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哪一種,似乎都只讓我不開心而已,而我這算什麼?患得患失的怨婦,還是嫉妒第三者的妒婦?但在我們三人之間,我又有多少立場?
想到這兒,我重重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停止這些胡思亂想,再看顧誠,除了注視前方認真開車,臉上再無半點多餘的表情。
而在車子安靜前行中,我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再度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在醫院裏,顧誠不在車上,不消說,他肯定已經去了夏依然身邊。
想到這我已經無心躺下去了,隨即翻身坐起,一件男士西服隨之滑落,我將衣服撿起來抱在懷裏,一絲溫暖將我包裹,顧誠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隨之縈繞在我鼻端。
而我抱着他的西服,望着不遠處的醫院大門,突然就特別想知道,顧誠和夏依然究竟是如何相處的?並且,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令人心癢難熬,雖然明知看了是找虐,但我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雙腿,打開車門,往醫院大門走去……
夏依然的病房很好打聽,只要說今天從機場接回來的女病人,再報上顧誠的名字,值班護士便將她所在的科室和病房號告訴了我。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夏依然的病房竟然就是顧誠那間。
想着我們早上纔剛剛從那間病房退出來,而這兩天,我和顧誠又在裏面做了那麼多不可描述的事情,現在卻住着他的另一個女人,這個感覺真是要多膈應有多膈應,好比是吞了一隻蒼蠅那樣……
電梯很快到了樓層,但打開之後,我又猶豫起來。
我真的要去嗎?萬一被顧誠看到,他會不會不高興?夏依然呢?她若是見到我,又會是什麼反應?上次顧誠爲救我中刀,她可是一副恨不得撕了我的架勢,捱了這麼多天才從國外殺回來,想必也是對我‘忍無可忍’吧?
就在我猶豫中,電梯門又快合上了,見此我忙伸手按了一下,這次倒是沒再猶豫一步跨了出去。
我在這層樓住了將近半個月,說對這裏跟對家裏一樣熟悉都不爲過,走在安靜的走廊上,值班護士還好心的跟我打招呼,“顧太太您來了,顧先生在裏面。”
“好,謝謝。”我點點頭,只當她是好心,慢慢朝那間病房走去。
這間病房有一個玻璃窗口,前兩天顧誠對我動那種心思的時候,就會讓我把裏面的簾子拉上,現在還是這間病房,我看着裏面的一幕,卻覺得前兩天的自己無比諷刺。
裏面,顧誠坐在病牀上,懷裏靠着面無血色的夏依然,他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其中,另一隻手輕輕拂弄着她的長髮,口中緩緩說着什麼,似安慰似責備,溫柔的目光是我從未感受過的,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
簾子只拉了一半,我正好可以站在這邊不被裏面的人看到,也正好可以看到他們,而我望着裏面無比刺眼的一幕,只覺得整個
此時此刻我已然看清自己和夏依然在顧誠眼中的位置,夏依然被視若珍寶,而我,只不過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替代品,唯一還值得他在意的,恐怕就是這張臉皮和這個肚子裏的孩子,愛,恐怕是根本不可能的奢望。
正在我失魂落魄間,有人叫住我:“太太,你怎麼在這裏?”
我回過神,是小徐,他手裏拎着好幾種喫食,看到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隨即有些尷尬的往身後放了放。
我手指暗暗摳了摳手心,淡淡的說:“我就上來看看,”又有意指了指他手裏的食盒,“這是……”
小徐“哦”了一聲,忙道:“因爲夏小姐沒有見到顧總,一直不肯喫東西,現在顧總來了……這是他吩咐的……”
眼看小徐幾度欲言又止,我也不願讓他太過爲難,所以故作輕鬆的說:“好的,那你快進去吧,我也先下去了。”
小徐點點頭,擡腳往病房走,而我想了想,走兩步又轉身叫住他:“小徐。”
“嗯?”
我懇切的望着他,“我上來過的事,請你不要告訴顧誠。”
“這個……”小徐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答應,“好吧。”
見此我由衷的說:“謝謝,你去吧。”
眼看小徐進了病房,愣了一陣兒,我也快步往電梯走去。
只不過轉身之前,我仍是看到顧誠從小徐手裏接過食盒,端在手裏,一點點吹涼喂到夏依然嘴邊,那種溫柔的態度,寵溺的眼神,卻猶如一根根利箭,全部紮在我心上。
我完全是落荒而逃,像是覬覦了別人幸福的第三者,覺得自己即可悲又可憐,還有點可笑。
此刻我獨自站在電梯裏,從電梯的倒影中,我將自己的狼狽完完全全收入眼中——
那還是我嗎?眼眶發紅,失魂落魄,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那怎麼可能是我,我經歷這麼多,好不容易撐到現在,我應該比誰都堅強,應該看透愛情和男人,讓自己活得更加輕鬆。
誠然,我是愛顧誠的,可愛不一定就能得到對方的迴應,起碼的最後一分理智我還是要有的,否則,不僅得不到他的愛,說不定哭哭啼啼患得患失,只會讓他更加看不起我。
我強迫自己恢復冷靜,下樓後被夜風一吹,卻也理智了不少。
可等我完全若無其的回到車上時,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上面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大晚上的,我對這種陌生號碼採取的措施都是拒接,因爲我覺得這個點打來的陌生電話,通常都是騙子。
但是沒想到,我這邊剛掛,那邊又打了過來,頗有點不屈不撓的精神。
我現在這會兒心裏正不舒坦,這個電話也算是剛好撞在槍口上,所以當這電話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我直接按下免提接通,厲聲問到:“你是誰?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