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朱璉,宋欽宗的皇后,老二朱鳳英,嫁給了三皇子趙楷,而朱璉的表妹朱璇則同時得宋欽宗臨幸,封號,慎妃。
姐妹三人一同上了戰場,卻又戰敗被俘,成爲了階下囚。
那一年,年紀最小的朱璇大概在十八七歲左右,與我年級相仿。
而在兩國交戰的情況下,身爲俘虜的命運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三姐妹這樣年輕漂亮的女戰俘,更何況姐妹三人還是低過皇室的女人??毫無意外,她們都會經歷百般折磨與蹂躪。
據相關史料記載,三姐妹被俘後一路北上,至會寧府後,朱鳳英便被送入了浣衣局,也就是那個時候的慰安所。
從“傳報朱鳳英、趙嬛嬛並蒙幸御”來看,朱鳳英與柔福帝姬同一時刻被金太宗臨幸,不久後便病死了。
朱璉作爲第一夫人,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沒有受什麼太大的苦楚,到了燕京之後,這位第一夫人性情剛烈,據說當時也讓金太宗極爲頭疼。
“強令陪飲,以死抗,不爲所辱。”
在受降儀式上,朱璉仍舊義正言辭的斥責金太宗極其部下將士的野蠻暴行,隨後自縊,卻被救活,仍然不屈,投河而死。
朱璉死後,金太宗虛情假意一般的下詔讚美了一番“懷清履潔,得一以貞。衆醉獨醒,不屈其節。”
追封其爲“靖康郡貞節夫人”。
朱璉死的保住了顏面,可朱鳳英和朱璇顯然沒有那麼幸運,最慘的無非就是慎妃娘娘,朱璇。
還未到燕京,便已被強暴致死。
慎妃娘娘本是三姐妹之中最小的,當年也得宋欽宗寵愛,上陣殺敵絲毫不弱於男兒膽識,當真稱得上是巾幗英雄。
方纔連笙稱那個女人爲‘慎妃娘娘’,且那女人的話明顯是個爲兵之人才說得出的。若是這樣算來,也只有當年那位被玷污慘死的慎妃朱璇了。
我瞠目結舌的的看着被連笙嫌惡的扔在地上的銀簪,吸了吸鼻子,轉頭對連笙說道:“連……連笙,她她她……她是朱璇???”
連笙挑眉,有些驚訝的看着我,隨即笑說道:“嘖,然兒竟然知道她?”
這是肯定了??那個女人是朱璇??
我心下驚訝之際不由得多看了那支銀簪幾眼,難道說這個銀簪是朱璇的東西?然而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搶我身體,這就很過分了。
我的民族大義可沒有強烈到讓我把我的身體送給這位巾幗英雄那麼偉大,所以管你是誰,現在死了不還是個鬼??
一個鬼竟然想要搶一個小道士的身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何況我身邊還有一隻連笙那樣厲害的鬼呢,朱璇可真是打錯了算盤了。
不過朱璇似乎不是這樣子想的,見我準確的猜出了她的身份,聲音是一貫的驕縱:“放肆!誰準你直呼本宮名諱的???”
嘖,這位娘娘大概還以爲那是她的朝代嗎??啊不對,她那個朝代似乎還不如現在,我戲謔的勾起了脣角道:“我說,慎妃娘娘,麻煩你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連笙攬着我,看着地上簪子時的神情輕蔑且不屑到了極點,用諷刺的語氣說道:“朱璇,且不說你死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慎妃了,而且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只是一個被束縛在銀簪內的鬼罷了,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連笙的表現讓我很滿意,且不說朱璇生前死的不堪,就是現在,她也沒資格在我面前高傲。
或許她曾經讓人敬佩,死的淒涼也讓人同情。可也僅限於同情而已,我不欠她的,當然沒必要爲了她付出些什麼。
朱璇彷彿是受到了打擊一般,那支銀簪輕輕顫了顫,朱璇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你們……”
大概是因爲恐懼吧,朱璇竟然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想必她沒有想到我竟然這麼難纏吧,身邊還有着連笙這樣強大的存在。
快,朱璇的聲音又籠上了得意:“哈哈哈,那又如何?反正你也要付……”
朱璇還沒說完,連笙身上的冰寒之氣猛地用處,冷聲打斷了朱璇的話:“夠了!你已經失敗了,怪只怪你自己技不如人吧。”
“哈哈哈哈,看來你很怕她知道呢。”朱璇更加的得意,笑聲中裝滿了譏諷。
直覺告訴我朱璇要說的話很重要,可是連笙卻不想讓我知道。皺了皺眉,盯着那支銀簪道:“把你的話說完。”
“然兒。”連笙開口喚我,眸子裏分明是在說不準我問。
而朱璇見我和連笙如此,笑得更加愉悅:“哈哈哈,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我後悔什麼?”我聲音冷了幾分,朱璇和連笙到底瞞着我什麼??
朱璇不再說話,彷彿打定了主意不肯告訴我,而連笙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然兒,我不會害你,相信我。”
雖然有心想追問,可我知道連笙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只好拿探究的眼神一直盯着連笙看,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來些什麼。
但是,連笙的僞裝無懈可擊,甚至,我都不知道連笙那表情是真是假。
果然啊,無論過了多久,我還是永遠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呢。算了算了,順其自然吧。
連笙既然說了他不會害我,我也相信他,連笙一定不會傷害我的。我相信我的愛人。
我嘆了口氣,我同情朱璇,但我不能忍受她對我做的事情。每個人都想活下去,每個人都不想死。所以我也在努力的活着,哪怕遇見了再多的挫折我也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不想再跟朱璇糾纏,偏過頭掩飾着心底蔓延而出的疲憊,輕聲說道:“連笙,我不想再看見她。”
朱璇也是可憐人,儘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不想做得太絕,但也不想爲她超度,只求她從我眼前消失就好。
朱璇忽然警惕的大聲道:“你要幹什麼?!”
哈,看來朱璇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呢。想來那句話也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不想再看見她,不就是殺了她的意思嗎??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別想太多,我只是不想看見你而已,並沒有打算把你怎麼樣。”
朱璇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爲什麼??”
這女人真是囉嗦,非要我殺了她纔是正常反應嗎???
我又不是虐殺成性的變態,再說我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呢,自然沒必要讓朱璇來償命。
她已經死了一次了,再死一次又能怎樣??
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殺了她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永生不見。
不是有句話叫眼不見心不煩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有些不耐煩的抓着連笙的衣袖晃了晃,示意連笙趕緊扔掉這個破簪子,順便對朱璇說道:“哪來的那麼多爲什麼,你以爲誰都是你啊?我開心行不行?真是囉嗦。”
朱璇被我的話堵得一滯,語氣變得有些微妙:“你……還真是有意思。”
我心裏煩躁的很,也懶得搭理朱璇,又催促了一遍連笙:“快點兒啊。”
連笙安撫似的收緊了攬着我的手臂,向門外喊了一聲:“蕭流,把它扔出去。”
門外仍然一身黑色長款風衣的蕭流推門而入,臉色是少見的正經,看見地上的簪子時眼神明顯的流露出了厭惡,隨手撿起來嫌棄一般的說道:“真不明白你們和她有什麼好說的,說了這麼久。”
我沉默着沒有說話,連笙瞥了一眼蕭流後道:“動作快點。”
蕭流的目光十分的複雜,看了我和連笙一眼,隨手畫了一道符打進了銀簪中,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
蕭流……也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