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下車了之後這一路猛跑,嗓子乾的要命,此時的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打手勢。顧卓陽看她這樣子,眉頭皺的更緊了,想要責備又說不出重話,只能皺着眉幫她把書包拿下來。
林夭然想說謝謝,無奈還是說不出來,繼續打手勢。
夏小周尤其機靈,一看到林夭然的樣子就馬上跑去廚房端了杯溫水出來遞給林夭然。
林夭然一口氣灌了小半杯水,臉色纔好了點,她狠狠喘了口氣說:“不好意思,遲到了。”
關於時間的問題,顧卓陽不止跟她說過一次,晚個一時半會沒關係,安全最重要,不用趕時間。每次他說的時候林夭然都說好的好的,結果下次還是這樣,他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早飯吃了嗎?”顧卓陽問。
林夭然一邊點頭一邊往客廳走:“吃了。”
從司家大宅出來的這一路,她已經把自己僞裝好了,此時,無論是夏小周還是顧卓陽,都看不出她真實的心情,更何況,這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承擔,沒道理把別人牽扯進來,也沒理由讓他們爲自己擔心。
她一個人,也可以的。
僞裝,是宮朔教給她的一個必學且必須要學好的一個技能。
昨天的反應,只是因爲太突然,她一時間無法接受,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一直把自己和銅雀臺劃清界限,所以對於在銅雀臺學到的那些,她從來都是能不用就不用。
現在,她不得不用。
她擡眼衝顧卓陽笑笑說:“小周在這裏乖嗎?沒給你添麻煩吧?”
“乖的很,”顧卓陽說:“就是忒愛學習了。”
林夭然又笑了笑,夏小周愛學習的勁,她第一次碰到他時就知道了,寒風的路燈下都能趴着寫作業。
顧卓陽看着此時的林夭然,笑容不假,和平時的笑都是一樣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顧卓陽一直是個想幹什麼就敢幹什麼的主,對林夭然,他已經是極力的忍耐了,此時,心裏有了疑惑,也是脫口而出:“你沒事了吧?”
林夭然眨了眨眼,說:“沒事,不好意思,昨天讓你們擔心了。”
顧卓陽看着她的眼睛,林夭然最漂亮的就是這雙眼睛了,瞳仁清澈分明,但是你要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那清澈深處的神祕與深邃,像是黑洞一般,能把人吸進去。
可是現在,他看到的是深邃,只有深邃。
林夭然又笑了笑說:“本來就遲到了,快點開始吧,不然要耽誤喫午飯了。”
顧卓陽一時也想不通,林夭然又不願意和他說,他也只得把這件事先按下,無所謂的說:“耽誤就耽誤,耽誤幾分鐘也餓不壞,反倒是你,說了幾次了,不用趕時間,每次都這樣。”
“嗯,”林夭然敷衍的說:“今天是講作文寫作技巧的吧,我先看看你昨天寫的議論文。”
又一次被無視,顧卓陽頗爲無奈,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就看到夏小周正看着他笑,顧卓陽一揚眉,意思是小傢伙,你笑什麼?
夏小周卻不再看他,繼續去寫自己的作業,那認真的勁讓顧卓陽都自嘆不如,他所說的夏小周忒喜歡學習一點都不誇張,夏小周是在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時間學習,就連洗個澡都能聽
小區外,兩輛車就此僵持不下。
宮朔的車不讓,司辰風堅持不見他,也是虧得這裏車少,不然早就鬧起來了。
新一輪拉鋸戰開始,這就是許楓了,今天的司機若是換成周延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撞過去。”
僵持不下的時候,司辰風突然冷冷說道。
許楓以爲自己聽錯了,他下意識的從後視鏡看過去,司辰風正冷着臉,眼神陰沉的厲害,也在盯着他,許楓心中一凜,下一秒就果斷啓動車子……
易波反應已經算是迅速的了,但是司辰風的車子實在是太突然,這一撞根本無法避免。
好在,兩輛車距離近,宮朔的車又耐撞,所以這一下除了車子被撞癟了點,人都沒事。
易波這一躲,並沒有躲掉,宮朔當機立斷:“給我撞回去!”
同一時刻,另外一邊,司辰風冷冷道:“繼續撞!”
兩輛豪車淪爲了碰碰車,就這麼互撞了起來。
最後,還是宮朔先叫停的,不是他怕了司辰風,而是這個行爲,太丟人了。
宮朔推開被撞的不成形的車門,大步走到司辰風車子旁邊,就對着車頭走過來的,易波那叫一個心驚,萬一司辰風這邊一時氣急直接撞上去,宮家就後繼無人了呀!
許楓的冷靜也不是蓋的,更何況此時的司辰風也沒有失去冷靜。
宮朔走到跟前才往車門旁走過去,他敲了敲車窗,許楓降下車窗,宮朔好笑的說:“喲,司少在車裏呢,我還以爲不在呢,這不要命的撞。”
許楓面無表情看着宮朔:“宮少,麻煩您讓一下,公司還有事。”
宮朔又笑了一聲,說:“司少,我這本來想請你喫個早飯的,不給面子就算了,還把車給我撞這樣,怎麼?有了未婚妻,就不把我家妖妖當回事了啊?”
他說的隨意,說的自然,就跟開玩笑一樣,卻笑裏藏刀。
這是宮朔一貫的行事風格。
“宮少要是覺得不合適,隨時可以把她帶回去。”司辰風語氣沒甚起伏的說。
“那可不行,”宮朔說:“我說了不算,這得看妖妖,我向來都無比尊重妖妖的決定。”
兩人話裏全是機鋒。
許楓窺測人心是那麼的準,卻一直都看不懂宮朔。
就好比現在,他話裏話外是在偏袒心疼林夭然,可是那語氣和嘴角的笑,都給他一種林夭然要倒大黴的錯覺。
錯覺這種東西是根本不會在許楓身上產生的,可是此時面對宮朔硬生生產生了這種情緒,而非直覺。
“既然這樣,宮少攔我的車做什麼?”司辰風說。
“喫早飯啊,”宮朔笑容絢爛比之此時的陽光都不遑多讓,他說:“昨天司少的訂婚宴沒喫上,所以今天就請司少喫個早飯好了。”
訂婚宴和早飯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可是他就是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司辰風說:“早飯就不必了,宮少有什麼事就直說。”
宮朔哈哈笑了兩聲,然後突然斂了笑,神色瞬間一凜,沉聲說:“那就請司少把妖妖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