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直接瞧見了對方本尊,青灰色的臉上也遍佈着血紅的血管,還是凸起的,雙眼沒有虹膜瞳孔,只有一片血紅,嘴脣也是青灰色,長長的黑髮像是打了結,還掛着血塊,總之噁心到讓我無話可說。
想都沒想,擡起手把四號櫃也關上,下一瞬,三號櫃門又開了,又露出了那雙腳和小腿,還有那截紅裙子。
我頓了頓,退開了幾步,這還真是玩上癮了是不是好玩嗎哐當哐當的
三號櫃和四號櫃中間有一個隔檔,也就是說這個女鬼現在應該是被分成了兩段放在這裏面。
以及,這女鬼大概是不會說話,有可能也看不見。
不然這麼半天不會一直哐當哐當的鬧騰,看她那雙眼睛跟紅內障似的,估計也看不見什麼玩意。
這裏鬼氣濃郁,很明顯是真的有鬼。或許就是櫃子裏的那隻。
這就奇怪了,不管生前發生了什麼,死後都變成鬼了,還不得嘚瑟嘚瑟這個鬼倒是有意思,安安靜靜的就會哐當哐當的開門開窗。
一句話都不會說。
這也就難辦了,你要是會說話我還能幫上忙,可你話都不說,你說我能怎麼辦
正在我苦惱之際,四號櫃的門又哐噹一聲的打開了,隨即一串壓抑着痛苦的嘶啞叫聲從櫃子裏傳來傳來:“啊啊啊啊”
我擡眼一看,那女鬼正張着嘴大抵是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張着的口中卻沒有舌頭,空蕩蕩的,故此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總算是知道了女鬼爲什麼不說話,感情是沒舌頭。
早說嘛
啊對,忘了她不能說話了。
不出我所料,三號櫃和四號櫃之間的確有隔檔,這個女鬼就像是被鋸成了兩段擺放在裏面的。
小腿也是被用鐵絲固定在三號櫃中,並非是她自己站在裏面。
這就很神奇了,身爲一個鬼,並且這周圍沒有任何封印之類的東西,這鬼如果是爲了嚇人把自己搞成這樣的話,那麼可以理解。
可是現在看來完全與嚇人無關啊,那她這麼折騰自己是要幹什麼
明明可以自由活動卻偏偏以這麼個詭異的方式把自己釘在了櫃子裏,難道這樣比較酷
原諒我實在是不懂鬼大姐的想法。
想交流是很費勁了,我能說話她不能啊,但是我收回前面說她安安靜靜只會開門開窗的話,因爲她一直在“啊啊啊啊啊”個不停。
聲音難聽,吵的人都無法思考。
我知道她想要表達一些事情,但是這樣一直啊啊啊的我也聽不懂啊。不行,得想個辦法,讓我聽明白她的話。
或者說,用一種我能聽得明白的表達方式。
但是暫時,似乎好像想不到這種辦法。
重重的嘆口氣,隨即擡眼看着那造型詭異又恐怖的女鬼,輕聲道:“你先冷靜一些,我知道你有話想說,但是你這樣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女鬼顯然是聽得懂我的話,安靜了下來,臉上有一些痛苦的表情,好似是在強撐着沒有叫出聲。
對,就是求生,那雙血紅的雙眼內一片虛無,可我卻看到了強烈的求生慾望,一片血紅中只有想要活下去的慾望。
那樣強烈的執念,她想要求救,想要活下去。
難道說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不會逃跑,只想一心的求救。
看來她剛纔那一段意味不明的嘶吼是向我求救的意思。
如果是鬼魂想要投胎我倒是可以搞定,只是現在這求救她明明可以自己離開,不過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
而我如今若是帶她離開,難道也要瞞着她,她已經死去的事情嗎
轉念一想,這裏是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也是個寢室,但是和514卻不大一樣,先說其他三個人都不在,再說這窗框也是老式油漆的木頭窗框了。
雖然我們的窗戶也是老式拉開的窗戶,但好歹是鈦合金的。
這裏究竟是哪
我真是,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在呼嘯奔騰。
一面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一面是一個造型奇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並且在向我求救的女鬼。
就算是我帶女鬼走了,總不能一直幫她自欺欺人的瞞着她已經死去的事實吧
這事兒可真是難辦。
擡手揉揉發疼的額心,這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滿腦子的漿糊,完全處於被動束手無策的狀態。
不行,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必須得先離開這個地方回到我的寢室,就這樣丟了一個人,學校那邊豈不是要炸鍋
再者說,我必須得先離開才能仔細去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敢肯定這件事一定是發生在學校裏的,住校的第一天就出了這種事情,我這個倒黴的體質還真是半點都沒變。
再一次印證了一個真理,我走到哪裏,麻煩就帶到哪裏。躲都躲不過。
長長地嘆了口氣,思量着如何離開這裏。想要離開並且回到學校,那我就得知道這裏到底是哪裏。
“咳。”我清了清嗓子,遂問道:“這裏是哪”
“啊啊啊”
回答讓我無話可說。
我忘了那個女鬼不能說話了,我的錯,我的鍋,我背
我真是腦子秀逗了纔會去問那隻鬼,一隻死了都還不願意認清現實的鬼。
現在唯一的線索也斷了,我完全就像是個無頭蒼蠅,非常想要仰天長嘯一聲:這個鬼地方到底是哪啊
煩躁的在房間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蕭然蕭然”
耳畔不知從哪裏傳來了呼喚聲,這聲音很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
仔細的會想,這聲音是舒倩
對,是我的室友舒倩
眼前的景象在呼喚聲中漸漸模糊,我有些睜不開眼,待我再睜眼時,舒倩和容婉婉正站在我牀邊,有些擔心的樣子。
一瞬間的呆滯過後我猛然反應了過來,搞什麼剛纔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