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知道連笙是鬼,但是他在我面前其實和人差不多,就連白天都能大搖大擺的在陽光下走來走去,從沒有像其他鬼那樣噁心恐怖。或許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潛意識裏已經將連笙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可現在連笙在我面前說要去找他的肉身,我忽然有點兒莫名的悲哀,明明在我面前不是嗎?可實際上,只是不完整的他,一縷孤魂而已。
不過……肉身這個問題,都已經一千多年了,連笙的肉身……不會都變成白骨了吧?萬一骨頭都沒留怎麼辦??我忽然又想到了雲澗觀後山岑佑年的肉身,那具噁心的不行的殭屍!連笙的肉身不會也是那個樣子吧??嚇得我趕緊搖了搖頭。
連笙帶着我在山裏走來走去,我忽然發現這座山,垂下眼思索着,似乎……在哪裏見過!在哪呢……很熟悉……我一定見過的!
我猛地擡頭,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上次開天眼的時候,我看見的那座山嗎!當時連笙滿身的狼狽,就是在這座山這!
連笙看我突然停住不走了,瞪着眼睛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笑呵呵的道:“小傢伙想到什麼了?怎麼這副表情??”
“啊!”我回了神,看見連笙含笑的臉,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道:“沒事,連笙,你的肉身到底在哪啊?我們都轉了很久了。”
連笙指了指更深處,說道:“在深處,我離開的時候,太過虛弱,沒辦法帶着肉身一起離開。”
我愣了一下,有些懵的問道:“……等等,什麼叫你離開的時候沒辦法帶着肉身一起離開?你這一千多年,都是在這過的??”
我有些搞不懂了,爲什麼無憂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上一千年,不可能的啊。除非……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性,連笙或許不是自願呆在這的??而是被迫的??無法離開???我被我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連笙一直都是像神一樣的存在,怎麼可能被迫呆在這一千年還錯過了投胎的機會???
連笙目光復雜了起來,一邊兒往前走一邊兒說道:“是,我這一千年,都是在這過的。”
我不再追問,這些記憶對連笙來講應該算不得好吧,我總不能再去揭開他的傷疤,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跟在他身後。
連笙沒有找錯地方,這座山深處的確有個隱祕的山洞。剛一走近,一種極其陰涼的氣息也撲面而來。這不像是鬼氣,倒像是我身上的至陰氣。
我偏頭對連笙說道:“這是什麼??不像是鬼氣啊。”
連笙給了我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即向黑漆漆的山洞裏走了進去,一邊說道:“的確不是鬼氣,因爲封印我的人,是個修煉陰法的純陰命邪師。”
我跟上了連笙,心底猜了個七七八八,果然連笙是被迫留在這的,他方纔有提到封印和純陰命的邪師,修煉陰法又被說成邪師,這人肯定不是個好東西。不過純陰命倒是適合修道的,例如我,而我比純陰命更強的就是我不僅僅命格是純陰命,因爲死過一次,我的身體也變成了至陰體。
山洞內很暗,我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突然出現的光讓連笙也愣了一下,我得意的揮了揮手裏的手機笑說道:“太暗了啊,都看不見路呢。”
連笙輕笑了一聲:“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不過……哪怕沒有光,我也能找得到。”
關在這裏一千年,別說沒有光,就算是閉着眼睛捂住耳朵,他都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吧。我心虛的把玩着手機,嘀咕了句:“……你能找得到,我又找不到。”
我本也就是隨便說說,誰知連笙忽然牽起了我的手往前走着:“如果你看不到路,那我來做的你光就是。”
脣角不自覺的彎起,將手機的手電筒關掉。既然有人做我的光,那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連笙拉着我越走越深,這終於,連笙停住了腳步。
黑暗中,連笙打了個響指,周圍忽然就亮了起來。
忽然間的亮光讓我的眼睛有些不太適應,連笙移步擋在了我身邊,過了一會兒才問我:“怎麼樣?”
我彎眸笑了笑:“沒事了。”
“嗯。”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亮起來的是牆壁上的八盞燈,這就像是一處墓穴,很寬敞。正中央擺放着一具金絲楠木的棺材,上面並非是其他棺材上的花紋,而是極其晦澀的血色符文,棺材蓋上更是畫着一道極其複雜的符咒,不過最上面那符咒明顯比其他的新了很多,就像是新畫上去的似的。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又看了看那八盞燈,更是肯定了心裏的的想法。這八盞燈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的,這個洞穴能困住連笙,想必也不簡單。
連笙眯眸看了一眼棺材蓋上的符咒,輕哼道:“滾出來。”
滾出來??這裏還有別人???
事實證明連笙是對的,一個穿着黑庫白衣休閒裝的年輕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嘴角上還帶着不羈的笑容,原本俊朗的臉卻生生被那陰邪打破,眸子裏隱隱有着些陰翳,一看就是個修陰法的傢伙,不過還好身上陰氣不重,應該還沒有徹底的誤入歧途。
那男人還帶了三個穿着黑色衣服打扮一模一樣的男人,我眼尖的發現了他們袖口處正繡着一個暗紅色的‘岑’字。
這是岑家的人!不過眼下來看能跟我們作對的還真就只有岑家的人了。
但是這並不足以引起我的重視,我有些警惕,這人能看得見連笙!剛纔連笙說那句‘滾出來’,他聽見了,既然能聽見,就一定看得見!
連笙勾了勾脣角,絲毫沒把面前的四個傢伙放在眼裏,十分輕鬆的道:“嘖嘖,這是埋伏了多久了?”
領頭的男人聳了聳肩,隨即無所謂的說道:“喏,連家主,初次見面,我想我該做個自我介紹,本人岑卓靖。到這裏的時間啊……不多,從你逃跑開始,家主就知道你肯定還會回來的。”
隨即咧嘴一笑:“怎麼樣連家主,我們爲你準備的棺材,你還滿意吧?這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千年不腐。”
原來這棺材是岑家準備的,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符咒也是岑家畫上去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忽然有些擔心了。
連笙倒是沒有什麼擔心的神色,慵懶的撣了撣袖口,笑道:“嘖嘖,真是可憐,不過……”
那雙含着森冷氣息的雙眸擡起,連笙的聲音也籠上了冰冷:“你們不會以爲重新加了個三陰鎮屍符,就能阻止得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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