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禾還是依舊怒不可揭的瞪着魏林濤。
“我認真的,”魏林濤說:“你如果不知道她在承受什麼,就不要在一無所知的情況去插手她的事情,否則只會給她招來麻煩。”
他自己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麻煩招了一堆,還他媽沒辦法解決,所以說,他現在有什麼臉面面對林夭然?
曲禾一把揪着魏林濤的衣領,迫使他不得不仰視自己:“魏林濤,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別用這種危言聳聽的言論給我洗腦!”
在曲禾看來,魏林濤先是無聲無息的轉學失蹤,對於林夭然來說打擊是很大的,那段時間,林夭然一直在找他的消息,還差點被肖露給陰了,現在他居然一句我被限制了自由,就想把一切都甩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更不用說,監視跟蹤這種齷齪的勾當,他不做也會有人做,所以乾脆他來做的恬不知恥的藉口,內裏實在是讓她噁心透了!
“我知道你跟高博有聯繫。”魏林濤看着曲禾說:“但是高博沒什麼用,他能告知的你的也有限,而且他絕對不會給你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聽到這話,曲禾揪着魏林濤衣領的手倒是稍稍鬆了些。
“你到底都知道什麼?”曲禾問。
“你可信嗎?”魏林濤反問。
……
曲禾雙手都有些發抖,她看着魏林濤:“你是說,宮朔和司辰風在通過控制林夭然去打擊對方?”
她嗓音是顫抖的,林夭然跟她說她家欠了宮朔很多錢,還不上,只能在銅雀臺打工,然後被司辰風出手幫了一把,就已經讓她瞠目結舌了,林夭然沒說太多細節,她都能想象到這之中該是有多麼艱難,但是,好在,從她認識林夭然開始,雖然艱苦一點,但是到底也沒有在她身上看到別的傷害。
而她不知道的是,林夭然輕描淡寫的話語裏,居然略過了這麼多的事情!
“現在所表現出的事實就是這樣。”魏林濤說。
“林夭然知不知道?”曲禾突然問。
她想到一個可能,也許這些事都只是宮朔和司辰風兩人的恩怨,林夭然或許並沒有參與其中,所以她不知道,纔沒有跟自己提這些。
魏林濤沒說話,只是看着曲禾。
曲禾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知道的事情不會太多,”魏林濤說:“但是應該有察覺。”
曲禾半響說不出話來,事情完全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之外,甚至,她連帶林夭然跑的能力都沒有,更不用妄論保護她了。
“我找你,是想讓你多陪着她,”魏林濤看出了曲禾的心思,他說:“司辰風和宮朔那種層次,以我們現在的能力,這輩子也別想企及,但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幫她一把,還是可以做到的。”
曲禾現在心裏非常亂。
她想幫林夭然,非常非常的想要幫她,可是那股急切和鋪天蓋地的無力讓她非常的沮喪。
“你爲什麼不和她把話說清楚,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對你有很深的誤解,只不過因爲愧疚沒有表現出來。”曲禾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找了別的話題,不讓自己太慌亂。
“我的事情,以及我以後要做的事情,你都別和她說。”魏林濤像是做了某個決定一樣,神情都嚴肅
了不少。
雖然林夭然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魏林濤,但是她卻無比清楚,在林夭然心目中魏林濤一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她把他當成好朋友,好朋友卻轉眼在對她做這種事情,林夭然心裏得有多痛苦,魏林濤心裏又該有多煎熬?互相之間這麼折磨,曲禾不太贊同。
“我不能和她再有別的交集,”魏林濤說:“這也是我今天爲什麼會找你出來,跟你說這麼多,我和她不能有除了我現在工作之外的交集,否則會害了她。”
當初因爲趙峯的事情,司辰風是幫了他,把他洗清過失殺人罪,但是,之後,他並沒有必要要出國發展,司辰風還是不容他拒絕,直接把他送出了國,還限制了他的自由,他想了很久沒想明白司辰風這麼做是爲了什麼,這段時間,跟着宮朔的這段時間,他從宮朔那裏知道的事情多了些,唯一的可能就是,司辰風介意他的存在,因爲——愛情。
宮朔跟他說過,他剛轉學的那段時間,林夭然在司家的日子過得有些艱難,他已經不是那個爲了喜歡的女孩子只知道傻乎乎往前衝的愣頭青了,宮朔話裏的意思,他聽的非常明白。
因爲他,司辰風懲罰了林夭然。
不知道是哪種形式的,總之,林夭然是吃了苦頭的。
就算是爲了林夭然,他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出現在林夭然面前。
所以宮朔在幫他的時候就問過他,爲什麼要回來,回來要幹什麼。
他的回答是,回來,幹一番事業,就算扳不倒司辰風,也要在他成功的路上成爲一顆頑固的絆腳石,以報這兩年的囚禁之辱。
同時爲了他自己以及林夭然的處境,他在決定答應宮朔的幫助回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對林夭然只有恨在沒有其他的準備。
只有這樣,宮朔纔不會和司辰風一樣也那麼防備着她。
而現在宮朔似乎已經斷定,他對林夭然年輕時一時衝動的愛戀已經化成了把他變成殘疾前途盡毀的仇恨。
由愛生恨,再合理不過的解釋。
讓他確信自己僞裝成功的,還有一點就是,他現在絲毫不加掩飾的出現在延大,出現在林夭然四周,司辰風也沒有再對他採取什麼措施。
要分別的時候,魏林濤看着曲禾,說:
“你以後再見到我,也要像剛剛揍我那樣的,不要聯繫我,我有什麼事會想辦法聯繫你,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林夭然,她有時候感情大於理性,會衝動做傻事的。”
曲禾心情非常複雜,今天一天信息量有些大,她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看着魏林濤短短兩年時間就褪去青澀染上滄桑的臉,點了點頭。
“不能送你回去,路上小心。”
魏林濤說完這句,不再停留,轉身走了。
曲禾也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雖然和魏林濤的交集不多,可是此時此刻,她心裏涌起一股衝動,想對魏林濤說聲謝謝的衝動。
不過最終,她什麼也沒說。魏林濤做這些事,也不是爲了這兩個字才做的。
只不過,至此陌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敞開心扉,比這寒冬的冷冽還要殘酷。
她站在路邊攔車的時候,往魏林濤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條腿,真的廢了。