是這位小姐?”

    顧誠點頭說是。

    付省長略有些責怪的說:“怎麼不通知一聲?我也好討杯喜酒,老顧不在了,幾家的情誼還是在的。”

    顧誠連連點頭稱是,又說:“實在是時間倉促,”說着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新娘子着急嫁給我,所以沒來得及舉辦婚禮,讓付叔叔見笑了。”

    聞言我臉上一熱……什麼叫我着急嫁給他?隨後一想還真是,當時房子都快被拆了,可不就是着急嫁給他!

    付省長聞言哈哈笑道:“你們年輕人吶,就知道胡鬧,要說這一輩中你是最穩重的,也這麼瞎胡鬧!”

    顧誠跟着打了個哈哈,就聽付省長疑惑到,“我怎麼記得你那時候和夏家那丫頭走得近?想不到你們竟然沒走到一起。”

    我一聽又是姓夏那個人,心裏直嘆,恐怕顧誠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她的事,只有我一個被他有意矇在鼓裏,對於他對這件事的掩飾敷衍,我想自己也會漸漸習以爲常吧。

    果然,顧誠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即搖了搖頭說:“世事難料嘛,長大了,很多東西都不同了,還是小雪和天宇難得,能修成正果。”輕輕巧巧就被他轉移了話題。

    付省長擺了擺手,“呵呵,這事現在還難說,我看天宇那小子有些不情願,偏偏小雪還記着他小時候救她一命的事,算了,年輕人的事我不管,也就是葛向東跟着摻合,要我看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他有點心急了……”

    顧誠笑了笑,應了一句“好事多磨”,後面一番閒扯,我穿着高跟鞋,腳都有點站麻了,大家才互相道別,各自離去。

    這晚回到家,洗過澡後照例一番纏綿,事畢,顧誠見我沒有睡意,把我按在懷裏,又是狂吻一通,他笑得邪魅,“怎麼,顧太太今晚還不滿足?”

    蒼天吶!我哪裏是不知滿足,分明就是還記掛着“夏依然”那檔子事,睡不着覺,我扯過薄被掩住胸前大片春光,有意將一雙大眼睛幽幽望着他,弱弱的說:“你說有時間會告訴我……”

    顧誠深邃的黑眸與我對視片刻,隨即他莫名一個哂笑,然後翻過身靠在牀頭,慢條斯理的點燃了一支菸,隨後才眼含深意的說:“盧青青,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只能告訴你,夏依然是我女朋友,而你纔是顧太太。”

    “嗯?”我疑惑皺眉,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夏依然是女朋友,我是顧太太,難道他也是想要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還是說夏依然因爲什麼原因做不成他的妻子?

    顧誠呼出一口煙,挑眉看着我,“我娶你有娶你的原因,當然不娶她也有理由,至於其他,你認爲我有必要跟你交代清楚嗎?”

    我下意識搖搖頭,腦子裏反覆思考他的話,然而一無所獲,其實他的話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多透露一個字了,隨之陷入了沉默。

    而他說完直接翻身下牀,往衛生間而去,這男人十分注重個人衛生,他抽完煙都有漱口的習慣。女人都喜歡愛乾淨的男人,那種內褲襪子一塊放的男人,真心令人厭惡。

    夜色深沉,睏倦襲來,我側過身去睡在牀的一側,男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牀的另一側隨之陷下去,他說:“過來。”一副命令式的口吻。

    我已經有了睡意,確實是不想動了,縮在牀的邊緣沒有動作,下一秒,他大手已經伸了過來,一個用力便把我帶入懷中,他結實的手臂緊了緊,語帶不悅:“敢和我使小性子了,嗯?”

    “困了……”

    我閉着眼小聲說,睡意已被他趕走大半,待在他懷裏卻不敢動彈,這個男人體力有多好我是知道的,我可不想明天腰痠腿軟的去上班。

    “睡吧。”他說,聽上去也是作了一番思想鬥爭的。

    隨後,牀頭燈啪的一聲關上,我感覺周圍暗下來,安靜的空間裏只有呼吸可聞……良久,我緩緩睜開眼,顧誠的輪廓像一座山密密匝匝將我包圍其中,耳畔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鼻息中盡是屬於他的氣息,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意亂,隨即往外挪了挪,試圖脫離他的禁錮……

    “再動試試?”他突然出聲。

    我的心誒!嚇死了……

    我嚇得立即不再動作,老老實實待在他懷中閉上眼,從緊張防備,直到困頓來襲在他臂彎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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