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喉嚨裏的哽咽,誠懇萬分的說,“阿姨,您保重身體,不然小帆可怎麼能放心的走。”
“我怎麼能不傷心啊,辛辛苦苦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好不容易到了成家的年紀,卻遇到這種橫禍,我們老孫家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孫母再次潸然淚下,悲傷的無法言喻。
我從包裏拿出用紙袋裝着的現金,遞給孫母,“阿姨,之前我受了很多小帆的照顧,您是他的母親,現在他不在了,最牽掛的一定也是您,這些錢是我的一些心意,加上之前我向他借的錢,也不多,您拿着,以後好好過日子。”
“我們小帆哪來的錢借給你啊?他一個月也就兩千多,拿了工資自己都不留的,全給了我,姑娘,別看着我可憐就這樣塞錢給我,你有這份心吶,就夠了,小帆知道也會很開心,我不能拿,收回去吧。”孫母不肯要,熱淚盈眶。
“這是真的,我有段時間非常缺錢,是他幫了我,雖然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錢,但真的是我欠他的,您拿着吧。”
我硬塞進孫母手裏,抹了眼角的淚,說道,“那我走了,有空我再來看您。”對孫禮帆的二姨也點了下頭,我匆匆離開這個讓我喘不上氣的地方。
“唐雲。”
我逃也似的奔出院子,身後追上來一道聲音,回頭一看,讓我差異非常的是,叫我的居然是陳修遠。
“你怎麼會在這兒?”抹掉眼角的潮溼,我停下來問道。
他看了看我微紅的眼睛,神色中也有一絲感傷,聲音溫潤的說,“孫禮帆……是我大學同學,他大二讀了半年後,因爲家裏原因輟學了,聽說了這件事,我就來看看,你呢?也認識他嗎。”
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
我張了張嘴,心裏五味陳雜,最後只是說,“算不上認識,只是被他幫助過兩次,我很遺憾。”
回頭看了眼那高高圍牆的大門,嗩吶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聲嘶力竭的叫吼一般,聽着格外讓人心情低落,嘆了口氣陳修遠道,“人各有命吧,正好我也準備走了,一起吧,我送你回去。”
坐上車修遠的車,引擎發動,車如離弦之箭一般呼嘯着離開這很有年代的街巷,揚起一陣灰塵,我默默收回視線,問道,“這個案子……還能破嗎?”
這裏的公路多處都有破損,小坑隨處可見,但陳修遠開的依舊很穩。
他扶着方向盤,手下力度沉穩,“目前還在偵破中,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用搶劫掩蓋殺人動機,至於這個動機是什麼,還需要繼續追查,孫禮帆不過是個普通人,誰會想要他的命,除
對於陳修遠的一語道破,我有點心虛,以至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垂着頭問,“警察不是還在查嗎?爲什麼會是懸案?”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那雙能洞悉人心的眼,是否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若有人阻撓,這個案子是查不下去的,想殺孫禮帆的,不是一般人。”
我心裏一驚,難道陳修遠知道了什麼?
轉過臉望向他,那張平日裏柔和的面部表情繃的很緊,眼神裏有一剎那閃過暴戾,讓我大喫一驚,情不自禁的就聯想到另一個人身上,厲澤修?
在仔細看,什麼都沒有了,彷彿剛剛只是我的錯覺,就聽陳修遠帶着堅定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那些人……總有一天我要親手讓他們伏法!”
我悄悄握起了拳頭,我希望陳修遠今天說的話能變成現實,卻也希望薄言欽不在這其中。
車子開到南城的街區,前面似乎起了騷亂,隱約還能聽到警笛聲,陳修遠降下車窗往外看,因爲隔得有些距離,也看不出什麼,他解開安全帶邊對我說,“你在車上等我一下,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好。”我答應着,看着他往前走遠,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陳修遠回來,想下車看看,但記着他的叮囑又忍了下來,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陳修遠纔回來,面上似有憂慮,說道,“前面一家KTV發生了火災事故,現在火已經滅了,不過受傷人員倒是不少,我先把你送回去吧,最近S市不太安穩,你一個人出行小心點。”
“火災?好好地怎麼失火了?”我驚訝的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哪方面的安全事故沒做好吧,起因還需要事後在查,對了,你知道薄言欽平時和誰走得比較近嗎?”
他忽然這麼問讓我下意識警惕起來,“怎麼了?”話出口我才發覺自己語氣裏的僵硬,不覺懊惱起來,做什麼反應這麼大?或許他只是隨口問問?
看着我露出的警惕,陳修遠也怔了一下,隨即用微笑帶過這個話題,“沒事,我送你回去吧。”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直視前方道路。
我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默默無言,總不能告訴他薄言欽在和黑社、會打交道吧,雖然他心裏或許早有底,但也不該被我說出來,我也不想說……
在家裏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手機叮咚一聲響起短信提示音,我拿起來看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陸雙影給我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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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