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昊不可能說謊,也沒必要騙自己。
她看着司昊,司昊並沒有看她,而是很隨意的坐在那裏,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隨意,絲毫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甚在意,他所說的這些話,對林夭然而言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然後呢”她勉力壓着自己的激動,問司昊:“爲什麼沒走”
她爸爸的死,以及那天在天台發生的事情。
只有他們在場的三人知道,再沒別的人知道。
無論是宮朔還是司辰風都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當然他們也沒必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司昊說:“那個時間段,是有一班航線是飛往新西蘭的,是找的路子,不是呵呵,所以我才知道。”
“可後來沒用上,至於爲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事後也沒聽說。”
林夭然想了下,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已經儘量讓自己不要去想那天的事。
可最後,所有的事情都充斥在她腦子裏,越是想忘記,就記得越清晰,每天都在循環往復,尤其是最近,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做夢夢到那天。
“你沒有問過嗎”司昊問林夭然。
“問誰”
林夭然看着司昊。
司昊眼神微微暗了下,說:“你是不是也沒跟小白說過啊”
林夭然收回視線,沒有回答。
司昊臉上的表情也變了變,不過,他沒再說什麼。
總算安靜下來了。
可,司昊一不說話,林夭然反而不適應了。
蘇一白回她消息,只讓她不要着急,他那邊正在進行,其他的什麼也不說,林夭然難免有些急躁,再加上剛剛司昊的那一番話,林夭然此時心亂如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最後實在心亂的不行,林夭然轉頭看向司昊。
司昊正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臉的嚴肅認真,連眉頭都微微蹙着。
“蘇一白爲什麼那麼恨宮朔”
她想了又想,決定還是不要問的太直白了,只得找了個擦邊球的問題來問。
司昊看着林夭然:“他沒跟你說過”
“說過,但是沒有說具體的原因,只說宮朔看他不順眼兩人一直就不對付,”林夭然說:“他說宮朔,恨他,討厭他。”
司昊撓了撓頭,一臉不知道該怎麼說起的樣子,和平常的他差了十萬八千里。
“其實,小白和宮朔是親兄弟,這一點你知道的吧”司昊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先拋這一個看看,林夭然若是接不住這個雷,那就算了。若能接得住
“知道。”林夭然一臉平靜的說:“之前我問過他,他沒否認,但是也沒承認。”
司昊一下瞪大了眼:“不是他告訴你的你自己猜的”
林夭然點頭。
司昊一下就激動了:“你怎麼猜到的我都不知道,還是有一次我把他灌醉了,他揍了我一頓,說的。”
把他灌醉了,不該你揍他嗎怎麼反過來被他揍了
林夭然一臉莫名,不過她還急着,他們現在正在討論的主題,便把那件事給拋在腦後。
“這有什麼關係嗎”
司昊還有點激動,看林夭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看來那一年肯定發生過什麼事。
“我問了,他說他忘了,”司昊說:“那一年發生的事,可能現在就只有宮朔知道了。”
司昊這麼一說,林夭然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那一年的事,蘇一白可能不是忘了,而是不想說。
連司昊都不知道的事情,蘇一白肯定也不會告訴她。
就在這時,虞凱打了電話過來。
林夭然立刻就接了電話,她本來是想等着蘇一白那邊有了進展再跟虞凱打電話的,沒想到虞凱自己先找上門了。
司昊伸長了脖子,看到來電顯示的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又是幫你妹妹求情的嗎”
林夭然一接通電話,就冷冷對電話那邊的虞凱說。
先發制人。
除非虞凱能現在就把曲禾給她平平安安帶回來,否則,這次他說什麼都沒用。
“我現在暫時聯繫不上我妹妹,”虞凱的聲音有點疲憊,還有點煩躁,他說:“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什麼交代你代替你妹妹或者你帶着你妹妹,來給我賠禮道歉嗎虞凱,你是覺得你們兄妹倆的一句對不起,很值錢嗎”
虞凱沒想到林夭然居然翻臉翻的這麼快,還這麼徹底
“到時候,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這樣行嗎”
語氣幾乎是懇求了。
“現在就想跟我談條件了還是說,我不答應,你就不會去找你妹妹讓她把我朋友送回來”
跟這些人打交道久了,他們一張口,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就已經一清二楚。
她給了虞凱機會,是他自己不要的。
如果,虞凱一上來就跟她保證,她或許會看在他的面子上,對虞千凝留那一點兒情。
現在看來,血濃於水果然不是白說的。
他會無條件護着虞千凝。
昨天,她就該明白的。
虞千凝那一巴掌都要落到她臉上了,虞凱求她在司辰風面前幫虞千凝圓過去。
如此的話,她和虞家的關係,到這裏就算徹底終止了。
“找肯定會找,”虞凱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說:“但是你得給我時間,我妹妹從小被家裏慣壞了,她沒有特別針對你,只是小孩子脾氣,你別跟她計較”
林夭然打斷虞凱的話,說:“我從小也被家裏慣的厲害,長大後,又被司少慣了一陣,現在被宮少慣着,我的脾氣可沒有表現的那麼好。”
司昊本來正認真聽着呢,結果,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
林夭然皺了皺眉,沒看司昊。
虞凱聲音徹底沉了下來,說:“我儘量,你別報警。”
“看你速度了,今天,到晚上十二點還有十三個小時十一分,你要是還找不到人,我只能求助於人民警察了。”
虞凱頓了下,咬牙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