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嗓音裏帶着哭腔。
再她又一次的劇烈掙扎下，司辰風的動作停了。
他稍稍起身看着不知何時流了滿臉淚的林夭然，眉心陡然一蹙，下一秒翻身，冷冷的吐了一個字：“滾。”
林夭然連滾帶爬的下了牀，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房間，直接把自己埋進枕頭裏。
黑暗中，林夭然腦子裏空白一片，耳邊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過了好久林夭然才坐起來，眼前漆黑一片，一絲光亮都沒有，和她此時的心情很相像，或許，後者更甚……
銅雀臺出省，哪怕她沒有出過臺，這烙印也會刻在骨子裏跟着她一輩子，司辰風是什麼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根本不會，也不屑自己這樣的出身。
他早就說過，她沒有資格。
那一聲滾，讓林夭然對現實認的更清楚了。
黑暗中，林夭然咧嘴笑笑，不知道是在笑給誰看，但是如果不笑的話，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第二天，林夭然一顆心七上八下，怕聽到什麼不好消息，比較幸運的是，司辰風一早就去公司了，家裏除了她，就是管家和傭人們。
許楓看到她衝她笑着點頭打招呼，不知道爲什麼，林夭然總覺得許楓什麼都知道，這導致她的笑看起來非常尷尬。
寒假的第一天沒有任何波瀾的度過，而後幾天司辰風出國談合作，林夭然一直都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司辰風不在，林夭然覺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
她哪裏也去不了，雖然跟司辰風說一聲，她還是可以出去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聯繫司辰風，或者說，不敢。
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是林夭然給自己的忠告。
那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不然，司辰風一定不會再可憐她的。
看書看累了，林夭然就跟做飯阿姨學做簡單的菜式，畢竟那天那碗坨成一塊的麪條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或者說，潛意識裏，她還在期待什麼。
臘月二十三，小年，司辰風也沒有回來，整個司家大宅依然是雄偉壯麗的冷清。林夭然試探着問過許楓，司辰風最近確實很忙，國外有幾個大項目要談，過年都不一定回得來。
林夭然的印象裏過年就是和爸爸一起世界各地歡騰，今天爸爸不在，她對過年也沒什麼期待。
就這樣，一直到除夕，許楓告訴她，司辰風大年初二纔回來，林夭然只嗯了一聲。聽着不絕入耳的鞭炮聲，獨自一人在餐廳喫年夜飯。
這幾個月的經歷她確實成長了不少，最起碼在這種萬家燈火俱團圓的時候，也沒什生出什麼孤單的心緒來。
林夭然自己收拾了碗筷上樓，盤腿坐在牀/上，手機裏有兩條短信……
一條是魏林濤的，說是給她拜早年，問她年夜飯吃了什麼，有沒有看春晚。林夭然看了一眼，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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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林夭然本來想直接刪掉的，但是又怕直接刪了會惹出什麼岔子來，最後還是打開看了，結果看了一眼，林夭然就後悔爲什麼沒有直接刪掉！
宮朔發的是，妖妖啊，你一個怎麼守歲，我去接你回來一起守歲吧。聽說你考了全校第三，我還沒給你慶祝呢……
司辰風的動向，宮朔想知道肯定會知道的，只是，他就那麼閒嗎？過年過節，對於他們這種闊少而言不都海天盛筵的嗎，幹嘛要來打擾她？
林夭然直接把短信給刪了。
然後，她抱着手機，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給司辰風發個過年好的短信。
手機突然嗡了一聲，把林夭然嚇了一跳，宮朔又發了個短信過來。
她還是……沒敢刪。
這次宮朔直接發了張照片，簡直是羣魔亂舞，林夭然還沒來得及刪掉，宮朔又一條短信進來了：人多守歲纔有意思，我派人去接你？
林夭然快被宮朔的短信煩死，當然煩歸煩，她還是不敢惹宮朔的，就在這時，傳來車子進院的聲音，林夭然鬼使神差的揣着手機就往樓下跑。
司辰風風塵僕僕的進來，身後跟着的周延手裏提了兩大包不知道什麼東西。
看到司辰風的第一眼，林夭然心裏咯噔一聲，自己這是又犯蠢了，明知道自己不招待見怎麼還非要往他眼前湊，但是現在再轉身也晚了……
司辰風擡頭看了她一眼，林夭然非常忐忑。
“怎麼還沒睡？”
林夭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彷彿看到司辰風說出這句話時，周延似乎……踉蹌了一下？
“沒……”林夭然儘量表現的和往常一樣：“今天除夕，有守歲的習慣。”
司辰風擡手看了眼腕錶，淡淡道：“一起守吧。”
林夭然以爲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看着他。
司辰風又看了她一眼問道：“困了？”
林夭然搖頭：“不困。”
司辰風點了點頭，說：“坐着去吧，我換套衣服。”
周延把手裏拎的東西通通掏出來在客廳的茶几上放好，看到林夭然走過來，輕聲說了句：“零食都我買的，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林夭然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眼神都是空洞的，對於周延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周延沒等到林夭然的回話，以爲她不喜歡，正想問她喜歡什麼，結果一擡頭，看到林夭然呆滯的樣子，先是愣了愣，然後垂下眼，眼底的情緒非常複雜。
他沒等司辰風下來，直接走了。
直到司辰風在她身旁坐下，林夭然才驀然回神。
她忙低下頭，不敢看司辰風，更不敢動。
“晚上吃了什麼？”司辰風問。
“餃子。”林夭然聽到司辰風有些沙啞的嗓音，知道他應該是工作太累了，說：“我給你倒杯水。”
等她端着檸檬薄荷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司辰風正在看她的手機……
啪的一聲，林夭然手裏的水杯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