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贈我一場空歡喜 >053有些愛可以付出一切
    買完菜從超市出來,看見路邊圍了很多人,走過時我停下來看了兩眼,卻發現有兩個年輕女人在暴打一個穿着體面的男人,旁邊還停着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我正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幾個路人議論的說了原因。

    “這倆女人可真兇,活該這男的倒黴,老婆彪悍也就算了,找的情人更彪悍,這不花錢找罪受嗎?這女人也是沒道德,花男人的錢還幫着人老婆揍他,沒見過這樣的小三。”

    “你來晚了沒看見,他老婆說他結了婚那姑娘壓根就不知道,直到那男的想動手打他老婆時,那姑娘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你看一個好好的姑娘找個男朋友,莫名其妙卻被當做小三,逮誰被騙都得生氣啊。”

    說話時路人還不忘把過程拍攝下來,看的津津有味。

    周圍的人還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無一不是看熱鬧的姿態。

    我又看了看被兩個女人合夥打的趴在地上求饒的男人,轉身走出人羣。

    他們的評頭論足實在過於表面,又怎麼會知道被騙的女孩真正的憤怒和難過,被騙了不要緊,最怕的是心也被騙走了,這並不是打騙子一頓就能出的氣,喫瓜羣衆永遠都是置身事外來看一件事的好壞,而不能切身體會。

    我剛到家沒一會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徐曼的電話。

    不緊不慢邊換鞋邊接聽,我還沒說話,那頭徐曼幾乎六神無主的聲音直接把我嚇到了。

    “唐雲……伯母,伯母她好像不行了,現在在手術室,我聯繫不上週揚……怎麼辦,這麼辦啊!”

    我一驚,停下動作道,“別急,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吸吸鼻子,徐曼猶豫再三的開口,“你……你有錢嗎?”問完馬上又說,“我知道你比我還缺錢,先……先借我點,多少都可以,等我過兩天一定還你。”

    “你也太跟我見外了,我這裏還有兩萬,你先拿去應急,等我一下,我這就過去,不夠的話我在幫你湊一湊。”我責怪的說着,翻出銀行卡立刻打車去了醫院。

    等我來到醫院,手術室的門依然緊閉,紅色的字體亮着,徐曼一臉無助的蹲坐在地上,我跑過去蹲下扶住她的肩膀問,“怎麼樣了?還沒出來嗎?”

    徐曼雙目沒有焦點的看向我,慢慢才恢復過來,紅着眼睛搖頭,“周揚他現在只有伯母一個親人了,如果……如果伯母出了事,他怎麼辦……”

    平時總是大姐姐一樣的她此刻卻像個小孩一般脆弱,我不知道徐曼對周揚究竟是怎樣的愛,爲了支付他母親昂貴的醫療費,竟然可以去賣身,她該有多愛那個男人啊——

    我用力抱緊她,安撫的說,“沒事的沒事的,再給周揚打個電話,說不定就通了。”

    她搖頭,淚眼婆娑的說,“電話關機,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打給他的朋友或者同事試試?”我暗暗奇怪,就算再忙,也不該這麼難聯繫啊,心裏忽然多了

    些不安。

    “他沒什麼朋友,我打到他公司,對方說下午他就不在公司了……”

    “沒事,我在這陪你。”移開這個話題,我扶起徐曼坐到長椅上,拿出溼巾擦拭她花了妝的臉,很心疼。

    漫長的等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幾個護士推着一個戴着氧氣罩,身上還插滿了各種管子的人出來,依稀能看見那人幾乎花白的發。

    徐曼見狀立刻起身過去詢問,“醫生,我伯母她怎麼樣?”

    中年男醫生摘下口罩嘆了口氣說,“身體機能衰弱的厲害,暫時是搶救過來了,不過也撐不了多久,聯繫一下病人的家屬來見一面吧。”

    “不能想想辦法救救她嗎?在延長几個月,多幾個月也行啊!”徐曼抓住醫生的白大褂,不放棄的懇求,“求求你了!錢不是問題,我會按時繳費的!”

    醫生很無奈,實話實說道,“病人這樣也不過是活受罪而已,況且費用並不便宜,都三年了,也算是儘夠了孝道,以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們真的盡力了。”

    “徐曼……”

    我走過去拉下她的手,醫生朝我微微點頭便走了,扶着徐曼走進病房,我們一起幫着將那瘦的只剩皮包骨,已經分辨不清容貌的老人移上病牀,她很輕,幾乎沒有重量,閉着眼,外界的事也渾然不知。

    護士檢查好各個儀器後便走了,心電圖‘滴滴’的慢慢變着線路,徐曼打了盆熱水仔細的給老人擦着手,輕聲細語的說,“伯母,快點好起來吧,你都睡了這麼久了,不想看看我和周揚現在的樣子嗎?再等一下他就來看你了,上次他還說……”

    就這樣,徐曼耐心的敘說着她和周揚之間的事,彷彿老人真的能聽見似的,這樣的場景在這病房裏不知道重演過多少次,但每一次都得不到迴應。

    我走出病房想去附近買點喫的給她,看徐曼那樣子估計是不願離開休息一下的。

    買了些快餐回來,坐電梯時不期然和一個人迎面碰上,我怔怔站着沒有動,薄言欽看到我也停下了腳步,視線移到我手上提着的快餐,又回到我的臉上,隨即面無表情的走出電梯,他身後的韓進衝我尷尬的點了點頭,快步跟上也迅速離開了。

    電梯門要關上時我才衝了進去,迎來裏面的人奇怪打量,我卻無心去在意,不由得暗暗揣測,薄言欽來醫院幹嘛?他病了?還是來看望誰的?

    搖搖頭甩開那些不由自主的思緒,管他是來做什麼的,和我又沒一點關係。

    伸手推開門的動作停下,從門上透視的一塊玻璃處,我看見不知何時來的周揚,正凝眉聽着徐曼小心翼翼的說話,大約是在說他母親的狀況,越聽神色越沉,握着病牀上老人骨瘦如柴的手不敢用力,又捨不得鬆開,眼淚在他眼眶中打着轉。

    我鬆開門把手慢慢轉身靠在牆上,沒有進去打攪他們,親人……

    手裏的快餐一點點冷卻,直到病房門被人拉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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