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質疑我?”顧誠挑眉,黑沉的眼眸目光陰翳。
小徐清楚顧誠的脾氣,連忙否認,“沒有,我只是擔心這麼做……”
“沒有就按我說的辦,她要是餓得不行了,給沈諾錄個視屏寄過去。”顧誠冷冷的道,一副不容質疑的語氣,然後繼續低頭看文件。
至此,小徐不敢再有微詞,應聲出去了。
小徐走後,我站在一旁不禁問他:“肖玲玲絕食,你幹嘛還要撤了她的水?”難道他真的不怕弄出人命,並且還是兩條。
顧誠淡淡瞥了我一眼,卻提醒我說:“心慈手軟的時候,先想想自己捱餓的滋味。”他翻了個身又道:“再說,絕食是她自願,我只不過幫她絕得更徹底一點而已。”
我看着他說話時那種表情,嘴角不由得跳了跳,不過他說得也對,對待沈諾和肖玲玲他們這種人,就是要用非常的手段。
想想,我也是孕婦,他們餓我時有心慈手軟過嗎?況且,顧誠也不是沒下限的要把一個孕婦餓死,因此,我也沒必要聖母爆棚去同情她。
這麼一想,我也就不覺得他的作法有什麼不妥了。
我看了看時間,問他:“現在喫飯嗎?”
顧誠還在看文件,這個工作狂傷勢才稍微好一些,就忍不住開工了,我前面倒是因爲擔心斗膽勸了,可他能聽進去纔有鬼。
顧誠頭也不擡的回答我:“我把這幾份緊急的看完,你餓的話可以先喫。”
我肩膀一沉,無奈的說:“我不餓,等你一起吧。”
病人都沒喫,我怎麼好一個人先喫,再說,沒有他一個人喫飯也沒什麼滋味。
說來也怪,我這幾天絲毫沒有早孕那些反應,只是胃口增大不少,要知道以前懷孕時,我的妊娠反應直到五個多月,都還很嚴重,這次倒是很短。
我不禁想,難道真的是我和這個孩子比較有緣分嗎?還是說,我註定要和顧誠有此牽絆?
我正神遊間,顧誠突然問我:“又在想些什麼?”
“啊?”我回過神,見他仍在翻看文件,隨即搖了搖頭,“沒什麼,醫生不是說了,你纔剛剛恢復,不宜過度疲勞,要注意休息。”
顧誠擡起頭看着我,然後特別臭屁的說:“我的身體可沒那麼不堪一擊,”他說着合上文件,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才說:“算了,喫飯吧。”
我暗暗撇了撇嘴角,明明就已經很累了,還要強撐着,這人真的是,一定要這麼拿自己的身體逞強嗎?
雖然我也知道,這幾天他住院積壓了不少的事務,但顧氏這種大集團,就算他一兩個月不在也不會出問題,所以,又何必把自己逼得這麼緊?至少在我看來,沒有什麼能比得上身體健康。
飯菜是早就準備好的,按下送餐鈴,很快就有人送進來。
因爲顧誠失血過多,這兩天爲了給他補充營養,我還特意吩咐做飯的人,每天帶來煲湯的
新鮮食材,親自給顧誠燉各種補氣補血的湯,他也總是喝得乾乾淨淨。
而我,只有一邊默默收拾碗筷,一邊悄悄翻白眼。
整理好小茶几,又扶顧誠洗了手在椅子上坐下,飯菜都已經送進來擺好。
可他看着小砂鍋裏的豬肝湯,還沒喝就嫌棄起來,“這是什麼?”伸手用湯匙攪動了下,果斷說:“我不喫動物內臟。”
我無視他的抱怨,直接盛了滿滿一碗放到他面前,接着一手拿着湯匙,一手叉在腰上,一副強硬的語氣:“豬肝湯補血最好,你要是還想早點出院,就全部喝完!”
顧誠興味十足的看着我,勾了勾脣說:“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
“像什麼?”我不知所措的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番,這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些誇張,這架勢簡直跟悍婦有的一拼。
意識到此,我趕忙放下湯匙,然後心虛的咳了兩聲,這才坐下來若無其事的喫飯,只是臉上卻泛起了可疑的紅痕。
而顧誠則是望着那碗湯皺眉,猶豫一番終於低頭淺淺嘗了一口,只一口,便將眉頭皺得更緊,隨即吐槽,“這是什麼味?太難喝了!”
我邊喫飯,邊含糊不清的說:“當然是豬肝味咯,爲了早點出院,你就勉爲其難喝了吧!”說完繼續大口大口喫飯。
老實說,豬肝湯我是第一次嘗試,估計味道確實不怎麼樣。
顧誠很不給面子的質疑,“這個東西能補血?我認爲沒有科學依據。”
我嗤之以鼻,“世界上,科學不能解釋的事很多。”
顧誠對着湯很是糾結了一番,估計是看在我好說歹說的份上,最終還是端起來一仰頭喝了個精光,看着他那副堪比喝藥的表情,我實在是想笑,但是害怕噴飯,我還是生生給憋了回去。
其實心裏又覺得,和他這般平常的溫情時刻,特別的難能可貴。
可我沒想到,顧誠喝過湯竟然就手盛了一碗推給我,挑了挑眉說:“你也補一下。”
“我不需要。”我連連擺手,說實話,我也不喜歡豬肝的味道,所以……
“喝。”顧誠冷着臉道,又說:“擅自做主輸了那麼多血,要是讓我的孩子出什麼問題,你就完蛋了!”
聞言我一愣,訝異道:“你怎麼知道的?”想了想又低頭嘟囔了句:“小徐真是的,那麼多嘴幹嘛……”
末了,擡眼卻看到顧誠冷着一張臉,在我對上他眼神之時,沉聲問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還是不知道自己身體虛弱?還有,爲什麼不告訴梁悅?她如果知道你一天多沒有進食……”
我搶着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輸血救你!”
聞言,顧誠往椅背上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問:“爲什麼?”
我被他看得一陣心虛,隨即放下碗筷,努力在腦中組織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