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志同道合四海皆朋友。
“嗯,我是蘇市的,四年前來的上京。”任長風說道。
“那我們還是老鄉。”吳昊在聽說任長風是蘇市人的時候,很是詫異。
他想不到自己在上京認識的好兄弟竟然是自己的老鄉,心裏面不由得生出一絲親近的感覺。
“哦,是嗎?”相比起吳昊的激動,任長風顯然淡定不少,就像是
很不願意提起自己是蘇市人這件事情一樣。
吳昊不知道的是,任長風心裏無法言說的往事,就是在濟南開始的。
“是啊,說起來,我也離開很久了。”吳昊感嘆一聲,任盈盈的臉突然出現在吳昊的腦海裏,讓吳昊猝不及防。
是的,他離開很久了,久到吳昊改變了原有的想法漸漸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麼。
久到了吳昊棄她而去到思念成疾,久到了,他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
吳昊這樣想着,也從任長風的語氣裏聽出了端倪。
或許,任長風對於蘇市,是有着什麼心結的。
“那任兄當面是怎麼會離開的呢?”吳昊心下有些疑惑,便隨口問了一句,他並沒覺得任長風會跟自己說什麼。
只見任長風就着一筷子滷味喝了一大口啤酒,往事在他的眼睛裏,泛出了灰塵的顏色,灰濛濛的似乎在說任長風此刻的心情。
就在吳昊覺得任長風不會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任長風嚥了最後一口酒,悠悠地開口了。
“我是來找人的。”吳昊的眼睛裏越發的陰鬱,透着一股子寒意,與窗外透進來的刺眼的陽光形成明顯的對比。
“那最後找到了嗎?”吳昊的心理,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其實任長風並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但吳昊還是將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算是找到了吧。”任長風並沒有擡頭,聲音低沉的像是喉嚨裏卡了魚刺一般。
吳昊聽得雲裏霧裏,他不明白,任長風在找到了的前面加了“算是”兩個字,究竟是找到了還是沒有找到。
他只是看着任長風並沒有追問下去,因爲吳昊從任長風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人是找到了,只是······已經物是人非了。”任長風在吳昊詫異的目光中說出了這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吳昊很是震驚,竟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只是任長風在說這件事的時候,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但是他心裏面已經疼到麻木的神經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這時候,吳昊覺得只說抱歉已經晚了,自己無意間將任長風心裏的傷口揭開,現在想將它合起來,顯然已經無濟於事。
唯有酒,能夠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不管是抱歉,安撫,感嘆或者是傷懷,這一切,都在酒裏。
所以,吳昊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擡起自己的酒杯,跟任長風碰了一下,任長風知道吳昊的意思,只是倍感安慰的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所以,你一定要成功。”任長風喝完之後,悶悶的說了一句。
“地下拳場的事情,有什麼進展沒有?”酒過半巡,下酒的滷味也見了盤底,任長風突然問起了地下拳場的事情。
這才讓吳昊突然想起來今天來找任長風還有正事要幹。
“昨天去了一趟地下拳場,聽說歐陽天明將帕桑的貨賣給了個港商,昨天在地下拳場交易。
差點被全場裏的人認出來,不過莊壯那邊有了一些進展。
今天早上,我剛跟他見過面。”吳昊將事情跟任長風說了一個大概,任長風聽過之後面色依然嚴肅,有些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吳昊,是不知道要怎麼去說,因爲害怕吳昊不成功從而暴露了自己。
“吳兄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慢慢來。”任長風叮囑吳昊,他知道急於求成的記過往往適得其反。
“知道,今天來找你,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以後我都不方便直接跟莊壯見面,爲了小心起見,今天以後恐怕只能讓壯壯來找你,然後我們在見面。”吳昊想起莊壯現在的處境,恐怕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吧。
“這樣也好,歐陽天明那傢伙可是比狐狸還精。”任長風一開始還覺得莊壯這樣出來跟吳昊見面不是很妥當,吳昊今天就跟自己說了這件事情,看樣子,吳昊也考慮的很周全,這樣再好不過了吧。
“那就這樣吧,以後壯壯要是有什麼線索,會直接聯繫你,到時候你在聯繫我就好了。”吳昊說完,最後一口酒喝了下去。
任長風並沒有說話,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猶豫了很久之後,任長風終於開口了:“如果,你堅持一件你自己覺得對的事情,許久之後依然沒有結果,你還會覺得這件事情是對的嗎?”
這大概是任長風第一次這麼向吳昊傾吐自己這麼細膩的情緒,吳昊不知道任長風說得具體是什麼事情,但他大概能猜到,這是跟感情有關的事情吧。
“有些事情是沒有對錯之分的,聽從自己的心,那就不會錯。”吳昊就見但的說了這一句,說給任長風的同事,似乎也在說給自己聽。
說完之後,吳昊就站起身,看了下時間,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很快就是下午四點了,原來一個人在經理愉快的時候往往都會
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這樣和朋友在一起愜意的喝酒談心事一件這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吳昊說這話的時候,任長風還沉浸在剛纔吳昊的那番話中。
吳昊說得很對,這就像你喜歡一件東西或是一個人一樣,你喜歡就覺得幹什麼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所以,任長風決定堅持下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吳昊已經走到了院子裏,吳昊沒有回頭,只是擡起一隻手在空中搖了搖,當作告別。
在吳昊看來,任長風的心結,自己化解不了,吳昊只能按照自己的行事風格跟他說這一番話。
至於在任長風身上適不適用,還得看任長風自己。
任長風看着吳昊走出了四合院,回想着吳昊剛纔說的那番話,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